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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師筱筱隨筆

第一章 冠林世家的模范夫妻

藥劑師筱筱隨筆 布偶貓本喵 3241 2019-12-31 20:22:20

  楔子

  臨海市的海濱路上,有許多的一次性照相的小攤,有一家店用的樣片最為別致,故意做舊了的相紙,上面來來往往的人,眾生的表情跟這熱鬧的海灘背景格格不入,但就是這樣的格格不入,讓這張作品有了別致的味道。

  一只貓占了相片的正中間,仿佛那些熱鬧也好,眾生皆苦都好,都跟它沒有什么相干,它懶懶散散,只顧曬著自己的太陽,歲月被收進(jìn)了這一方寸之間,看似靜好。

  第一章冠林世家的模范夫妻

  臨海市的海灘是亂石嶙峋的,不像南方的沙灘那樣清風(fēng)椰影,水清沙幼,讓人愜意,懶散放松,順便還能看看比基尼養(yǎng)養(yǎng)眼睛。

  臨海的海灘海風(fēng)狂野,岸邊絲毫沒有任何方寸之間能讓人休閑的地方,所以有人出現(xiàn)在海邊,難免讓人覺得奇怪。

  此時(shí)此刻,陳誠正坐在海邊的巨石之上,旁邊擺滿了喝光了的、沒喝光的、喝了一半的啤酒易拉罐,夏末的海風(fēng)溫度還是很舒服的,雖然依舊狂野不溫柔,但至少絲毫沒有一點(diǎn)寒意,多少能吹醒一下他發(fā)熱的頭腦。

  他拉開領(lǐng)帶,這是馮可兒過生日送給他的禮物;他松了松皮帶,那也是馮可兒送他的圣誕禮物,他解開襯衫的扣子,可那也是馮可兒送給他的情人節(jié)禮物。

  他從公司回來,不想回家,想要一個人透透氣,卻發(fā)現(xiàn)身上全是她的影子,連鼻尖,都是她的味道,平常他最喜歡的味道,此時(shí)此刻卻無比令人窒息。

  陳誠煩躁的把啤酒罐子拋向大海,可是大海一個巨浪把罐子推了回來,意思很明顯:“你不要的煩惱,憑什么扔給我?”

  海浪有海浪的煩惱,陳誠懊惱的想,如果這些煩惱,這些疑惑,這些焦慮,能隨著海浪被沖走該有多好,馮可兒,陳誠拍了拍自己的頭,想要把這個念頭從自己的腦海中拍出去。

  天空烏云密布,似乎要下雨的樣子,海天一色,重金屬一樣的灰暗,在遠(yuǎn)處相接,陳誠看著不見一絲光的天空,心里灰暗得如同眼前的天色,不過傍晚的樣子,天卻黑成了夜,就像看不到希望和出路。

  冠林世家是臨海市最高端的小區(qū)之一,雖然不是最繁華的地段,但卻是房價(jià)卻是最貴的幾處之一,在整個臨海市甚至全省都屈指可數(shù)。

  整個小區(qū)坐落在海邊的山腰上,可以直接看得到海,也就是說,如果馮可兒現(xiàn)在從他們的客廳陽臺往外看,興許能看孤獨(dú)又煩躁的陳誠正在海邊一個人喝酒澆愁。

  可是馮可兒并沒有,她這個時(shí)間,正在廚房忙忙碌碌,冠林世家的住戶,都是有住家阿姨的,至少,也是有鐘點(diǎn)工阿姨幫手收拾的,像馮可兒這樣凡事親力親為的,倒真的是沒幾家,但凡小區(qū)里面遇到了,無不稱贊一聲馮可兒勤勞,也羨慕一下陳誠福氣好。

  他們倆是冠林世家的模范夫妻,讓人羨慕和稱贊的楷模。

  只不過,他們還沒有孩子,這是馮可兒最遺憾的事情,陳誠白天上班的時(shí)候,她便覺得很空,大大的房屋,空空蕩蕩的,說話走路都帶著回音。

  她本想去工作,陳誠不同意,她性子柔軟,總是愿意聽從的,所以也就留在了家里。

  馮可兒決定晚上跟陳誠好好聊一聊,想到這個,她臉上有些發(fā)熱,當(dāng)然,最好是運(yùn)動完了再聊。

  馮可兒用冰涼的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把燒好的飯菜擺上桌,碗筷布置好,又把下午剛買回來的花選了一只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插在餐桌上的水晶花瓶中,點(diǎn)起香薰蠟燭,不多時(shí),曖昧的香味就彌漫了整個客廳。

  一切都收拾妥當(dāng),時(shí)間剛剛好,她抬頭,時(shí)針指向七點(diǎn),分針恰恰好落在十二點(diǎn),一分鐘都不差,可見她每日都做這些事情,已經(jīng)嫻熟到何種程度。

  再過五分鐘,陳誠的車子會開進(jìn)小區(qū)的大門,再五分鐘,他會按響家里的大門,他喜歡馮可兒給他開門,他有鑰匙,可是不喜歡用,他也可以刷指紋,可是他也不用,他說他喜歡一進(jìn)家就能見到可兒笑靨如花,然后兩人擁吻進(jìn)屋,一切溫馨又恰到好處。

  馮可兒摘下圍裙,洗干凈手,選了陳誠喜歡的能撩動心跳的玫瑰味道的護(hù)手霜,對著鏡子看了看妝容,稍微修補(bǔ)一下,抿了抿嘴唇,然后頭發(fā)散放下來,在發(fā)梢補(bǔ)了一些精華,顯得更加溫婉可人。

