吳塵踱步進(jìn)房,屋內(nèi)裝修雅致清幽。
墻角處的熏香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梨花香,讓人清爽舒適。
“賣個酒還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p> 望著周圍的精美裝飾,吳塵不禁感嘆。
走廊不長,盡頭竟然還有一扇內(nèi)門。
吳塵拉開內(nèi)門到了一家茶室。
大紫檀雕離案上擺放房間正中,桌上擺放著一套精美茶具。
紫檀桌的后方,一襲白袍背對吳塵而坐,對方側(cè)傾著身子,露出半個小肩頭,讓人血脈噴張。
此刻,對方正在輕撫如墨般的青絲,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已經(jīng)有人進(jìn)來了。
對方姿勢妖嬈,若是尋常客人,肯定早就忍不出一把撲上去了。
可是這畫面吳塵有些不敢看,手心已然發(fā)汗。
自己明明是來買醉仙釀的,怎么搞得好像來逛窯子的。
“咳。”吳塵提醒了一聲。
對方聽聞一驚,可依舊沒有停下來。
吳塵也不知如何開口,只是低頭呆呆站在門口,場面有些尷尬。
對方等了半天,見沒人過來幫忙,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不過倒也不至于難過。
畢竟來此處找樂的,哪個不是負(fù)心漢。
屋內(nèi)燈光昏黃,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既然對方不吃這套,自己也沒必要裝的如此下賤不堪。
他從手邊拿起一根發(fā)帶,將這一頭愛慕有加的青絲盤好,露出那略顯清瘦的面旁。
他抬頭望了望,門口那個從始至終都在低著頭的高大男子,不由得瞇了瞇桃花眸子,然后竟是掩嘴嗤笑了一聲,“公子,既然來了,何必如此拘謹(jǐn)?!?p> 吳塵聽聞先是一震,然后抬頭看一眼對方。
一個相貌極其俊美的男子,手舉紫砂茶杯,正朝著自己招手。
已是大汗淋漓的吳塵,聽到對方的聲音,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擦了擦額頭汗水,一種解脫的感覺。
吳塵咧了咧嘴,心中罵道,這男人搞的這么嫵媚干嘛,不過既然是男的,也就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拿起茶杯灌了幾口。
白袍男子掃了吳塵幾眼,心中微喜,“既然公子喜歡茶,那我便親自給公子煮茶。”
吳塵不置可否。
他猶豫了片刻,輕聲道:“我不是來喝茶的,我來是……”
吳塵還未說完,對方那帶著些許清香的手,就貼到了他的唇邊。
白袍男子嫣然一笑,“不要這么心急嘛!”
吳塵愕然。
他給吳塵又倒了一杯茶,眼里滿是歡喜,他起身來到吳塵的身旁,揉了揉對方的肩膀。
吳塵頓時覺得一陣毛骨悚然,他甩開對方。
頭一次被人冷落的妖媚男子,悻悻地收回了手,不怒反笑,桃花眸子彎如天邊新月,“原來公子喜歡主動啊?!?p> 吳塵剛要解釋,房門卻被人一腳踹開。
一個婦人帶著幾個精壯漢子沖了進(jìn)來,為首的漢子手中拎著一個小姑娘,正是方才帶吳塵進(jìn)來的月月姑娘。
“今日春水姑娘壽宴,你個小浪蹄子竟然敢私自接活,真以為自己還是當(dāng)年的花魁吶!”
