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循聲看去,來人確實是時南,只是他的臉色異常蒼白。
時南似乎被嚇得不清,他咽了下口水,說道:“就在剛才,我看到五樓的陽臺上出現(xiàn)了一只厲鬼,你們先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這五天絕對不會好過?!?p> 果然是五天……
白非玉和王予禮看了段續(xù)一眼。
在這之后,王予禮才反應(yīng)過來時南剛才說了什么。
“厲……厲鬼?”
時南沒有回答王予禮,他看了三人一眼,說到:“除了在這里呆滿五天之外,還有一種辦法可以逃生,就是徹底消滅它?!?p> 段續(xù)忽然插嘴道:“你的玩偶為什么少了一顆眼睛?”
時南神情一滯,他略顯詫異地看向段續(xù),卻沒有多做解釋:“可能是意外碰掉了。”
聞言,段續(xù)點了點頭,沒有追問。
時南繼續(xù)說道:“厲鬼的存在是唯心的,不可揣度的,物理方式無法對它造成傷害,而且,隨著列車到來的時間越來越近,它對我們的獵殺欲望也會越來越強(qiáng),能力也會越來越恐怖,所以,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我不建議采取藏滿時限的方式。在列車上,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次靠著躲藏,拖延,勉強(qiáng)存活下來的例子,但到最后,一般都只能活下來一到兩人。”
時南說得很誠懇,如果在剛上車時,他沒有擺什么老人的派頭,給三人一個下馬威,他此刻的言論一定會更加容易取信于人。
“可是……你說過,物理方式無法對它造成傷害,那我們要怎么消滅它?”王予禮的疑問沒有超出段續(xù)三人的預(yù)料,“而……而且,冤有頭,債有主,我們和它無冤無仇,它為什么要害我們……”
王予禮的想法很天真,不過這一次,時南卻解釋了一下。
“列車將我們帶到的地方,一定有詭異怪誕之處,而這些地方存在的東西,也不是你理解中的鬼,這些東西沒有邏輯,不講因果,它們是最純粹的惡意集合體,它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我們永遠(yuǎn)留在這一站?!?p> 時南的話似乎讓周遭的空氣下降了幾度,段續(xù)也隱隱感覺到了一股極度陰寒的氣息。
“我們是人,活著的人,我們無法理解鬼的思維,又或者,它根本就不存在思維這種東西,但是……它們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模式,換句話說,如果有人死了,那他一定是觸發(fā)了什么,明白嗎?”
他輕描淡寫地談到了死,而且是被鬼殺死,這讓三人有了些切實的殘酷體會。
“而我剛才說到的,徹底除掉它的辦法,也就藏在這里?!睍r南的目光一一掃過三人。
“我們要找到,它的——結(jié)?!?p> 結(jié)?
段續(xù)第一次聽到這個概念,他盯著時南,等待對方的解釋。
時南見三人神色各異,知道他們上了心,便說到:“目前我們遇到的厲鬼,都是有來歷,有因果的,我們要做的,就是了解它生前的因果,找到它最在意的東西,那個東西,就是結(jié)。找到結(jié)后,將你的血滴在上面,就能徹底地封印它?!?p> 最在意的東西?
這個說法非常曖昧,最喜歡的,最厭惡的,最恐懼的,最憤怒的……這些都能成為一個人在意的東西。
而且,時南剛才的說法也很奇怪。
目前遇到的厲鬼……
段續(xù)相信,白非玉也聽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也就是說,以后很可能會出現(xiàn)沒有來歷,沒有緣由,也就是沒有因果的鬼?
如果遇到那種鬼,又該如何面對?
“如果錯了呢?”段續(xù)問到。
時南沉默片刻,說到:“如果你的鮮血,滴在了錯誤的結(jié)上,它會立刻出現(xiàn)在你身邊?!?p> 立刻……
厲鬼到身邊會做什么,不言而喻。
所謂的找到結(jié),完全封印厲鬼的做法,聽起來也充滿了兇險,根本就沒有給人試錯的機(jī)會。
“除了它生前最在意的,還有一樣?xùn)|西容易成為厲鬼的結(jié)。”時南繼續(xù)說道。
“最后殺掉它的兇器?!卑追怯裎⒗涞穆曇艚釉诹怂脑捳Z后。
時南神情微變,扭頭看向了她。
白非玉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毫不躲閃:“如果要合作,至少要向我們交待你的底牌。比如,你左手一直抱著的這個玩偶,它也是一只厲鬼的結(jié)吧?你曾經(jīng)在某一站獲得的?”
此言一出,時南終于完全變了臉色。
段續(xù)和王予禮靜靜地站在了白非玉身邊,沒有人是傻子,盡管段續(xù)有些不爽強(qiáng)行被白非玉綁架到同一個立場,但她說得沒錯。
她的疑問,也正是段續(xù)的疑問。
“如果你不愿意說,我們也不強(qiáng)求,你該說的都說了,我們會盡力去尋找結(jié)。不過,為了防止被你從背后下手,我們就不和你一起行動了。”白非玉很干脆地說。
在她說出這句話后,時南的臉色變得越發(fā)難看。
“至少,它能幫你短暫地抵擋厲鬼襲擊,對吧?”段續(xù)看向了時南左手的玩偶。
時南冷冷地看著白非玉和段續(xù),忽然說到:“你們,不會永遠(yuǎn)站在一起的。”
“借你吉言。”
白非玉的態(tài)度讓時南不爽,不過,段續(xù)才是更令他頭疼的那一個。
這個女人雖然話不多,但強(qiáng)勢,咄咄逼人。
而段續(xù),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卻一直處在冷眼旁觀的位置,而且……時南很討厭他的眼睛,這個男人似乎能注意到自己小心藏匿著的一切細(xì)節(jié)。
“呼……”時南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可以告訴你們,但現(xiàn)在不是時機(jī),天已經(jīng)快黑了?!?p> 這句話說完后,大家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窗外的天空已經(jīng)完全暗淡下來,四周更是早已靜謐得沒有半點聲音。
在這個瞬間,段續(xù)忽然呼吸一滯,全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誰?”
他猛然回頭,看向了樓梯處。
這種異常的舉動讓時南,白非玉,王予禮三人心中一緊,齊刷刷地看向了樓梯口。
這時,一個削瘦的黑影自樓梯處緩緩走出。
當(dāng)她暴露在大廳的燈光下時,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疲憊不堪,搖搖欲墜的女人。
“你們……要住下嗎?”
女人抬起頭,一對布滿血絲的眼睛無力地盯著四人,沙啞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