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趙寒煙和小奴一起給張翔送來早點。
此時的張翔剛剛練完功坐在院子里揉著額頭,是趙寒煙叫了他一聲他才反應。
趙寒煙讓小奴把早點放下,然后坐在他身邊,柔聲道:“駙馬為何一早在此愁眉不展?”
看她關心的表情,張翔搖搖頭,連忙道:“沒事,公主怎么來了。”
趙寒煙緩聲道:“我聽小奴說,駙馬昨日與楊公子出城游玩一趟回來后就心事重重的,高平擔心,所以來看看,是不是出城感染風寒了?”
說著,趙寒煙還伸出手摸了一下張翔的額頭。
張翔笑著連忙找了個借口搪塞:“沒事啊,我不過是想著接下來的生意如何做罷了,小奴小題大做,還驚動公主了?!?p> “怎么?我自己的夫君我還不能擔心了?”趙寒煙白了他一眼,然后一邊給他把早點拿出來一邊道:“生意上的事已經平穩(wěn)了下來,有駙馬的教導,錢掌柜和杜先生也都學得很快,能自己上手,駙馬近段時間不必再為生意上的事煩惱了,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他們會來找你。”
“那就好。”張翔一邊干笑一邊吃著早點。
他心中其實還在想著昨天與楊黎的談話。
從昨天到現(xiàn)在,他都在想,他總覺得楊黎跟他說的那些話不是隨口而說的,而是故意說的,至于用意為何,這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好像這楊黎話中有話,著實讓他頭疼。
小奴已經被趙寒煙叫出去了,現(xiàn)在院子里也就只有他們夫妻二人。
趙寒煙看著張翔突然道:“駙馬,前些日子宮中來人,駙馬知道吧?”
張翔點頭:“小奴已經跟我說過了,是誠妃娘娘派來的人?!?p> 趙寒煙點頭:“母妃派人來看望我。”
“那挺好的?!睆埾杳靼椎狞c頭。
母親想女兒了,派人來看一下也正常,以前在汴京,趙寒煙就算是住在公主府,也能隨時進宮看望自己的母妃,畢竟是皇上寵幸的女兒,誠妃娘娘想看她雖然不容易,但她要看自己的母妃,皇后一般都不會阻攔。
可現(xiàn)在遠來了平州,兩母女想見一面都是不容易的,也都只能派人來而已。
想要再見,也只有趙寒煙回汴京,進宮才有機會了。
想到這個,張翔都會挺同情她的。
她表面雖然努力做得非常的堅強了,可嘴上,提起母妃二字,內心一定非常的想念。
畢竟也才不到二十歲的女孩。
張翔很想說,有空陪她回京城看看,但是轉念一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至少現(xiàn)在不是進京的時機。
“母親派來的人是我小時候的奶娘。”趙寒煙繼續(xù)說了一句。
張翔又點頭,不說話,這樣好啊,這樣才顯得親切。
“奶娘還問我…”趙寒煙又說了,但是很快又閉嘴了,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對上張翔的目光,轉過了頭。
張翔不解道:“問公主什么?”
“沒什么?!壁w寒煙連忙搖搖頭,露出些許小女兒樣的害羞,讓張翔看得有些呆。
很快,趙寒煙又恢復了正常,道:“天氣轉涼了,駙馬一個人住在東房這邊,冷嗎?”
“不冷??!”張翔很自然的回答,笑著道:“駙馬府的炭火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晚上有炭火烤著,一點都不冷,暖和著呢!”
“那高平就放心了?!壁w寒煙輕輕舒口氣。
張翔也問道:“公主呢?西房那邊不冷吧?”
