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天一聲年輕人,使得林爪爪松了一口氣,看來傳聞都是真的。
白衣劍下不問貪生之人,不留無名之鬼。
雖然他已經(jīng)狗膽包天的留了名,但是他也可以貪生??!
不動手就不會死,反正林爪爪自覺肯定敵不過眼前這個殺氣騰騰的人,于是選擇信這江湖規(guī)矩一次。
林爪爪諂笑道:“嘿嘿,江湖中人都知道,畫仙從不出手殺一個不動手的人?!?p> 洛寒天泛起一絲笑意,慢慢朝林爪爪走來,陰沉著聲音說道:
“那也未必?!?p> 說著洛寒天就提劍一步近身,將劍橫在了林爪爪的脖子邊。
林爪爪沒有躲閃,選擇了屏住呼吸按兵不動,就像他在雨林里對付那些強大的野獸那樣。
偷偷地瞄了瞄貼在脖子上的鋒利銀劍,林爪爪忐忑不安。
這把銀劍劍身上鐫刻著兩個小篆,無常。
這把劍代代相傳,每傳一次就重鑄一次劍身,洛寒天十六歲從他師父手中接過這把劍后便離開了山門,從此行走江湖。
洛寒天記得清楚,這把劍也被閻羅殿中人稱為判官筆。
判官判案有個不成文的潛規(guī)則,既然判官掌管生殺大權(quán),一筆便可勾銷生死,那么便不能濫殺無辜,無端制造殺業(yè)。
因而,閻羅殿從來都是寧可漏殺也不能多殺。
所以,洛寒天知道這次林爪爪肯定是活下來了。
哪怕林爪爪先前對他下死手,哪怕洛寒天可以輕而易舉的割下林爪爪的頭顱。
但是,人總是可以給次機會不是?畢竟,林爪爪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明確是在請求放過。
閻羅殿這樣是不是很迂腐?洛寒天問自己。
洛寒天想了想之后覺得并不是,于是他對林爪爪說道:“你賭運不錯?!?p> 說罷洛寒天抖了抖肩膀,將無常劍收入劍鞘,順勢用內(nèi)力牽引從劍柄中取出一顆黑色藥丸。
林爪爪見洛寒天已經(jīng)不打算取之性命頓時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氣就勢癱軟在地。
但是,命不能白撿一條,洛寒天打算讓他長一點記性。
洛寒天一把將往地上坐的林爪爪撈起來揪住脖子,然后扣住他的兩腮,將一顆黑色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然后,洛寒天抓住他的嘴巴,強行為他順氣將藥丸渡入了他的腹中。
林爪爪劫后余生又遭打擊,立馬咳嗽不停,用手去扣弄喉嚨,希望將那顆藥丸吐出來。
“你給我吃了什么?”林爪爪對江湖中五花八門的毒藥早有耳聞,生怕洛寒天給他吃了什么無藥可救的劇毒,慌張地問道。
但是洛寒天對林爪爪的話充耳不聞,沒所謂地甩了甩手,活動了一下疲憊酸軟的身子。
此時全身肌肉酸軟的感覺,是洛寒天最喜歡的狀態(tài)。
褪去鐵布后身上的這一絲酸軟,代表了他的身體得到了真正的鍛煉。
洛寒天很久沒有感覺到武藝有所精進,此時被貓撓了幾下,居然還讓他有些喜悅。
雖然,背后的衣服都被貓抓破了。
洛寒天脫掉了身上的衣服,一腳將在池塘邊俯下身子不停嘔吐的林爪爪踹進了池塘里。
“不用掙扎了,披香軟骨丹入口即化,不存在吐出來的可能性?!甭搴鞂λf道,言語間有些無人能懂的得意。
落水的林爪爪快速撲騰,最后好一陣自救之后站了起來。
池塘只齊他的腰間深。
“披香軟骨丹是什么東西?”林爪爪放棄了掙扎,站在池塘里。
洛寒天沒有發(fā)現(xiàn),站在池塘里的林爪爪臉色有些窘迫和陰翳。
洛寒天笑道:“好東西,吃了可以長命百歲?!?p> 好東西?
好東西還用強塞?爪爪我立馬搶了吃了。
只有毒藥才會入口即化!
誰信你的鬼話誰是傻瓜!
林爪爪沒有想到洛寒天會使用這樣的手段,站在水里緊握雙拳,氣憤不已。
“你告不告訴爪爪?”
洛寒天被他獨特的口音和語態(tài)逗到了,看了他一眼,瞬間皺起了眉頭。
這個林爪爪胸口有起伏,渾身濕透來看,嗯,確實有些明顯。
洛寒天有些無奈,心說她原來還是個女人。
不過,洛寒天心思稍稍流轉(zhuǎn),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畢竟,林爪爪頭發(fā)也不短,只是女性特征不太明顯。
既然是女人,那洛寒天就不能多作搭理,萬一被她愛上了就又都是他的錯。
男扮女裝的江湖好漢洛寒天沒見過幾個,但是女扮男裝的女中豪杰他卻認識不少。
看在有前車之鑒的份上,洛寒天收起了玩心。
洛寒天對林爪爪語氣冷淡地說道:“處理一下滿地的尸體,然后離開吧?!?p> “你先告訴我,披香軟骨丹是什么毒藥!”林爪爪頗有種吞下了定時炸彈一樣的感覺,心里惶恐不安。
洛寒天無奈地說道:“不是披香軟骨丹,只是一點補藥?!?p> 林爪爪當然不會相信他,伸出手指著洛寒天,叫道:“你撒謊?!?p> 洛寒天當然在撒謊,因為那是披香軟骨丹的解藥。
解藥,肯定不是補藥。
而且,是藥就有三分毒。
洛寒天懶得搭理她,轉(zhuǎn)過身去,丟下一句話。
“處理好尸體,然后滾?!?p> “我不,你不告訴我,披香軟骨丹是什么東西,我就,我就……”
洛寒天眉頭一挑,說道:“你就什么?”