婦人一臉陰狠相。
“天涯哥哥救我。”
被人拎著像拎雞仔一樣的小女孩求饒著。
壯漢一把將小女孩丟了過來,小女孩顧不得擦拭嘴角血跡,急忙爬向白袍男子。
醉仙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便是無論你是出賣皮囊身子的紅牌,還是擁有一技之長的清倌,甚至是拉人引客的奴婢,只要是靠著醉仙坊吃飯的人,都要給四大花魁交一份份子錢。
而今日顯然是那個叫月月的姑娘私吞了銀兩,被管事的給逮住了。
白袍男子臉色慘白,月月是他的婢女,如果他不管,月月按照坊內(nèi)規(guī)矩就會被打五十棍,以對方的身體可能這和直接打死沒什么區(qū)別。
可如果他管了,那他會因不守規(guī)矩失去整個院子,甚至被貶為下等妓,永無翻身之日,這輩子也無法重回花魁之位。
小姑娘已經(jīng)泣不成聲,她不斷扯著白袍男子的衣角,苦苦哀求。
見對方不表態(tài),月月姑娘轉(zhuǎn)頭來到吳塵的身邊,“公子救我?!?p> 吳塵來此是尋酒的,自然更不想摻和進(jìn)去。
“月月,今個兒恐怕是沒人能救你了?!?p> 管事婦女面露狠厲之色,她望向桌邊正襟危坐的白袍男子,瞥了瞥嘴,“都說這女人陰狠,可今日一見男人的心更是毒辣?!?p> 婦女話說一半,面露譏諷,“哦,對了,你一個陪男人睡的男人,也算不得男人,哈哈……”
管事婦人捧腹大笑。
她身邊的漢子也是哈哈大笑。
“給我拖下去!”婦人怒吼一聲。
“等等!”
白袍男子緩緩起身,他踱步來到管事婦人的身旁,“黃嬤嬤就饒了月月一次吧,她年紀(jì)太小不懂事,我知道這小丫頭從前愛嚼舌根,我日后一定好好管教?!?p> 他掏出一疊銀票,往對方手中塞,可這個姓黃的婦人明顯不想就此罷了。
她接過對方手里的銀票,仔細(xì)打量了一下,“喲,不愧是天涯公子,賺這么多錢,得讓別人折騰的幾天都下不來床吧?!?p> 眾位漢子頓時再次放聲大笑。
白袍男子臉色無比鐵青,可他依舊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實(shí)在有些難看。
“想救她也不是不行,這是這點(diǎn)錢不夠,我們這么多人,都看著了,這點(diǎn)錢還不夠兄弟們買酒呢,沒有五百兩休想替這賤人說話?!?p> 姓黃的婦人,明顯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架勢,可她抓著別人小辮子,說話自然硬氣。
白袍男子臉色無比慘白,他原本是醉仙坊的花魁,可多年前因一件事丟了這個位置,如今可以說是人走茶涼。
他如今只有這么多錢,他只能望向身側(cè)的吳塵。
吳塵看著對方目光有些尷尬。
“公子,可否……”
吳塵自然舍不得,可是如果讓他們這么鬧下去估計這醉仙釀恐怕是買不到了。
吳塵搖了搖頭,從九尺中取出五百兩,不過他實(shí)在是心疼的要命。
管事婦人見已經(jīng)敲詐成功,丟了幾句狠話便走了,他和天涯公子沒仇,就算這個月月姑娘的嘴碎的很,之前背地里說過她一些壞話,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就流傳到婦人的耳中了,而她這個人睚眥必報,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今日可算是抓到對方的小辮子,那還不往死了坑一把,不過她也沒真相打死對方,畢竟就算打死那小丫頭,她也得不到一點(diǎn)好處,在這個地方錢才是生存的根本。
小姑娘癱軟在地,實(shí)在是被嚇得不行。
她急忙跪在吳塵的腿邊,“多謝公子救命之恩?!?p> 吳塵揮了揮手,白袍男子使了個眼神,小姑娘很識趣的走了,畢竟這里不是尋常人家,而這債她一個小姑娘又該怎么還。
白袍男子面露歉意,“天涯還是要謝謝公子?!?p> 吳塵望著對面的男人奶聲奶氣的還是有點(diǎn)受不了。
“其實(shí)我來這是為了買酒的,我其實(shí)被茶館那小子給坑了?!?p> 吳塵緊忙解釋,他怕一會還出什么幺蛾子。
正打算寬衣的白袍男子愣住了。
“買酒?”
“醉仙釀?!?p> 男子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
男子驚慌失措,甚至說話都帶著一絲顫抖,他雙眼凝望距離自己不愿的俊朗男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替人買酒,跟我是什么人有什么關(guān)系?!?p> “難道公子不知?”
吳塵一臉莫名其妙,他搖了搖頭。
男子將房間的門窗關(guān)好,看起來十分小心翼翼。
他湊近吳塵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可是反叛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