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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闌珊俏佳人

手足(二)

亂世闌珊俏佳人 默墨無文fr 4737 2020-04-13 15:40:14

  終于到了送陸子陽離開的這一天。

  晚上大約八九點(diǎn)的時候,陸韻寧和徐志開著車,趁著夜色,悄悄地將陸子陽從督軍部的牢房里帶了出來。

  火車站內(nèi)空無一人,陸韻寧與陸子陽下車之后,看到陸啟安正站在一個火車門前向他們閃了兩次手電筒。二人看到后當(dāng)即就跑了過去。

  三人站在火車門前,只見陸啟安對陸子陽開口講道:“一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這列車半個小時后發(fā)車,去蘭都了?!薄昂?,”只見陸韻寧轉(zhuǎn)過身來對陸子陽開口說道:“子陽,我們先上車吧!等你離開了平寧城,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陸子陽看著一直盡心盡力地維護(hù)著自己的陸啟安與陸韻寧,他不禁有些愧疚地對他們開口道:“你們?yōu)槭裁匆獛臀?,這樣做如果被發(fā)現(xiàn)的話,通黨的罪名,你們誰都跑不了?!标戫崒幹狸懽雨柺窃趽?dān)心著她和陸啟安的安危,只聽她耐心地對陸子陽開口道:“子陽,父親曾經(jīng)說過,我們是手足,手足之間,本就應(yīng)該相互幫助,我和爹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啟安也不會。”

  手足!陸子陽看著站在他面前的二人,眼眶不禁有些濕潤了起來。

  隨后,只見陸啟安從身上拿出了一把手槍,一邊遞到陸子陽的手里,一邊對他開口道:“這個你拿著吧!留著路上好防身用。”陸子陽看著陸啟安,只見他推了推陸啟安手里的槍,對他搖搖頭說道:“你先收回去吧!我一向不愛用這個!”

  “我看你還是拿著吧?”只見陸啟安對他開口道:“萬一你遇到了什么危險的話,你留著,也好以防不測?!薄白雨?,你還是拿著吧!”一旁的陸韻寧也跟著陸啟安一起勸說著他:“現(xiàn)在外面這么亂,你帶在身上,我們也能放心一些?!标懽雨栆姞?,只得將那把槍給收下了。

  三人正在說話之際,敏銳的陸啟安突然聽到列車上的一個盛滿貨物的木箱子后面似乎有什么動靜。

  “誰在那?”陸啟安的一聲高喊,讓陸韻寧與陸子陽二人不禁都提高了警惕。

  “啟安,怎么了?”只見陸啟安一邊舉起手里的槍,一邊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個木箱子悄悄地走了過去?!俺鰜?!”陸啟安高聲喊道:“再不出來我開槍了?!薄皠e~~~~別開槍,我~~~我出來!我出來!”

  一聽那是陸韻萍的聲音,陸啟安不禁有些驚訝。當(dāng)她走出來的時候,陸韻寧走上前去開口問著她:“萍萍,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陸韻萍正要開口解釋的時候,突然從遠(yuǎn)處照進(jìn)來一道車燈的亮光。陸啟安怕他們發(fā)現(xiàn)陸子陽,立刻讓他先藏起來,連帶著陸韻萍也跟著一塊給藏了起來。

