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羅黛冷笑。
聲音也就和以前一般帶著怒氣了:“伺候我起床!”
“是?!?p> 因為宮里有晚宴,所以羅黛今日也就起早了一些,可她沒想到,在雪梅給自己梳好妝,花嬤嬤都來了把早飯擺好之后,冬柯才姍姍來遲。
“跪下!”
冬柯一進門,就聽見羅黛帶著怒氣的吼聲,一時間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跪在地上。待回過神來之后又有些惱怒,不過是一個十四歲的娃娃,自己哄一哄就完事了,她跪什么?
這樣想著,冬柯也就生硬的道:“奴婢這是做錯了什么嗎?小姐竟然生這么大的氣?”
說著,她看見了一臉蒼白的雪梅,自信好像猜到什么了似的,委屈的道:“莫不是因為雪梅伺候不周,惹小姐生氣了?可小姐也不能把火氣撒到奴婢身上啊,奴婢可沒有惹小姐生氣?!?p> 她不禁覺得羅黛不公平,明明是雪梅做事惹她生氣了,為什么跪著的是她?以前的羅黛對她可都是百依百順,這樣算起來,冬柯還是第一次被羅黛這么對待。
“小姐年紀還小,莫要聽信了小人之言,冤枉了奴婢啊!”說著,已經自顧自的站起來了。
“大膽!小姐都還沒叫你起來你就起來了,誰交你的規(guī)矩!”花嬤嬤連忙呵斥。
可惜冬柯從來都沒有怕過她,甚至有些不屑。她諷刺的看了花嬤嬤一眼,笑著道:“花嬤嬤好大的威風,小姐對我們奴才最是寬容,應該不會在意這些的。倒是花嬤嬤你,小姐有說不讓我起來了嗎?你自己干著急什么?莫不是閑事管多了,連我……小姐你也要管了?”
冬柯這一席話直接將花嬤嬤置身于奴大欺主的境地,說白了就是給花嬤嬤戴了一頂高帽子。
“你!”花嬤嬤氣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一臉得意的冬柯險些沒有動手。
“你也好大的威風,花嬤嬤管不了你,莫非連我你也不放在眼里?!”羅黛怒目而視,隨手就將手上的茶杯扔向冬柯的腳邊,茶水滾燙,茶杯又是瓷做的,細碎片混著茶水落在冬柯的繡鞋上,疼得她直接叫了起來。
她這才明白,這幾日小姐的脾氣好了許多,但她卻忘了,小姐以前可就是這樣不顧后果的瘋子性格,如今她是真的生氣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
冬柯曉得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喊冤:“求小姐饒命啊!奴婢沒有那個意思!”
她也顧不得腳上的痛,求饒道:“奴婢只是覺得花嬤嬤奴大欺主,故而為什么小姐不平而已,若是小姐覺得奴婢這樣做做錯了,那奴婢認罰就是,但還請小姐明鑒,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小姐若是說一,冬柯絕對不會說二……”
她說的大義凜然,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羅黛這個做主子的不明是非不知好歹。這樣對待忠仆,要是傳出去,她的名聲就臭了!
可羅黛是誰?她自小就被嬌養(yǎng)著,脾氣就沒好過,懲罰奴婢重些也是常有的事,卻不見外面?zhèn)餮赃^一星半點。這是為什么?不就是因為她母親再這之前就已經給自己解決了這個后顧之憂了嗎?可笑的是,她母親這樣做不是為了女兒,而是為了羅家的聲譽,至于那幾個奴婢,不過是奴才,楊纖音從來沒有在乎過。
現(xiàn)在冬柯卻用這個來暗自威脅她,真是膽大得很。
“我說什么你都愿意做?”羅黛臉上沒有什么變化。
“自然?!倍潞敛华q豫的回答。
卻見羅黛猛的拍著桌子,發(fā)出一聲巨響,嚇了所有人一跳,吼道:“那還不給我跪下!”
“我的小姐喲,這手沒事吧?”花嬤嬤哪里還顧得著管什么冬柯啊,心疼的上前握起羅黛的手。
羅黛感受到了花嬤嬤手中的暖意,對她笑了笑,看著在碎茶杯上跪著的冬柯,臉色立馬變冷:“我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我這芙蓉院是可以任由一個下人指手畫腳的地方了,倒是稀奇得很!這般奇景,是不是要讓人找母親來看看?你說呢?冬柯?”
“小、小姐……奴婢知錯,還請小姐不要請夫人,奴婢知錯了!”冬柯后悔不已,對羅黛的突然發(fā)難猝不及防。但是她還是知道的,絕對不能請夫人!
楊纖音在后宅坐穩(wěn)了丞相夫人這么多年,要是羅黛真的請楊纖音過來,那這幾年她做的那些事豈不是瞞不住了?
“錯?”羅黛聲聲質問:“昨日你與我訴苦,說花嬤嬤獨攬院子里的大權,那我便由了你的愿,減少了她的職務,守夜換你來??赡阋粋€轉身就將這事兒交給了剛剛才成為大丫鬟,人生地不熟的雪梅身上!這就是你的氣度?
今日叫你來你不僅僅不認錯,還像瘋狗一樣先是污蔑雪梅,后又是挑畔花嬤嬤,最后連我這個正經的主子都要被你威脅幾句,怎么?這羅府是不是你也要管上一管?”
羅黛將話說得極重,冬柯怎么可能敢插手整個府里面的事?那可是夫人的職務,小姐這一番話傳出去,豈不是再說她對老爺有非分之想?
“奴婢不敢!都是奴婢多嘴,奴婢該罰!還請小姐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冬柯嚇得顫抖,她服侍羅黛好幾年了,知道她的性子,一旦生氣起來,不管不顧的,自己要是再惹急了她,一定沒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如先認錯,再好好討好一番,不過是個孩子,過了些時候,什么都會忘了的。
冬柯怎樣想的羅黛不知道,但看見真正威懾道冬柯以后,她的嘴角不禁上揚:“那昨日叫你查的事可查清楚了?”
冬柯一頓:“查、查清楚了?!?p> “是怎么回事?”羅黛倒是想聽一聽她是怎么賊喊捉賊的。
冬柯也顯然想好了對策,流暢的敘述道:“原是安排采買的婆子自己貪污了去,底下的丫鬟們又都受她威脅者,故而把奴婢也瞞著了。不過小姐放心,那個婆子已經被我趕出府去,這些年她貪下來的錢財也找回來了。過幾日便可以把這兩年的衣裳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