趙寒煙搖頭:“那邊比你這邊小一些,也有炭火,也暖和?!?p> “那就好!”張翔也放心的點頭。
不知為何,面對自己這個公主老婆,雖然張翔覺得兩人現(xiàn)在的關系非常的和諧,隨著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張翔內心承認對她已經擁有了感情,這么長時間的朝夕相處,是塊鐵也該融化了,更何況是他了。
他也覺得公主對他的態(tài)度越來越像一個妻子,畢竟駙馬府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事務都是他在管理了,他的任何建議,趙寒煙也都言聽計從,甚至已經沒有懷疑態(tài)度。
與他說話的語氣也是越來越溫柔,根本不像之前那樣冷冰冰的,話語中飽含的也滿滿是關心。
每每聽到趙寒煙說‘自己的夫君’這樣的話,他的心中也是很暖和。
但是他還是覺得兩人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到底是什么,他也很懵。
也許是因為趙寒煙給他的第一印象吧,趙寒煙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高高在上,不容褻瀆的神女,出淤泥而不染,強勢的表情,冰冷的語氣,又加上尊貴的公主身份,所以才讓他對趙寒煙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至從第一次見面,趙寒煙說出‘相敬如賓’這個條件之后,直到現(xiàn)在,張翔心中都不敢對她有半點越軌的行為,哪怕是想法,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著自己的這個便宜駙馬。
所以,哪怕是現(xiàn)在的兩人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張翔內心還是不敢對她做什么。
哪怕他覺得他就算現(xiàn)在抱著趙寒煙親一口,趙寒煙都不會反對,可他內心深處就是不敢,至少在趙寒煙沒主動開口前,他是不敢的。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很快陷入尷尬的氣氛,見趙寒煙不知想著什么,吃完早點張翔便連忙起身道:“我送公主回去吧!我待會要去一趟明社,有些事應該有消息了?!?p> “什么事?”趙寒煙一邊起身一邊本能的問。
張翔給了她一個神秘的微笑:“等我回來再告訴公主,好吧!”
趙寒煙輕輕點頭:“我讓小奴給你備車?!?p> 把趙寒煙送回西房后,張翔便乘上馬車趕往了明社。
昨晚錢掌柜回來的時候把這段日子收集到的一些重要消息都說給了他聽,這些消息都是他讓錢掌柜和李言之保密的,除了收集消息的包打聽和錢掌柜,以及整理消息的李言之,不許任何人知道,在他沒有決定之前,不能隨便拓印在報紙上。
來到明社后,很快找到了李言之,然后走進了他給自己準備的一個小辦公室。
李言之很快就把這些記錄整理好,還沒拓印的消息都拿了出來。
張翔開始一條條的看,李言之在一旁也道:“駙馬,這些消息都是我整理出來有可能關于那些刺客的消息,正如駙馬所料,雖然這些刺客藏得很好,但是平州城還是有人見過的,至少他們要吃飯,要喝水,有時候還要行動之類的,我讓負責這些消息的包打聽走街串巷的去探查,總算是收集到了這些?!?p> 張翔一邊看一邊連忙點頭,這些消息說起來也簡單,有一條是九月十七,在某條巷子,一個小民看到了一個拖著一車白菜,賊頭賊腦的青年走進了一處宅院,于是,這個小民好奇,就偷偷的溜過去看了一眼,結果被一個人高馬大,一臉絡腮胡的大漢給打了出來,后來這個包打聽就遇到了這個被打的小民,那個小民就恨恨的把自己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九月二十四,城西城門有三個壯男入城,不知為何和守城的士兵發(fā)生沖突打了起來,后來有人報官,這三個壯男才匆匆而逃,后來在九月二十七這天,有人在城內一處偏僻的農院看到了這三個壯男。
還有一條還早一些,八月十九的,距離現(xiàn)在都快兩個月了,那時中秋才過沒幾天,有一個蒙面的女子去一家藥鋪抓藥,抓的全是內傷藥,因為這個女子沒錢,掌柜不讓她走,這女子一怒之下一掌打傷了這個掌柜,然后拿上藥就匆忙離開了。
十月初一晚上,城南柳巷,打更的更夫看到有人在屋頂飛過。
類似于這種奇奇怪怪的消息,多達十幾條,看起來都只是像一些普通得再正常不過的民間小事,一般人根本不會在意,但是張翔不難確定,這些消息之中,有不少都與石廣順那群刺客有關。
他早已確定,刺客不僅僅只有石廣順,管勝,杜二娘和青州小霸王賀司南這四人,這四人只是執(zhí)行刺殺任務的,還有負責情報任務的人還沒揪出來呢,若是沒有這些人,根本做不到城西林員外家失火,城東去刺殺他這么快的過程。
花了半個時辰把這些消息弄清楚后,張翔閉上眼,一只手輕輕敲打著桌面,陷入沉思。
一旁的李言之也沒說話,悄悄的出去做事了。
片刻后,張翔再次把李言之叫了進來,開口問道:“陳奇什么時候回來?”
李言之連忙道:“應該快了。”
“他回來,讓他來見我…”張翔吩咐了一句,然后開始拿出紙筆,開始寫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