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流光的試探
顧清歌平靜了一下，斂起了渾身的殺意，面色冷然的坐回了馬車里，對于言卿那疑惑又擔憂的神情，視而不見。
青凰翎。
她滿腦子都是這三個字。
是尾翎還是頂翎？
這是顧清歌心里最深的疑問。
據(jù)她所知，這世上只有一只青凰鳥，就是她前世的本命契約獸，風千夜。
凰鳥的高傲絕對不亞于任何一種血脈高貴的獸類，火凰如此，血脈變異趨向極強的青凰鳥，更是如此。
凰鳥的尾翎是它們實力的象征，而頂翎，則是它們血脈與驕傲的象征。
她的本命契約獸，那獨一無二的青凰鳥，風千夜，就是一頭九尾青凰，渾身青翠靚麗的青羽，頭頂四根青紅相間的頂翎，比起血脈最純凈的九尾火凰，風千夜的頂翎，比之還要多上一根。
他的血脈，比最純凈的九尾火凰，還要高那么一級，也就是比九尾火凰還要多出來的，那一根頂翎。
凰鳥或許會因為戰(zhàn)斗和種種原因，被迫斷掉尾翎，但是無論哪一只凰鳥，除非死，否則絕不會失掉一根頂翎，那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
顧清歌的心很亂，渡劫失敗身死之時，她隱約聽見了風千夜泣血的悲鳴，他們靈魂相依，她魂未滅，風千夜或許沒死，只是重傷未愈也說不定。
此刻在這十八線的低等位面里，她竟然聽到了拍賣青凰翎的消息。
風千夜，是你的嗎？
強者墓地，風千夜，為什么你會出現(xiàn)在那種地方？
顧清歌從來沒有如此刻這般焦躁過，她一面僥幸的想著，只是一根尾翎，若是風千夜，一根尾翎而已，要不了他的命，但若是頂翎……
顧清歌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敢想象，如果在拍賣會上看到的是青凰頂翎，她會不會瘋掉？
“掉一根翎羽罷了，死不了，最多就是變回本體的時候有些丑而已?！绷鞴獾穆曇粲行┑脑陬櫱甯瓒呿懫?。
顧清歌一愣，斂下了焦躁，道：“你是說，萬珍堂拍賣的，是青凰尾翎？”
流光的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馬車內(nèi)，俊美的臉上帶有少有的認真之色，看著顧清歌依然冰冷的俏臉，聳聳肩。
“外面那小子說拍賣會有青凰翎的時候，我就跑去看了一眼，的確是青凰尾翎沒錯，而且看那尾翎的樣子，應該是那只青凰自己折斷的，并非人為。”流光道。
顧清歌默了默，自己折斷的？
風千夜，是你的嗎？你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見顧清歌沉默不語，流光疑惑道：“莫非，你知道那頭青凰鳥？”
顧清歌眸光落到流光身上，那燦若星辰的眼中，此刻正醞釀著狂風驟雨，漆黑，深沉，陰暗，嗜血，冰冷，深不見底……
流光看著這樣一雙眼睛，心里沒由來的咯噔一跳，瞬間一股冷意爬上了背脊。
他此刻唯一的感覺是，顧清歌的這雙眼中，他看到的東西，尸山血海白骨如山也不為過，這雙眼中的東西，比起他的主子楚離凰，有過之而無不及。
流光定了定神，難得對著顧清歌恭敬道：“顧小姐，我收回之前的話，您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p> 顧清歌的眼中，一切化為云煙，仿佛流光剛剛看到的都是一場來自他自己的幻覺。
漂亮的小臉重新爬上笑容，輕聲道：“楚離凰是讓你保護我，不是讓你來監(jiān)視我，再敢試探我的事情，哪怕我現(xiàn)在殺不了你，早晚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死無全尸。”
流光斂了斂眸，低聲應道：“屬下僭越了?！?p> 顧清歌突然湊近流光耳邊，帶著殺意的聲音冰涼的敲在他的心上，驚得他差點沒繃住跳起來。
“別以為你是楚離凰的人，身上有一絲火凰鳥的血脈，我就真的不敢殺你。”
說完，顧清歌垂眸，靜靜的閉上了眼。
流光怔楞的瞪著眼，看著顧清歌的樣子，滿臉的錯愕與震驚。
她竟然知道他身上有火凰鳥的血脈，這個少女到底是什么人？