林爪爪很焦急,似乎已經(jīng)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我,我,我就不走了?!?p> 呦吼,直接玩賴的?
洛寒天心里瞬間有種莫名的喜感:“你這是威脅我?”
“對,你不告訴我,我就拿我的命威脅你,我哥馬上就來了,到時候我死了,我哥會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被你害死的,然后你的名聲就臭了!”
畫仙名聲這么好,不會不要臉吧?林爪爪說完這些話心里打鼓。
林爪爪說的仿佛頭頭是道,洛寒天心中呵呵一笑:蠢貨。
你以為我會在意名聲嗎?
你以為你死了別人就知道是我做了的?
真是笨得讓人想笑。
“隨你?!?p> 洛寒天冷哼一聲,拿起鐵布,抱起梧桐木琴,便走出院子揚長而去。
這個時候,搭理她搭理多了,洛寒天真是覺得會把腦子給扔了。
走出院子,洛寒天重新束好鐵布,一指撩斷木琴上剩下的幾根沒有斷掉的琴弦。
“這樣才像樣子嘛!”洛寒天很滿意琴弦盡斷的畫面,覺得這才是圓滿。
就在這時,一個形同水鬼一樣的人從院子里跑了出來,跟在了洛寒天的身后。
洛寒天看都懶得看,就知道身后的家伙是那個林爪爪。
她追上來就說:“你就放了我唄?!?p> 洛寒天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
林爪爪鍥而不舍,繼續(xù)講道理:“你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下毒毒我實在不符合你在江湖上的形象?!?p> 洛寒天仍然充耳不聞,但是心里嘀咕道:是的,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所以你見面就要干死我。
林爪爪亦步亦趨,跟在了洛寒天屁股后面繼續(xù)說:“你就不能看在我損失了那么多寶貝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嗎?”
林爪爪的寶貝就是那一院子的肉地毯。
洛寒天斜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繼續(xù)前進。
“你就放過我唄!”
洛寒天繼續(xù)走。
“你就放過我唄!”
洛寒天繼續(xù)走。
“你就放過我唄!”
循環(huán)往復(fù),循環(huán)往復(fù)。
……
洛寒天最后不勝其煩,確定自己已經(jīng)走出了很遠,腳尖一點騰空而去。
“喂~~”
留下林爪爪一個人在地上氣的手足無措,大聲叫喊。
洛寒天快速地奔跑在房屋之上,饒了一大圈,最后回到了小院。
洛寒天原本想找個清凈的地方躲一躲,但是思來想去,最后他發(fā)現(xiàn),他來到京城就只有兩個落腳點。
一個是丞相府,一個就是這間小院。
除此之外,洛寒天還真的好像是無處可去了。
看著一院的貓尸,洛寒天皺起了眉頭,開始著手處理。
處理這些只能埋掉,火燒味道和火焰太大容易被人察覺,扔進池塘不現(xiàn)實,尸體會浮起來。
洛寒天拿出鐵鍬一邊挖坑一邊思索,這個林爪爪到底是何方人士?
那些貓脫離了本性對她言聽計從,世間哪門哪派有御獸的能力?
洛寒天將大江南北的各門各派思索了個遍,覺得沒有。
剛才經(jīng)過了一系列交鋒,洛寒天能夠確認她一定身懷武功。
從她一腳踹開大門來看,武功應(yīng)該不俗,再不濟也是個二流好手的水平。
雖然洛寒天沒有和她過招,但是從她最后放棄了抵抗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和他還有差距。
不然,以這個江湖的尿性,只要有的一拼,大多人都不會選擇束手就擒。
而林爪爪就很干脆,貓死光了就直接投降了。
這一點洛寒天不得不說,她的果斷確實出人意料,比她女扮男裝的事還要令人費解。
“她應(yīng)該不是加入了錦衣衛(wèi)的江湖中人?!?p> 洛寒天想了想,搖了搖頭,自言自語。
洛寒天動作很快,挖坑非常熟練,一會兒功夫就挖出了一個齊他深度的大坑。
洛寒天想將貓都鏟近坑里,但是最后還是發(fā)現(xiàn),坑挖小了!
“哪找的這么多貓?”
洛寒天頭疼不已,心道這人海戰(zhàn)術(shù)剛完就來獸海戰(zhàn)術(shù)不太好吧?
剛吐槽完這句話,洛寒天就聽到了院外由遠及近的一陣腳步聲。
真是附骨之蛆,怎么甩都甩不掉?
洛寒天臉色一黑,來者喘著粗氣,嘴里罵罵咧咧。
“你就放了我唄!”
聽到這句話,洛寒天用力地將鐵鍬丟在了地上,朝著聲源處拔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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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心
大年初一,砥礪前行,奠定個鼠年不斷更的好基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