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虎
中華兒女,愛國如家。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不論何時,面對外敵,我們空前團(tuán)結(jié)。人民戰(zhàn)爭的汪洋大海,足夠湮滅一切、粉碎一切。膽敢來犯者,必定伏尸千里,有來無回!
明,嘉靖初年,戰(zhàn)敗的貧困武士,在松浦家的支持下,當(dāng)起了海盜。他們不斷對高麗進(jìn)行海盜活動,肆意搶劫財物、綁架人口,甚至殺戮生命。面對倭寇的頻繁入侵,高麗開始向明朝尋求幫助,大明水師的加入,讓倭寇變成了海上的老鼠
某天,海上忽然卷起了風(fēng)浪,正處于鼠竄階段的倭寇船隊,被掀翻了不知多少條船。其中幸存的一條船,迷失方向,飄零游蕩著,竟然駛向了渤海海域
登州衛(wèi),南部連接縣城,北面是高崖,崖上臨海筑建高閣,瞭望通信尤其方便,站在制高點上,遠(yuǎn)海處一覽無余。城北設(shè)有大木閘引海水入城,為船舶行走、??康取3菈Ω呗?,以青磚壘筑,磚上刻畫燒制人姓名,斧釘難損。用糯米、黏土、草筋等物料混合,以作填充,硬若生鐵黃銅。周長五百丈,高三丈三,厚一丈,是一座典型的海防堡壘,有軍隊六千,其下依序有千戶所、百戶所,均為屯田軍戶
海風(fēng)習(xí)習(xí),高閣上飄蕩的大旗獵獵作響,火把抖抖爍爍,閃閃明滅,剛過初春,還是有點冷的。高閣上有一虎背熊腰的兵士,敞著衣襟,這點小風(fēng)很難給他帶來涼爽的感覺。他身高七尺有余,眼似銅鈴,目含精光。他手持一桿大槍,比其他兵士使用之槍粗上一半、長上一尺,活脫脫的神荼真神
“大山哥,辛苦一夜,來一口,活活血”
一位瘦小的軍士走上來,手里拿著酒葫蘆。說他瘦小,其實也不瘦小,只是在這位面前,確實看不出大。此時,海天之際,已經(jīng)見了一絲熒熒的光
“張老弟,時間還沒到,你咋來了”說著,一口喝了半葫蘆酒
“俺娘說了,嫂子這第一胎,準(zhǔn)是個兒子,可不敢馬虎了,快回家吧”
“這哪好意思”
“咱倆打小就一起挖嘎啦,誰跟誰呀”
“那行,等你嫂子生了,到咱家喝酒”
“那俺肯定去呀!”
“行,我回了”
大山拎著槍,一路小跑回了家。站在家門口,聽見房間里面沒動靜,他知道,妻子這時正在熟睡。他沒進(jìn)屋,輕手輕腳的撂下長槍,悄咪咪的走到窗子跟前,倚著墻蹲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 ?p> 大山剛蹲下,就聽見屋里頭妻子的喊聲。呼的一下站起來,木門像兩片窗戶紙,嘶啦一下就破了
“媳婦,咋了!”大山?jīng)_到炕沿,焦急地問
“啊~當(dāng)家的,你咋回來這么早”此時天還沒亮,值夜要等到雞叫三生才結(jié)束
“那啥,張老弟知道咱家啥情況,特地早起換我。你咋了,睡魔障了?”
“哦,沒事兒,俺剛才做了個夢,可嚇人~”
“做夢了,孩子沒事兒吧”
“他能有啥事兒。等得空,要好好謝謝張老弟,他這陣子沒少幫忙”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你做了個啥夢?。扛痴f說”
“咋?你還會解夢?”
“俺哪會,等天亮了,俺去問問張嬸子”
“要說這夢,做的可真了。我夢到咱家養(yǎng)了一院子的雞,母雞排著隊下蛋,我一筐又一筐的撿雞子兒,不知道啥時候從院墻上跑下來只黃皮子,一口叼走一只雞。母雞害怕不下蛋了,滿院子亂竄,我拿著笤帚去打黃皮子,剛到跟前,它一口就把笤帚咬折了,變成了小狗那么大,接著就往我這撲過來。我往后一退,摔了個大腚墩,黃皮子眼瞅著就到跟前了,這時候天上出現(xiàn)了一朵金云彩。從云彩里鉆出來一只麟頭豸(zhì)尾老虎身子的動物,肩胛骨還長著一對像魚背鰭似的小翅膀,一爪子就把黃皮子按在地上,兩口下去,就把黃皮子吞了,我還沒緩過味兒來,它沖著我就奔了過來,金光一閃,我就醒了”
“你夢到個啥呀,指定有啥說道”
“俺也不明白,反正看見那老虎,俺的心就可定了”
“老虎好,你能給俺們家生個將軍嘞!”