這個低等位面別說凰鳥，連血脈相似的鸞鳥都不存在，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還能那么一針見血的指出，他身上有的是火凰鳥的血脈。
回過神，流光收起了心思，這個少女從一開始就像個謎，主子也說過，她身上有熟悉的氣息，難道就是指的青凰鳥？
流光猜測著，他身上有火凰鳥的血脈，楚離凰的身上同樣有，而同樣是凰鳥，血脈因為變異而更加純粹強大的青凰鳥，一直是火凰一族想要找到的存在。
千年前，曾有傳言，這世上唯一的一頭青凰鳥，與一個人類締結(jié)了靈魂相依的本命契約，那個人類，就是滄月神域眾神皆知的天才強者。
月帝。
可是，那個月帝在帝境貫通破境時，渡劫失敗，早已身死道消魂飛魄散了，那與之本命契約的青凰鳥，也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個少女，他曾調(diào)查過，就是這個低等位面上一個稍有天賦的普通人，沒錯，對他們這種上位面甚至是頂級神域位面的人來說，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她是如何知道，青凰鳥的存在的？
難道她與上位面甚至是頂級神域位面的人有關系？
流光完全沒有將顧清歌與那滄月神域如同神話一樣存在的月帝聯(lián)系在一起，畢竟，在天道的湮滅雷劫之下，渡劫失敗是絕無存活的可能。
月帝……
流光腦仁一陣抽疼，他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但是實在想不起那位驚才艷艷，年紀輕輕就封帝的天才，到底叫什么名字。
好在流光在馬車里現(xiàn)身的時候，就特意布下了結(jié)界，駕車的言卿一點也沒有察覺到馬車里面，已經(jīng)過了一場沒有硝煙的刀光劍影。
當言卿駕車到達萬珍堂拍賣會門口時，流光已經(jīng)不露痕跡的撤掉了結(jié)界。
言卿當即察覺到車里多出了一個人的氣息，緊張的掀開車簾，就看到正閉目養(yǎng)神氣息平穩(wěn)的顧清歌，還有一身墨玄黑衣，俊臉有些扭曲的流光。
“小姐，到了?！毖郧淇戳肆鞴庖谎?，目光略過他，落到了顧清歌身上。
顧清歌唰的睜開眼，瞥了流光一眼道：“你跟我走進去還是繼續(xù)當個影子？”
流光楞了楞，道：“走進去吧，這拍賣會里可是有不少強者的氣息?！?p> 顧清歌不語，徑直下車，給拍賣會門口的人遞上請?zhí)髲娜莸淖吡诉M去。
在進門后，顧清歌遞給言卿一個儲物戒，道：“去把里面的東西拍賣了，青凰翎，我是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言卿應下，帶著東西去了拍賣會的鑒定室，雖然好奇疑惑，但是他在立誓忠誠于顧清歌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不會背叛她，不管她要做什么。
流光跟著顧清歌，由拍賣會的侍者領到了三樓的包間中。
這是莫山特意安排的，包間里設下了隔絕精神力查探的結(jié)界，拍賣的傳音石也是特制的，就算顧清歌喊價也不會有人知道是她。
“小姐對青凰翎志在必得，不過天空石也是好東西?！绷鞴庹驹陬櫱甯枭砗?，淡淡道。
天空石，一種產(chǎn)于天河海的稀有礦石，是煉制幻器的主材料之一，本身的稀有就不用說，天河海可是位面與位面之間，空間連接之地才會出現(xiàn)的。
與其說是一種空間連接的斷裂紐帶，倒不如說天河海，是一種只出現(xiàn)在空間連接斷裂帶的秘境，而且是一種可以絕對安全進入的秘境，只是，空間斷裂帶多罕見，天河海的出現(xiàn)的幾率又有多渺茫。
前世擅長煉器的顧清歌當然知道天空石的稀有，她之所以并不太在意，是因為她的暮光鐲里，就有天空石的存貨，雖然只是巴掌大一塊，但是足夠她煉器所用。
更何況，她現(xiàn)在還煉不出幻器這種高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