  只見有兩輛車子一前一后地開到火車道前面停下來之后,從先頭下來的是平寧總督蔣光輝的的副官蔡季同。

  陸啟安看到蔡季同之后,只見他立刻走上前去,開口問他道:“不知蔡副官來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嗎?”只見蔡季同一副嚴(yán)肅的樣子對陸啟安開口講道:“我們接到有人舉報,說是有人在此私藏鴉片,今日特地來此查看?!?p>  蔡季同是蔣光輝的人,陸啟安自然是不敢得罪,但一想到陸子陽此時正在車上。只見他一邊笑著遞給了蔡季同一份文書,一邊對蔡季同開口道:“蔡副官您只怕是搞錯了吧!這里面可是我姐夫的商行要運(yùn)往繁城的絲綢,我姐夫可是個正經(jīng)的生意人,親家伯伯又是我父親多年的手下,我姐夫可是絕對不會私藏違禁品的?!敝灰姴碳就桓钡美聿火埲说臉幼訉﹃憜查_口道:“鄭少是否為人清白,你讓我等查一下不就知曉了嗎?也好能還他一個清白?!?p>  然后只見蔡季同當(dāng)即下令,眼看著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就要上車了,陸啟安與陸韻寧同時攔住了他。只見陸韻寧站在門口,她看著蔡季同,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對她開口道:“蔡副官當(dāng)真要擔(dān)著得罪我父親與我公公的風(fēng)險,執(zhí)意要查這列車廂嗎?”蔡季同沒有想到陸韻寧也會在這里,只見他冷笑道:“倘若問心無愧,你們又為何不讓我查?倒是鄭少奶奶,”只聽蔡季同看著陸韻寧開口道:“你身為鄭家的大少奶奶,此時不在家里侍奉公婆,伺候丈夫,三更半夜的,跑到這火車站做什么?”只聽陸韻寧回答著蔡季同的話:“今日鄭記洋行有一批要運(yùn)出去,我丈夫在繁城出差還沒回來,我公公在易承開會也還沒回來,家里弟弟妹妹還小,所以也只能由我這個長嫂出面來處理這件事情了。”蔡季同聽完陸韻寧的回答,只見他冷笑地對陸韻寧開口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半夜兩點(diǎn)多鐘了,什么樣的貨物,非要在這個時候出貨,不知你們手里可有出貨文書沒有?”

  陸韻寧聽罷后,立刻遞給了他一份文件夾。只見蔡季同馬馬虎虎地看了一遍之后,又對陸韻寧開口道:“雖然有文憑,但例行檢查還是要有的。”聽完蔡季同的話之后,只見陸韻寧一邊招手退后,一邊給蔡季同讓路。

  隨后只見蔡季同的人陸續(xù)上了列車,他們在車上將那些貨物胡亂地翻了一邊之后,見并沒有什么有用的線索。下車之后,蔡季同又指著另一節(jié)車廂說道:“那節(jié)車廂也給我搜一下。”

  “且慢!”眼看著蔡季同的人就要上那輛車的時候,突然陸啟安阻止阻止住了,只見他對蔡季同開口道:“蔡副官,這里面放的可是繁城的于先生要的貨,您若執(zhí)意要查的話,只怕還得在蔣總司令那里得到了他的手諭之后才得查吧!”

  “我這是例行檢查,陸少帥如此阻撓,莫非真是這車廂里有什么貓膩?”見蔡季同執(zhí)意要查,陸韻寧與陸啟安眼看著就要阻止不了了,突然聽到身后傳來沈晨旭的聲音:“蔡副官真是不得了了,連繁城的于先生和陸督軍都不放在眼里了。”

  只見沈晨旭一身藍(lán)色的軍大衣,一副大搖大擺的樣子走到蔡副官的面前,只聽他開口道:“怎么著?難道明天你還想做大總統(tǒng),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莫非你真以為蔣總司令真的會為了你不會顧及陸督軍的顏面了嗎?”沈晨旭的話不禁讓蔡副官立刻變得不再像之前那般耀武揚(yáng)威了,“沈參謀長這是哪的話啊!”蔡副官聽完沈晨旭的話之后,語氣明顯已經(jīng)不如之前那般的硬朗了。只見他一轉(zhuǎn)剛剛神氣的模樣,如同一只哈巴狗一般地對沈晨旭開口道:“興許是下面的人情報有誤?!比缓笾灰娝B忙對沈晨旭、陸韻寧還有陸啟安作揖道:“這么晚了在這里叨擾到了少帥和大小姐,還有沈參謀長,是我的不對,小的在這里跟你們賠不是了。”