“俺可不敢說,萬一是個閨女呢”
“那就是女將軍!嘿嘿嘿~”
“瞅你那傻樣”
海邊的早晨來得快,幾句話的功夫,公雞已經(jīng)打鳴了
今晚還是大山值夜,平靜的夜色涼如水。張嬸子白天來看過,妻子的預(yù)產(chǎn)期快到了,他跟小旗長說,要調(diào)換一下守夜時間,但是小旗長可沒這權(quán)利,他要逐層上報,如果能批下來,時間可不短,說不定孩子都滿月了。也罷,他也左右不了這些上司,反正過了今明兩晚就沒事兒了,應(yīng)該沒問題的
大山一邊掛著家中待產(chǎn)的妻子,一邊掃視著茫茫黑夜,一絲不茍,不得不說,這是難得的好兵,若在三國時期,一定能當(dāng)個將軍
“大山哥,你回吧”
“咋比昨天還早!”
“俺娘說了,估摸著一兩天就到日子了,你得在”
“真給……”大山面露不好意思的神色
“哎哎哎,給啥給,總說這話,沒拿咱是一家人”張老弟截斷了話茬,他知道大山想說什么
“啥也不說了,俺回了”
大山扛著槍疾步走回家,此時的海上有一艘船,和他行走的的方向一致,在墨色的掩護(hù)下,距離登州衛(wèi)越來越近
足利一郎已經(jīng)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他們的船被巨浪打壞了桅桿,船帆也丟了一面,人員也只剩下二十幾人,有經(jīng)驗的老海員死了不少,他們迷失了方向,急需一個地方修整
“足利桑,我們好像找到陸地了!”
“是真的嗎!”
“你來看,那有蒙光”
“那是火光?還是星光?”
“是火光”
“慢慢靠過去”
因為是黑夜,海上的黑夜比陸上還暗,所以他們對光源更加敏感。足利一郎很謹(jǐn)慎,他不知道這是哪里
“停船!”足利一郎緊緊盯著晃動的螢火,借著皎白的月色,看見了火光上方的大旗,旗上有字,一個讓他們聞風(fēng)喪膽的字
“松浦桑,我們要背水一戰(zhàn)了”
“怎么了”
“那片陸地是大明的陸地,我們駛?cè)肓嗣鞒暮7馈?p> “啊~”
“只有一戰(zhàn),拼了!”
船上的給養(yǎng)早就沒了,他們沒有淡水、沒有飲食。這些日子依靠露水和海魚為生,由于缺少工具,每一個人都處在饑餓狀態(tài),他們必須去掠奪,才有活著回家的機(jī)會。松浦也清楚的知道這一點。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只會想方設(shè)法活下去,所有的一切都不會考慮
“松浦桑,把船慢慢靠過去,五百步的時候全都下船,游過去”
“什么!會死人的!”
所謂,海上無風(fēng)三尺浪,看似平靜的海面,涌動的潮汐力量不可估量。就算他們都是魚,也未必能成功泅渡過去,更何況他們的狀態(tài)并不好
“你看他們的高閣、城墻、海邊的暗礁,船過不去,硬拼也打不過,只能智取,你明白的”
破船慢慢靠近,在差不多的位置停下,保證火炮打不到,二十幾個赤條條的倭子潛入水中,掙扎著向火光靠近,那是他們生的希望
張老弟是個恪盡職守的人,和大山一樣,在他們衛(wèi)所中,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的好兵,涼涼的海風(fēng)讓他很精神,悶一口酒,渾身暖洋洋的。他踢了踢腳邊的干柴,上面都是油脂,這是大山準(zhǔn)備的,比衛(wèi)所備下的那堆爛木頭不知好上幾倍,一個火星就能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