  她站在門口,想要給陳誠一個驚艷,然后共度一個粉紅色的周末。

  可是五分鐘過后,陳誠的車并沒有開進(jìn)小區(qū),又過了五分鐘,家里的門也沒有響,也許堵車了,她對自己說,雖然她知道開往冠林世家的那條路向來人煙稀少,一年到頭難得堵車一次。

  也許是加班或者應(yīng)酬了,可是她也知道陳誠是不會一聲不吭就不回來的,他們結(jié)婚這兩年,從來沒有過,他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馮可兒撲向手機(jī),又放了下來,她不太確定她現(xiàn)在打電話給陳誠好不好,萬一他在開車呢?馮可兒有些彷徨和焦慮,在房間內(nèi)來回踱步,走了幾遍,已經(jīng)七點(diǎn)半了,還是沒有陳誠的消息。

  于是馮可兒便撥通了陳誠的電話,狂風(fēng)和海浪淹沒了陳誠的電話來電鈴聲,他的酒還沒有喝完,他還沒有想好怎么面對馮可兒,他有些害怕回到那個他最溫暖的巢。

  海天交接的地方開始被閃電撕裂,隆隆的雷聲響起,陳誠兩口喝完了最后一罐啤酒,擦干臉上的海水,踉蹌著下了巨石,途中,不小心把膝蓋給刮破了,他皺了皺眉,顧不得疼痛。

  他看到手機(jī)上有十多個未接來電,都是來自“親愛的”。

  陳誠譏誚的笑了笑,到底是馮可兒太會演戲,還是他太笨,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什么都看不穿?

  他拿起手機(jī),靠著巨石,打開通訊錄,把“親愛的”改成了“馮可兒”。

  這個略顯幼稚的行為讓他舒了一口氣,這才肯往回走,不過,車子是開不成了,他把車子扔在路邊,徒步往山上走,這里代駕不來的,等著代駕從市里過來,他也走到了。

  不過陳誠低估了他酒后的速度,還沒有走到一半的時(shí)候,雨就兜頭兜臉的下了起來,他煩悶的在雨中狂嚎了一嗓子,路上也沒有車,他們的入住率并沒有那么高,更何況,也得碰上愿意捎他一程的鄰居才行,他苦笑著看著身上的衣服。

  陳誠抹掉臉上的雨水,看來,借酒澆愁也不能在海邊,不然老天爺都會懲罰自己。

  瓢潑大雨之中,他很快就變成了落湯雞,衣服手機(jī)文件,全都泡了湯,兩盞車燈從山上緩緩靠近,他內(nèi)心有一絲期待,也許他能搭一程呢,他伸出手,朝那個車招了招。

  不過那車開的著實(shí)慢了些,像是個新手,他不由得又想起馮可兒來,她說她不敢開車,呵呵,這句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那兩盞車燈緩緩靠近了,陳誠擋住眼睛,心里罵了一句:“傻*,又開大燈照人!”

  車在路中間停了下來,門打開,是馮可兒不可置信的聲音:“老公,老公是你嗎?”她聲音顫抖著,又是擔(dān)憂焦慮,又是不敢相信,唯獨(dú)沒有生氣。

  陳誠接著酒勁兒,不耐煩的說:“你來做什么?”

  馮可兒撐著傘下了車,把傘舉過陳誠的頭頂,用衣袖輕柔的給他擦臉:“你這是怎么了?”

  陳誠推開她的手,憤怒的喊:“不要你管?!?p>  馮可兒楞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出門的時(shí)候還好好的兩個人,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她卻不能不管陳誠,他喝醉了,馮可兒既然見到了他,怎么可能不管他!

  她把陳誠的衣襟抓住,不讓他再往前走:“有什么事,咱們回家再說,我不會開車,你看車停在了路中間多危險(xiǎn),咱們先離開吧,回去再說?!?p>  陳誠心里一動,沒有再堅(jiān)持,他跟著馮可兒一起上了車,坐在副駕駛,馮可兒貼心的給他系好了安全帶。

  馮可兒坐上車,她穿的很單薄,又被雨澆了一身,上了車,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要是平時(shí),陳誠早就給她備好了熱水了,可是他此刻坐在副駕駛,目光呆滯,表情凝重,不愿意交談。

  先回家,回家就好了,馮可兒心想,她發(fā)動了車子,在一個寬闊的虛線處掉了頭,往回開,陳誠心里一陣難過,她雖然表現(xiàn)的不熟練,可是本能的,卻是一個會開車的人,她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自己?

  話可以編造,過去可以隱瞞,本能卻無法遮掩!

  一路無話,氛圍壓抑凝重,馮可兒心里委屈,咬住嘴唇不說話,她才不要去哄陳誠,誰都是有脾氣的,要不是看在陳誠喝多了,她一定是要計(jì)較到最后的,她對自己說。

  馮可兒忍著心里頭的怒火,把車子倒入車庫,熄火,再接了陳誠下車,陳誠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你不是不會開車嗎?”

  馮可兒辯解:“我只是不敢開車,我也是有駕照的?!?p>  陳誠嗤笑,甩開手走在前面,他試圖自己用指紋解鎖,不過他的手已經(jīng)被雨水泡得泛白,門鎖根本不理會他,馮可兒嘆了一聲,走過來解鎖,打開門,將陳誠扶了進(jìn)去。

  香薰蠟燭的香味還溫暖的彌漫在客廳里面,馮可兒走的時(shí)候沒有忘記熄滅蠟燭,但是香味卻剛好的存留了下來,桌上的飯菜都是陳誠愛吃的,已經(jīng)涼掉了;含苞待放的粉色玫瑰開得恰到好處,如果不是陳誠突然這樣發(fā)作,這會是一個完美的周五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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