  “罷了罷了,”只見沈晨旭對蔡副官開口道:“這么晚了,還得勞動蔡副官來這里搜查,你也聽不容易的?!鄙虺啃褚贿呎f,一邊對陸韻寧使了個眼神。只見陸韻寧立馬從身上掏出一張銀票,一邊遞到了蔡副官的手里,一邊對他開口道:“蔡副官一路辛苦,這些小錢您拿去就當(dāng)我和我丈夫給兄弟們買頓茶水吃了。”“大小姐真是客氣。”只見那蔡副官毫不客氣地接過陸韻寧手里的銀票之后,轉(zhuǎn)身就招呼著他底下的人,一起離開了火車站。

  當(dāng)蔡副官帶著人走遠(yuǎn)了以后,只見陸韻寧走到了沈晨旭的面前,對他開口說了一句:“今日的事情謝謝你?!鄙虺啃窨粗戫崒?,只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對陸韻寧開口道:“我不需要你謝我,我只是不想子陽他一個人玩火玩大了以后,卻讓你在這里給他收拾爛攤子。”然后只見沈晨旭朝著火車的車廂大聲喊了句:“既然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選的路我們也管不著,但是你的路還得需要你一個人走下去,不要總是指望別人會來給你收拾爛攤子?!?p>  沈晨旭說完,只見他轉(zhuǎn)身上了車以后,離開了火車站。

  看著沈晨旭離去的背影,只聽陸啟安對陸韻寧開口說道:“父親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沒能把你許配給阿旭哥,如果當(dāng)初你嫁的人是他,最起碼你現(xiàn)在可以過得快樂一些。”陸韻寧聽完陸啟安的話之后,只見她回過頭來笑著對他開玩笑道:“你這么說的意思,難道是覺得你姐夫?qū)ξ也缓脝??”“我~~~~我不是~~~~”陸韻寧見他立馬變得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了起來,只見她笑著對陸啟安開口道:“好啦,我開玩笑的,我們先進(jìn)去吧!”

  當(dāng)陸韻寧上了車之后,陸韻萍立馬跑到了她的面前??粗裉煲簧韺W(xué)生素衣打扮的陸韻萍,陸韻寧還是忍不住開口問著她:“萍萍,你不老老實(shí)實(shí)地在家里帶著,大晚上的跑到這里來做什么?”“我~~~~我是聽你說子陽哥今天要離開平寧~~~~”只聽陸韻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著。陸韻寧聽完看著她問道:“所以你就想來送送他對嗎?”“不是!”只見陸韻萍抬起頭來對陸韻寧講道:“我今天來是想和他一起走的,他走到哪我就跟著他去哪兒?”“真是胡鬧~~”陸韻寧聽了陸韻寧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聽到一旁的陸啟安氣呼呼地說道:“你難道還想讓我們剛把你子陽哥送走了以后,回頭還要滿世界地再去找你嗎?”“可是若是我今天不跟他一起走的話,我怕我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他了!”陸韻萍說完了以后,只見她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陸韻寧與陸啟安的面前,對他們開口道:“哥,姐,你們就答應(yīng)我讓我跟他走吧!否則與其讓我天天這樣提心吊膽地?fù)?dān)心他在外面的安危,我寧愿一直陪在他身邊,哪怕是死了,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塊?!?p>  看著如此執(zhí)拗的陸韻萍,無論陸韻寧如何勸說她,她都始終聽不進(jìn)去。她看著陸韻萍問道:“你真的已經(jīng)想好了,要和子陽一起走?”“姐姐,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自己選的路,我從來不會后悔?!标戫嵠紙远ǖ攸c(diǎn)了點(diǎn)頭。她的堅持,不禁使陸韻寧一下想起了自己與沈晨旭,父親已經(jīng)做了一回棒打鴛鴦,拆散了她與沈晨旭之間的緣分的事情了。如今她不想重蹈覆轍,再次拆散弟弟妹妹的因緣。

