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槍炮不分家

　　“唷，團長，不留在家照顧小孩嗎？”婉拒了孫權(quán)的新任命，為下一趟出航而在家調(diào)養(yǎng)身體的甘寧，跑到萊爾的郊外工坊里來。

　　“說得就像家里沒有丫鬟一樣?！比R爾當然不會漠視自己的嫡子，但年僅十八歲的他對子嗣的關注程度確實遠不如懷胎十月的孫尚香，兒子出生沒幾天就重拾自己的研發(fā)工作，“話說，你怎么會突然過來，誰泄露的消息？”

　　“沒，是主公那邊的消息，我剛好在跟主公商討下一次出海的事宜?！币环矫媸潜Ｗo萊爾這個牽著大吳前行的天才，另一方面是保護萊爾的各種發(fā)明，這個作坊由孫權(quán)的親衛(wèi)看護，消息對孫權(quán)自然是透明的，最多只是因為親衛(wèi)看不懂萊爾的行動而出現(xiàn)通報延誤。

　　萊爾皺著眉頭，補完后續(xù)發(fā)展：“然后主公召集群臣一起來這里，你卻一點都不配合，自己拍馬過來先睹為快？”

　　“喂喂，就算是我，也不會做這種事好吧？”甘寧翻翻白眼，雖說他早得罪孫權(quán)N次，活著的時候封侯沒有指望，死后估計也不會有追封，但囂張跋扈也有個度，禍及子孫就不好了，“是主公派我過來咨詢一下你的意見，假若真如報告所言，已實現(xiàn)大炮的小型化，他再帶人過來。”

　　萊爾意外道：“嚯……看樣子大炮被曹魏偷學過去之后，主公也有所長進了?！?p>　　聽聞好消息立刻一大群人前來，那是慶祝。

　　咨詢過發(fā)明者的意見后再帶心腹親信前來，那是驗貨。

　　既然想進行的是驗貨，代表著孫權(quán)對本次發(fā)明十分看重，與當年諸葛亮上獻黑火藥和大炮后大設宴會完全不一樣。

　　“不，你這話說得也太看不起主公了吧?！备蕦師o力道。

　　忠心什么的不用說，萊爾在船上早表過態(tài)了，妨礙他出海的人都得死，但看不起孫權(quán)的心性和能力比缺乏忠心更過分。

　　“你最沒有資格說這個，我可沒有違抗過主公的命令?！笨姑蛔癖旧砭褪强床黄饘O權(quán)的鐵證，只是甘寧沒有這個自覺罷了，“算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東西拿走就是了，我沒什么意見?！?p>　　“也是……”比起探討【孫權(quán)到底是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公】這個話題，甘寧對萊爾的新發(fā)明更感興趣，“所以，東西在哪？讓我先玩一手？”

　　萊爾伸手指向平放在工坊角落里的工作臺，說道：“因為是試制品，隨時有炸膛的可能性，后果自負。”

　　“切，反正成功用過了吧，老子就不信自己這么倒霉?！逼鋵嵚犅劇ㄌ拧辉~甘寧也有點慌，但打造了一輩子的人設就是不能慫，大步走向工作臺，“……咦？怎么有三把？”

　　“第一把以現(xiàn)在的技術(shù)已經(jīng)能制造，一根前面放著個金屬炮管的長木桿，炮管后側(cè)有一個小缺口，開炮時直接經(jīng)由缺口點燃火藥。缺點是裝填彈藥極度麻煩、耗時極大、準確度很差，在戰(zhàn)場上估計只能開一槍?！?p>　　這是連甘寧都想得到的槍械，畢竟真的只是將大炮等比例縮小再加一根木棍那么點事，只要工藝做得到立刻就能做出來。

　　“第二把經(jīng)由我改進的生產(chǎn)工藝勉強能小量制造，炮管改為細長的鋼管，點火由一個夾著根點燃的繩子的可轉(zhuǎn)動的鉤子完成，只要勾勾手指就能點燃火藥?！?p>　　甘寧想為如此細長筆直的鋼管驚嘆，但目光忍不住轉(zhuǎn)向看上去結(jié)構(gòu)更精巧的第三把槍。

　　“第三把只是個模型，里頭小零件太多，真拿來發(fā)射彈丸可能直接散架。我的設想是從鋼管后端打開一個缺口填裝火藥和彈丸，別再從炮口填裝，引燃工具則改為燧石，同樣是勾勾手指，燧石敲出火花點燃火藥?！?p>　　甘寧想到腰上掛著火藥袋和彈丸袋的士卒開完一槍，打開鋼管口子裝填彈藥，又能開第二槍，再聯(lián)想到大炮的威力，身體忍不住微微發(fā)顫。

　　過去好一會兒，甘寧終究還是沒有伸手拿起工作臺上的三把槍中的任何一把，而是轉(zhuǎn)過身，看著萊爾沉聲道：“團長，我覺得你還是別去航海了吧……明珠暗投就是這個意思??！”

　　“滾?！奔创稹?p>　　附帶一提，孫權(quán)在看見實物和聽過轉(zhuǎn)述后，跟甘寧是完全相同的看法，甚至有種將妹夫的雙腳打斷讓他留在江東專心搞研究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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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子平安，孫尚香生下兒子-阿良——不是善良邪惡中的‘良’，而是優(yōu)良中劣差中的‘良’，雖然未來也能歸入賢才一類，但在祖輩父輩的光輝下顯得黯淡無光，后世的評價為“臥龍之子是縱橫四海的蛟龍，蛟龍之子是偏安一郡的忠犬”。

　　不愿意被殺父仇人比下去的凌統(tǒng)，毛遂自薦率領船隊侵擾朝鮮半島，雖然沒能搶到太多價值高的商品，但奴隸捉了不少——這條航線可比南洋的航線輕松多了，沒什么值得吹的，但孫權(quán)似乎對這條航線的捕奴事業(yè)十分感興趣。

　　交州造船業(yè)快速發(fā)展，水手招募和訓練穩(wěn)步進行——交州是中原人眼中的荒涼之地，水手是高危行業(yè)，但“有錢使得鬼推磨”，只要投進去的錢夠多，船匠和水手都會有的。

　　目前重點生產(chǎn)的還是大炮，火繩槍開始小規(guī)模試制——各將領搶著要給自己的部隊配備火繩槍，但誰也搶不過發(fā)明者，火繩槍全部落入江東海賊團手中。

　　三年時光轉(zhuǎn)瞬流逝。

　　第二次遠航，比萊爾最初預料的時間晚一年進行，船隊龐大、兵力雄厚、武器革新，能做的事情與之前大不一樣。

　　船隊還是由老將甘寧當旗艦的船長，兩名孫權(quán)指派的將領阿勇和阿忠當另外兩艘大船的船長。但這一次孫尚香不要相公要兒子，沒有隨軍出發(fā)，但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兩個美艷的丫鬟塞給萊爾，做好歸航后丫鬟變小妾的心理準備。

　　船員主要由政治牽連犯的家屬出身的老手、想賭一場富貴的士卒、交州招募的土人構(gòu)成，已富貴起來的那批水手相當一部分都知足常樂了。

　　對百乘王朝……不，對印度洋沿岸國家而言，魔鬼再次從東邊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