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伊學院開放第二天,隨行的人換了一批,離痕剛見到他們時還沒緩過來。
“得虧不是全員不認識,不然我都找不到你們。”
這一次是輕搖、芽筱和夜月隨同,離痕只認識寧清和了。
“說起來我們還沒有跟清和合作過呢,雖然只是找個資料也有點期待?!毖矿汶p手交疊在腰前,矜持又掩藏不住開心。
寧清和右手搭著芽筱,左手把弄著聞笙笛,趁離痕轉(zhuǎn)身的一刻在他耳邊吹響。
離痕暗道不妙,自己已經(jīng)置身于一間教室,標配的四十個座位,講臺上干干凈凈,只有黑板上留了一道題目。
他被迫想起沒幾天前,跟寧清和提議的,創(chuàng)造一個學校,逼人寫作業(yè)……看來是遭報應(yīng)了。
門窗鎖得死死的,況且這是四樓,他惜命,只能認命地找了支粉筆。
當事人也進入了自己的幻境,帶著三位搭檔一起。這邊離痕挑著眉看題目,另一邊四個人悠哉悠哉地逛著學校。
自從學校被孤怨破壞過后,寧清和每晚都會進入幻境修復,現(xiàn)在整個形態(tài)已經(jīng)恢復如初,具體的設(shè)備也逐漸完善。
“排成一排的九個空位上,坐三人使三處有連續(xù)兩個空位,有多少種不同坐法?”
最底下甚至嘲諷地寫了一句話:黑板上排列組合,你解得開嗎?
離痕嘟嘟囔囔地在橫線上寫了24:“太小看墨伊學院的學生了吧?”
緊接著,黑板上不斷浮現(xiàn)了各科題目,都被他一一答出。
落筆,風吹起窗簾,黑板上的題目漸漸褪去,教室門“啪嗒”一聲開了鎖。離痕拉開門,輕快地邁著步伐在四樓轉(zhuǎn)悠。
在此之前,他隨意抬頭瞄了一眼班牌,是高三五班。班級門口走廊的窗開著,他一眼就望見了約兩米高的校訓石,和簇擁著拼成一個類似于小寫的“φ”的花壇。
“這所學校,從未見過?!?p> 同行的幾人也是同樣的困惑。
“清和,這就是你的學校?至少不在臨故村?!毖矿銝|張西望,拾起一片橘紅的楓葉,在指尖輕捻。
“嗯,也不在風清國?!睂幥搴蜎]有隱瞞,遲早會發(fā)現(xiàn)的,不過可以先拿別的小島掩人耳目。
芽筱感到驚訝,又很快想通了……難怪剛開始啥都不了解呢。
比起學校,輕搖似乎對所有的植物更感興趣。
寧清和不得不出聲提醒:“輕搖,那真的只是個櫻花樹。”
輕搖手心躺著幾片花瓣,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職業(yè)習慣,不過你們學校還真的只種了普通植物呀?!?p> 可不是嘛,那地兒哪有這么玄幻?寧清和心里嘀咕,莞爾一笑。
夜月跑去實驗樓了,寧清和絲毫不意外,只希望他不會配出個炸藥……她目光一閃,在實驗室放些必備的化學藥劑也很重要。
“離痕破解了?!彼闹幸粍樱焕⑹菍W霸,這才多久,“墨伊學院果真都是高材生?!?p> “我覺得是你出的太基礎(chǔ),人家是大學生?!币乖吕洳环罎擦艘慌杷?p> “你不是去實驗室了?”寧清和忍住沒翻白眼。
“只是發(fā)現(xiàn)那些對我的能力沒有幫助?!币乖驴陀^評價道。
寧清和想起他拼裝的各類小機器人,但這好像只因為他的動手能力強。“機關(guān)術(shù)應(yīng)該不是能力吧?拼裝只要學都能會?!?p> “不錯,我的能力是操縱。”夜月打了個響指,地上的石塊動了動,往前翻轉(zhuǎn)了一大格。
寧清和頗為好奇:“任何東西都可以操縱?”
“一些能自由活動的小玩物,所以我學機關(guān)術(shù)?!?p> “在很多時候可有用了。”芽筱揶揄道,“比如抓老鼠?!?p> “這個別提了。”夜月黑著臉打斷。
另一邊,離痕早就看到了樓下交談的幾人,傲嬌地沒有打招呼,反而饒有興趣地一間一間看他們的黑板報。
至于為什么這些她都能完整復制——寧清和對各班的黑板報有著獨特的興趣。
甚至有些班級上還未來得及擦掉的題目,墻上貼的名言和各種圖案,后面書柜中或整齊或凌亂的書本——但她貼心地沒有復制名字。
“嘖,一點關(guān)于人的信息都沒有?!彪x痕隨意翻了幾本,上面的名字模糊不清,這就是幻境主人獨特的優(yōu)勢,不想讓人看的,誰也看不到。
“按她的個子,肯定坐第一排……是哪個呢?”離痕自言自語,不過那些課本他也看不了,只覺得跟自己學的不太一樣。
他自知無趣,悠悠地下了樓,寧清和他們已經(jīng)逛到了操場。
墨綠的鐵柵欄將跑道與小路隔開,只留了兩道門進入。最里側(cè)是主席臺,面前有一個不太大的沙坑,跟平常學校沒什么兩樣。
“我倒是越發(fā)好奇這是哪?!彪x痕快步追上,雙手抱著腦后。
“你肯定沒見過?!睂幥搴驼UQ鄄豢险f。
學校的名字就在校門口,但他們出不去,幻境也是有邊界的,被無形的結(jié)界守護著。
“這么神秘?”離痕試圖看其他人的反應(yīng),也是一臉茫然。
“咦?!睂幥搴秃鋈活D住,面色一沉“外面好像出事了,我收起幻境。”
她微閉眼,熟練地收起幻境,將幾人安置到了沒人的小胡同。的確,她現(xiàn)在可以讓人連同肉身都進入幻境,甚至,徹底抹殺。
前提是有那個本事。
外面的街道躁動不安,隱隱有人喊著什么“跳樓了”。
他們互相點點頭,攔住一個路人詢問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跳樓,哎,摔得可慘了,挺年輕一小伙。”那人搖搖頭惋惜道。
寧清和順著人多的方向看去,跳樓者被圍住了,她抬頭看了一眼那棟樓,不過三層,怎么可能摔成這樣?
“去二樓?!彼粝略捑痛掖疫M了一家店。憑著地勢總算看清了跳樓的男子,不,應(yīng)該只是個高中生,面孔朝著這個方向,身下是一攤血泊。
她覺得這血泊不太對勁,只匯聚在身下,沒有向外蔓延,就好像是……人為倒的。
“莫非……不是真人?”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