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鎮(zhèn)北面是一條河。
舒文安和仲秋花了半個小時走到這里。
“文安!你看……漂亮嗎?”仲秋摘下一朵河邊的花,戴在了自己耳邊。
舒文安笑著看向她:“你怎樣都好看?!?p> 仲秋笑彎了眼睛,拉著舒文安的手,并肩坐在了河岸邊。
“文安?!敝偾锼坪跤行┆q豫,她安靜地看著水面,低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舒文安心中一緊,抓住了仲秋的手。
他溫柔地看著仲秋,搖了搖頭,說:“我怎么會有事瞞著你。”
這時,仲秋的頭靠在了舒文安的肩膀上,眼中掠過了一絲猩紅,喃喃道:“真的嗎……為什么……我偶爾會很想殺人……”
舒文安拍了拍仲秋的頭,說到:“胡思亂想些什么呢?你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心理失衡,調(diào)整一下就好了?!?p> 仲秋從舒文安的肩膀上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他:“真的嗎?”
舒文安湊上前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低聲道:“當(dāng)然是真的,我永遠(yuǎn)不會騙你……”
永遠(yuǎn)不會,仲秋……
舒文安將仲秋攬入懷中,嗅著她身上散發(fā)出的熟悉的淡淡體香。
“嗯,我相信你……”
仲秋幸福地閉上了眼睛,如果說,被列車選中是不幸的,那么遇見舒文安,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了。
“文安,我們……可以活到最后嗎?”
仲秋睜開眼,看向了河面。
她感覺到舒文安將自己抱得更緊了。
“我是個不幸的人,父親在我懂事前就死了,母親也在我初中時因為過度勞累去世,我很長時間都是一個人活著,我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還活著……當(dāng)我踏上那部奇怪的列車時,我一點也不恐懼,因為我不害怕死亡。但……文安,和你相遇后,我開始害怕了?!?p> 仲秋說著說著,聲音逐漸小了很多:“我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死亡,我……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死在某一站,害怕再也見不到你……”
仲秋的身體在顫抖,她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有多少次險死還生了,最近的一次她甚至被厲鬼吞吃了整個下半身,差點就死亡了。
直到現(xiàn)在仲秋也不知道自己那次是怎么生還的,她一睜開眼,就已經(jīng)在列車上了。
仲秋很迷茫,自己能夠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奇跡了。
也許……自己不應(yīng)該絆著舒文安。
她知道,舒文安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不會比列車上的任何一個人差,只是……他太過在乎她了。
“文安……我配不上你……”仲秋的聲音在發(fā)抖。
“傻瓜,”舒文安突然捧著她的臉,面向了自己,伸出手抹去了仲秋眼角的淚花,說到:“你可是我活下去的力量,沒了你,我什么都做不到?!?p> 仲秋的眼淚終于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
她環(huán)著舒文安的脖子,緊緊地抱著他,似乎要把自己揉進(jìn)他的身體里。
舒文安輕怕著仲秋的背,只不過,他的眼神變得不再僅有溫柔,還有深沉……和悲傷。
兩人的倒影映在了近在咫尺的河邊。
舒文安注視著水里自己和仲秋的倒影。
水里……他懷中抱著的,是一個完全扭曲的身影。
腐爛的血肉似乎隨時都會掉在地上,這分明就是一只鬼!
但……舒文安只是閉上了眼睛,將仲秋抱得更緊。
……
肖家鎮(zhèn)西,兩名男子站在一座別墅外。
“西邊只有這一戶人家,鎮(zhèn)西應(yīng)該是被這座別墅的主人包下來了。”
吳慎行說到。
從這座別墅的占地面積和裝潢來看,它的主人絕對擁有相當(dāng)驚人的財富。
“要進(jìn)去嗎?”溫升問到。
“都來了,進(jìn)去看一眼吧,單獨的一座別墅有些奇怪?!眳巧餍兴伎剂艘魂嚭笳f到。
“好?!睖厣餐饬?。
兩人輕易地潛入了別墅,順利得有些超乎吳慎行的想象。
“里面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養(yǎng)動物?!眳巧餍兄?jǐn)慎地看了四周后說道。
“正好省去麻煩了,查一查里面有沒有什么線索吧?!睖厣ь^看了一眼別墅二層。
“嗯?!?p> 這座別墅相當(dāng)大,兩人一個在一樓,一個去了二樓。
吳慎行先是在一樓各個房間都看了看,很正常的別墅,除了別墅主人的品位有些獨特之外。
墻上掛著的畫,都是一些純黑色的,人形簡畫。
而且那些人形都有兩個頭顱,擺出的姿態(tài)也千奇百怪,看上去有些滲人。
這時,溫升剛走到二樓樓梯的出口處。
他才跨上了二層的地板,就隱隱有一種古怪的預(yù)感。
這種感覺……
溫升停下了腳步,立刻將腿收了回來。
他的經(jīng)驗非常豐富,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是有詭異現(xiàn)象出現(xiàn)的一種警告,盡管出現(xiàn)這種令人不安的氣氛之處,往往也藏著重要的線索,甚至是破局的關(guān)鍵。
但溫升寧愿放棄探索也不會去冒這種風(fēng)險。
反正……其他人總會來做這件事的。
這部列車上只有活下去才是勝利,并不是比誰更聰明,或者更勇敢。
溫升毫不猶豫地下去了。
“溫先生這么快?”
從一間房里出來的吳慎行問到。
溫升點了點頭,說到:“二樓沒什么東西?!?p> 吳慎行不疑有他,將門關(guān)上后說到:“一樓也沒有異常,只是這些奇怪的畫……”
說著,他走向了墻上掛著的一幅畫。
溫升進(jìn)屋時也注意到了這些詭異的畫。
就在兩人朝著畫前進(jìn)時,剛才吳慎行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門,又悄然打開了……
接著,一只慘白的手臂從那間屋子里伸了出來。
那只手臂越伸越長,眼看著就要到達(dá)兩人的身后了,就在這時,吳慎行的手機(jī)忽然響了!
吳慎行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扭頭往身后看去。
剛剛還在身后的慘白手臂,這時卻不見了。
溫升也被嚇了一跳,他看向吳慎行的手機(jī),問到:“誰打來的?”
吳慎行看了一眼號碼,按下了接聽:“孟小姐?”
電話那邊立刻傳來了孟月的聲音:
“閻尋失蹤了!”
“什么?”
吳慎行心中一緊,忙問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剛才我和閻尋遇到了一個已經(jīng)死亡的老人,然后,閻尋的肩膀上多出了一顆女人的腦袋,再然后……他突然變得很詭異,行為動作都很女性化,跑進(jìn)了鎮(zhèn)子里,不見了……”
“我們馬上過來!”吳慎行立刻說到。
他掛斷了電話,剛想對溫升說些什么,忽然面色一變。
那扇門……怎么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