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
黑暗仿佛要吞噬掉一切,林間的風(fēng)帶起絲絲涼意。
突然,寂靜的夜幕里出現(xiàn)了一絲異動。
“鏘!”
“呲!”
一聲兵器相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色里響起,接著是刀鋒劃破喉嚨的聲音。
血腥味立刻蔓延開來,像是在這濃重的墨色里又暈開了一層血色。
靜謐,又危險(xiǎn)。
“沙沙!”
黑暗中響起一片輕微的樹葉摩擦聲,緊接著一陣拳腳相交,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
“轟!”
四周亮起了火把,十多只火把把周圍一片照的通亮。
地上壓著兩個(gè)人,還有二十來人躺在地上,已經(jīng)再無聲息。
“說吧,是你們自己交代還是我們動手呢?”商錦左手舉著把火把,右手拎著一把古樸的短刀走向被壓在地上的人。蹲下身,刀尖挑起一人的下巴,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面色很平靜,瞳孔卻微縮。冰冷的古刀貼著下巴,刀上還有未干的血跡,一絲絲血腥味縈繞鼻尖。
“不說話?”商錦眼眸微瞇,語氣帶了些森寒。
商千葉瞟了一眼秦樓、雷川、曹宇一眼,拎著人喊了商青幾人一起進(jìn)了林子。
畢竟大家的根腳不一樣,所受教育不同,商家那些刑訊手段還是避一避比較好。
“換個(gè)地方休息會,等天亮了接著上路!”秦玦擦干凈刀上的血,收刀入鞘,背起包打頭走了。
一地的尸體,鮮血慢慢沁入土地,軍靴踏在上面,帶起點(diǎn)點(diǎn)猩紅。
營地點(diǎn)著幾處篝火,秦玦靠在樹下,用樹枝撥弄著材火?;鸸馔队吃谒樕?,明明滅滅,忽明忽暗。
除了守夜的,其他人或靠樹下,或隱匿在茂密的樹冠里休息。
“沙沙!”
鞋底踩在枯葉上的聲音,秦樓、商錦等人睜開眼警惕的看向聲音來源。
是商千葉他們回來了,沒看到被帶走的兩人。
“是孔家?!?p> “孔家?!?p> 秦玦撥弄火苗的手微微一頓,明滅的火光照在臉上,有些看不清表情。
“等回去再處理吧!”秦玦摸了支煙點(diǎn)上。
“剛剛那兩人有一人是孔家嫡系子孫,我給處理了。”商千葉坐下,接過秦玦遞過來的煙盒,抽出一支,卻沒點(diǎn)上。
“知道了,他們既然喜歡這里,那之后孔家來的人也讓他們都留下吧?!鼻孬i淡漠的吐出一句話,決定了后面來人的生死。
天光破曉,晨光熹微。
薄霧縹緲中,只聽見鳥兒清越的叫聲。
“……………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你走之后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shí)間怎么偷
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cuò)過
……………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fēng)破
楓葉將故事染色結(jié)局我看透
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
荒煙漫草的年頭
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
一陣悠揚(yáng)傷感的歌聲傳來。
“你失戀了?”曹宇對著正在唱歌的商明書來了一句。
“滾!”商明書白了他一眼。斑駁的晨光落在她臉上,顯得明媚張揚(yáng)。
不同于姐姐商明歌的柔媚,商明書顯得張揚(yáng)凌厲。
“快到了!”秦玦站在山頂,望著前面交錯(cuò)的兩座青山道。
“走吧!”秦樓打頭,向著山下前行。
山下,一條蜿蜒盤旋的小路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一路延伸至兩座大山后方。
沿著一米來寬的小道向前,過了峽谷,入目的是一個(gè)巨大的山谷。
四周大山環(huán)抱,連綿不絕,唯一的入口就在他們所在的谷口。
極目遠(yuǎn)望,山谷周圍山勢陡峭,大樹林立,郁郁蒼蒼。群山掩映之間,一座座精致的吊腳樓依山勢而建。
山腳下是一片片翠綠的秧田,微風(fēng)拂過,翻起一層層綠浪,送來一陣陣清香。一條兩丈寬的河流貫穿整個(gè)山谷,滋潤著這一片田地。
“站住,你們是什么人?”一個(gè)中年漢子警惕的看著谷口的秦玦幾人。
“桑平叔,是我!”秦玦帶著秦樓從后面走了出來。
“咦,是阿玦呀!來找阿云的?”中年漢子放下手里的鋤頭,笑呵呵的道。
秦玦點(diǎn)點(diǎn)頭,對桑平說道:“嗯。找她有些事。”又看了看身后商錦幾人,道:“他們和我一起的?!?p> “嗯,那行,你們先跟我來吧!”桑平帶著幾人穿過山谷,一路上碰到的人皆是一臉熱情的和秦玦打著招呼。
行至最大的一座吊腳樓前,桑平帶著人進(jìn)入大廳,請人坐下又給上了茶水。
“你們先歇歇腳,我去喊婆婆!”桑平說道,笑笑退了出去。
不多時(shí),一位頭綰高髻,發(fā)別銀簪,身著深藍(lán)色對襟短衣,下身一條黑色繡金絲的百褶裙,腰帶銀飾的四十多的婦女走了進(jìn)來。
秦玦起身,問了聲好:“古婆婆!”
“阿玦來了呀!”古婆婆眉目含笑道。
“嗯,婆婆,我這回來南疆是想請千云幫我找人?!鼻孬i放下茶杯,也不繞圈子,直接說道。
“你還是如此,倒是一點(diǎn)沒變,一直都這么直接?!惫牌牌判πΓ终f:“這事,得你自己和千云說去。”
“嗯,我知道了!”秦玦點(diǎn)點(diǎn)頭,又和古婆婆說了會話。
古婆婆喊人帶了幾人去旁邊的吊腳樓安頓。
“族長,這蛇寨還真算得上一個(gè)世外桃源?!鄙堂鲿诘跄_樓前的欄桿上,對著站在一旁的秦玦感嘆。
這棟吊腳樓的位置很好,站在樓前,一眼能望盡整個(gè)山谷。
吊腳樓多建在山腰,林木掩映。多花草佳木,落英繽紛。
山腳下土地平闊,良田肥沃。貫穿山谷的小河泛著粼粼波光,谷中一個(gè)大湖泊里栽滿了荷花,一片片荷葉亭亭如蓋,一支支白色的荷花亭亭玉立。
秦玦望著面前的美景,摩挲著懷里抱著的古刀,無甚感情的回道:“不適合我們這種人。”
“的確,我們沒這命!”商明書不可置否的笑笑,往秦玦那邊挪了挪,靠在秦玦身上,頭剛剛枕在她腰上。
夕陽斜暉灑落在兩人身上,有一種時(shí)光荏苒,歲月靜好的美感。
“嘖,佳人在懷,風(fēng)月無邊。族長好魅力!”商錦笑嘻嘻的走出房門,靠在門框上。
有些蒼白的面色在夕陽下顯出一絲紅潤,一米八的身材顯得有些清瘦,穿著一件白襯衫,剛洗過的頭發(fā)有些濕潤,水珠從發(fā)梢滴落,順著微敞的領(lǐng)口滑入胸口。
就這樣慵懶的靠在門框上,像極了京城那些公子哥。
秦玦看都沒看他,只盯著天邊的晚霞。
“我說族長,你那千云小姐姐待會來可要吃醋了。”商錦見秦玦不理他,繼續(xù)撩撥。
商明書抬頭白了他一眼,說到:“滾犢子,一邊玩去!”
這時(shí),吊腳樓邊上的小道上響起了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