  “罷了!”只見陸韻寧抬起頭來對陸子陽開口道:“子陽,韻萍自幼性格單純,她跟你走了以后,你要多照看他一些,不要讓她受欺負(fù),不要讓她闖出禍?zhǔn)聛??!薄拔抑懒?,姐,”只聽陸子陽對陸韻寧保證道:“我會照顧好她的,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陸韻寧看著陸韻萍,從來沒有想過她們姐妹二人有一天也會分開,況且這一分開,又不知道她們何年何月才能相見。只見陸韻寧起身對他們開口道:“火車快要開了,你們快走吧!”

  當(dāng)陸韻寧跟在沈晨旭與陸啟安的身后走到列車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陸子陽與陸韻萍二人在背后叫了她一聲。陸韻寧一回頭,竟然看到他們兩個跪在了那里,然后只見他們一起向陸韻寧磕了一個頭,然后直起腰來又說了一句:“姐,你要保重?!标戫崒幍难蹨I不禁“刷”的一下就下來了。畢竟是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么長時間的親兄妹,陸韻寧舍不得陸韻萍,更舍不得陸子陽。陸韻寧不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流淚的樣子,只見她別過頭去,然后向他們擺了擺手,對他們說了一句:“走吧!要走就要走得干凈利落,外面畢竟不比家里能夠讓你們衣食無憂,到了外面要照顧好自己,保護(hù)好自己?!?p>  看著離他們漸行漸遠(yuǎn)的火車,陸韻寧回過頭來問了沈晨旭一句:“你知道今天我們要送子陽離開?”“我并不知道,”只聽沈晨旭轉(zhuǎn)過身來對陸韻寧解釋著:“蔡季同的手下來報的時候,我恰好就在他隔壁,之前我就聽人好像說這次抓捕的共黨,是平寧城里大家都認(rèn)識的人,所以就好奇地跟了過來,只是我沒想到這個人是子陽?!?p>  “不管怎么樣,我都要謝謝你,”只見陸韻寧回過頭來對沈晨旭開口道:“這一次是你救了子陽一命?!甭犕觋戫崒幍脑捴?,只見沈晨旭笑著對他開口道:“那就請你一輩子記得今天這件事吧!我不圖你報答我,只求你能夠記得我?!?p>  沈晨旭說完了以后,只見他轉(zhuǎn)身上車了以后,離開了火車站。

  東邊的地平線已經(jīng)漸漸地亮了起來,陸韻寧知道這又是嶄新的一天。

  陸啟安看著陸韻寧看沈晨旭的眼神,知道在她心里仍舊沒有放得下他。

  “父親當(dāng)初真的做錯了!”陸啟安不禁感嘆道。陸韻寧聽了不禁苦笑地說道:“可能這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與沈晨旭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p>  陸啟安聽完了陸韻寧的話之后,待離開火車站時,雙腿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又來到那個小洋樓的門口。

  他站在樓下,手指抬到門鈴上猶豫了一會兒卻又放了下來。想了又想,剛要轉(zhuǎn)身離開,卻看到門口緊閉的那扇門居然被人從里面打開了。只見玫瑰如同飛蛾撲火一般似得,一下?lián)溥M(jìn)了他的懷里,哽咽地對他開口說道:“既然心里沒我,為什么還要回來,如果不是放心不下我,當(dāng)初又何必要在戲臺子上救我?!?p>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在臺上是穆桂英,但穆桂英有她的楊宗保、楊家將,再不濟(jì)還有她的穆柯寨,但我玫瑰下了臺之后卻一無所有,我只有你?!泵倒宓囊幌挷唤铌憜灿行┬能浟似饋?,直到這一刻他才漸漸明白,在這個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自己一個人堅強(qiáng)地站起來,國家需要軍人來捍衛(wèi),就如魚兒需要水源一般;而玫瑰需要他,就如同鮮草離不開濕潤的泥土一般。

  原來這個世界上竟還有這樣一個人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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