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駭人的氣息已經(jīng)消失,天地不再倒轉(zhuǎn),一切恢復(fù)如初。
吳塵還站在院門口。
可司玄卻是跪倒在地,肩膀的孔洞滲出腥紅的鮮血,露出駭人的白骨。
司玄嘴角鮮血直流。
可相比于自身的傷勢,更讓司玄不可置信的是懸在自己眉心的飛劍。
這可是飛劍,無數(shù)修士夢寐以求之物。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飛劍,卻沒想到竟是以這種方式。
金色的飛劍散發(fā)著無比強橫的劍意。
“海棠在哪?”
吳塵質(zhì)問道。
司玄咬緊牙關(guān)。臉上露出無比驚駭?shù)谋砬?,卻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
吳塵深吸一口氣,神情冷冷道:“真以為我不敢動你?”
吳塵說完之后,懸停在司玄眉心處的墨初發(fā)出了一陣嗡鳴聲。
司玄大駭。
“師弟,萬萬不可。”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轉(zhuǎn)瞬,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道御劍而來,老道正是司玄的師父,雁來峰的道心長老。
道心望著禪院內(nèi)的情形,他開口道:“好你個孽徒,竟敢忤逆師叔,還不趕快給師叔道歉。”
道心長老大手一揮,一股無形力量將司玄扇了一個跟頭。
見道心前來,吳塵知道和事佬來了。
可他并沒有收回墨初。
吳塵掃了一眼捂著肩頭的司玄,轉(zhuǎn)頭向道心長老施了一禮:“師兄不必如此動怒,我們只是切磋一下,不用道什么歉。”
道心聽聞,又是一個巴掌,“孽徒,真要等到腦袋搬家,再開口是嗎?”
司玄又被扇了一個趔趄,他咬了咬牙,低語道:“弟子莽撞,沖撞了小師叔,還望師叔見諒?!?p> 吳塵知道,對方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可他也不在乎這些。
吳塵揮揮手,一臉慈和,說道:“沒事,沒事,都是自家弟子,何必如此見外?!彼D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剛才的大陣的確有些意思,就連師叔我也是差點著了你的道啊?!?p> 面對對方的譏諷,司玄滿心憤恨。
可與身上的傷相比,他內(nèi)心才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道心縷了縷胡子,然后從袖中取出一個丹藥瓶,“這是為兄最近剛剛煉制的玄心丹,本打算派人給師弟送去,既然今日遇到師弟,那便親自給你吧?!?p> “師兄,這怎么好意思呢?弟子回山后已經(jīng)夠麻煩師兄了,況且這玄心丹煉制復(fù)雜,消耗極大,今日我又失手打傷了您的愛徒,再收您的禮物恐怕不太好吧。”
吳塵趕忙推辭。
“唉?跟師兄客氣什么,司玄這小子就是該打,自從他當(dāng)了這個首座之后,為人處世絲毫不懂得收斂,小師弟教訓(xùn)的對。”
道心說完,緊忙把玄心丹塞到吳塵手里,然后又瞪了司玄一眼。
吳塵只是笑笑沒說話。
“額,既然教訓(xùn)完了,那……”
道心指了指依舊懸停在司玄眉心的飛劍。
吳塵頓時心領(lǐng)神會,手指微屈,墨初化作一道光,返回吳塵體內(nèi)。
飛劍離開后,司玄終于吐出一直吊著的那口氣,然后整個人萎靡了不少。
“不知小師弟為何來飛雪峰呀?”
道心長老問道。
“我忘憂峰的海棠,被司玄師侄帶走了,所以我來問問,如果沒事,是不是可以回峰了?!?p> 吳塵笑著說道。
司玄聽聞更是怒火中燒,對方故意顛倒黑白,可他知道,此刻自己說什么都沒用了。
道心長老眉頭微皺,神情變得冰冷起來,“還有這事?你個小兔崽子,還不把人交出來?”
司玄心中委屈,此刻打碎牙也只能自己咽,“她不在飛雪峰。”
道心長老更怒了,他質(zhì)問道:“還真有這回事,人呢?”
“洗劍池?!?p> “什么?你竟把海棠送到了洗劍池?”
吳塵震驚。
洗劍池是玄龍門的鑄劍之所。
正常來說,門內(nèi)弟子去洗劍池并無不妥,可這洗劍池對弟子的修為要求頗高。
一般只有達到四境的弟子,才會被派去洗劍池。
洗劍池作為門內(nèi)唯一的鑄劍之所,每天的工作量十分龐大。
洗劍池弟子不僅需要搬運靈材,熔煉靈石,鑄劍等,還需要將剛剛鑄好的法器送入劍池,洗劍、鎖靈。
前幾個步驟還好,可最后兩步洗劍的過程及其風(fēng)險,法器鎖靈會引起極大地靈力波動。
若洗劍者自身靈力不足,極有可能承受不住靈力侵?jǐn)_,造成靈力潰散的可能。
海棠如今只有二境,洗劍對她來說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吳塵現(xiàn)在特別想再打司玄一頓,只不過他沒有太多時間耽擱。
既然找到了海棠所在,吳塵便準(zhǔn)備離去。
他跟道心道了個別,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腳步。
吳塵冷冷說道:“對于玄龍門第一這個稱號我不在乎,如果你要,便拿去,可我身邊的人,你若再敢碰……”
吳塵說完便離開了飛雪峰。
可司玄身側(cè)苦苦養(yǎng)護的十多年的海清劍,竟是莫名斷裂。
道心長老心中一驚。
見對方離去,他緊忙來至司玄身旁查看傷勢。
他封住對方靜脈,不讓傷勢擴散,然后又掏出了一些療傷藥讓其服用。
飛劍的傷和普通法器的傷有所區(qū)別。
飛劍重傷的不僅是對方的軀體,更可怕的是,它還可以破壞對方的體內(nèi)氣機,阻斷靈力周轉(zhuǎn),使傷著短時間無法自行調(diào)息。
道心長老望著愛徒肩膀上的血窟窿,不禁嘆了一口氣,“為師剛才那般,都是為你好。”
氣力明顯有些不足的司玄,此刻臉色已是毫無血色,他干癟的嘴唇翕動了幾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道心明白對方的意思,“別說了,為師知道你委屈,那名弟子是你飛雪峰的,可你要知道,如今他說是忘憂峰,那便就是忘憂峰的,難道吃過這一劍你還不懂嗎?”
“弟子不甘心吶!”
司玄用極其細微的聲音說道,旋即則是握緊雙拳,狠狠捶向地面,卻顯得柔弱不堪。
道心擺了擺手,示意對方調(diào)理氣息,不可再動怒。
在丹藥的作用下,司玄體內(nèi)氣機緩慢恢復(fù),他調(diào)理了片刻,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么慘。
道心望著很是虛弱的弟子,心中也是無比氣憤,他開口道:“為師不會讓你白受冤屈的,這件事還沒完?!?p> 道心目光狠厲,心中已經(jīng)開始謀劃萬千。
司玄吐出一口濁氣,他喘息了片刻,說出了一個讓道心長老都很震驚的消息,“為何我感知他只有金丹境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