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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期可期

第五十八章 花酒

衿期可期 鈞瓷七片 2103 2020-01-29 19:00:00

  “小姐……”

  阿碗見到岑子衿的時候,快跑幾步上前查看,確定她無恙后才舒了一口氣。

  “剛才有個人直接堵了奴婢的嘴,將奴婢拎到不遠處的樹后,本來還以為是什么歹人,后來才看到是上次駕車送您回來的那位?!?p>  岑子衿手指摁在她的腦門上,“怎么?是認識的你就放心了?”

  真是一點警惕之心都沒有。

  “怎么會!但他們應該不是壞人,不然上次怎么會幫小姐呢?”

  岑子衿斜睨著眼睛瞅她兩眼,朝著岑家的馬車走去。

  只是還未進家門,就看見石硯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站??!”

  岑子衿喊住石硯。

  “你不在兄長身邊伺候,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

  石硯一看是她,雙手背后,磕磕巴巴地開口,“回……回小姐,小的……小的內急!”

  言辭閃爍,目光游移,一看就是在撒謊。

  “是么?內急卻往府外跑?是勤德院裝不下你了?”

  石硯連忙揮手解釋,只是忘了慌亂中忘記手中還握著東西,隨著手臂揮動,里面嘩嘩作響。

  “拿這么多銀子去做什么?”

  石硯臉色難看,“沒什么沒什么!小的是奉大爺的命去……去買幾本兵法。”

  小姐對大爺的武習進度最為關心,石硯以為這樣說就能蒙混過去。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說謊的能力,也低估了岑子衿察言觀色的本事。

  冷冷一笑,高喝,“來人!把這個偷到主子財物的東西給我?guī)氯ィ ?p>  幾個護院聞聲走來,石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小姐!小的……小的沒有偷到財物!這些錢是……是拿去給大爺還債的?!?p>  岑子衿揮退護院,帶著阿碗和石硯進去。

  “說清楚!怎么回事?”

  岑子衿冷面坐在石凳上責問。

  “回小姐,是黃家大爺幾人昨日非要拉著大爺出去喝酒,后來不知怎的進來了幾個翠玉樓的姑娘,大爺氣的直接回了府,可是那翠玉樓的姑娘纏上了大爺,說她們既然出來了,就要付銀子,大爺身上的錢沒帶夠,就答應今日給翠玉樓送去?!?p>  石硯悄悄抬頭看了眼岑子衿的臉色,“上午的時候陳師父檢查大爺的功課沒顧上,這會兒想起來讓小的悄悄給送過去?!?p>  岑子衿只覺得渾身血氣上涌,腦袋嗡嗡作響。

  “你們可……真有本事!”

  一巴掌拍在石桌上,來不及處置石硯,岑子衿就腳步匆匆地趕往勤德院。

  進去的時候,岑子初正在院中小憩,一身武服還沒有換下。

  “衿兒?你怎么突然來了?”

  岑子初扭頭看見腳步急促的岑子衿十分訝異。

  “我不來,怕兄長能把天捅破了!”

  顧不上其他,岑子衿口出惡言。

  岑子初連忙整理衣襟坐好,給她添了杯茶,再看到她身后畏畏縮縮跟著的石硯,瞬間明白了事情原委。

  “衿兒別生氣,兄長什么都沒做!昨天就是……”

  “兄長還想做什么?守制期間出去喝花酒,兄長你的名聲仕途還想不想要了?”

  岑子衿越說越氣,淚珠在眼眶里打轉。

  她汲汲營營的想要守好三房,守好自己,守好祖父和兄長。

  可祖父還是走了,現在兄長還如此單純,守喪一年不滿竟然點了紅坊的女子,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這是怎樣的一個把柄他到底明不明白。

  一早被戚晨威脅,被談修齡提點的委屈這會兒全部迸發(fā)。

  岑子初一看她這般模樣也慌了,站起身圍著岑子衿團團轉。

  “衿兒,兄長絕沒有出去喝花酒,昨日一看那些女子進來,我就辭了他們直接回府了,你別哭,哥哥錯了?!?p>  身上沒有絹帕,想拿袖子給她擦眼淚,又怕自己的武服粗糙,刮傷了她的臉,懊惱的臉色通紅,額角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衿兒,你相信為兄,我絕對沒有做出格之事,我以母親的名義發(fā)誓!”

  不得已,岑子初站直身姿,并指朝天。

  情緒失控非岑子衿所愿,眼淚落下的同時,心中的委屈也有所緩解,這才拿起自己的絹帕擦干眼淚看兄長。

  “就算你并沒有做什么,可今日只要你將銀子送過去,沒做也是做了!”

  岑子初于人情之上不善謀算,可也不算是笨,妹妹這一提醒才警覺。

  “我……我只是不想欠人情,昨天的錢他們已經結了,我就是想還給他們。”

  岑子衿眼神暗沉,垂眸盯著桌上的茶盞,“兄長,這件事不能這么算!你把錢還了以為就算還清了人情,可是這筆錢本身的用途還是打賞那些紅坊的女子,歸根究底還是喝花酒,若是有人以此做文章,兄長可想過后果?”

  “哥哥錯了,衿兒別再哭了。”

  岑子初大掌摩擦妹妹的腦袋,誠懇認錯,“這件事是哥哥欠思量,讓衿兒擔心了,以后絕對不會了?!?p>  “沒有以后,兄長以后還是少和昨日的那些朋友來往!不顧念你的處境,做出如此安排,若非故意陷害,也是酒肉知己罷了。”

  岑子衿也站起身,嚴肅地警告。

  “好,衿兒不喜歡他們,哥哥以后不和他們來往!”

  只要妹妹不生氣了,岑子初什么都能答應。

  “這件事兄長不必再過問,交給我來處理?!?p>  得到兄長保證,岑子衿的怒氣也散了。

  她自己的兄長秉性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就算和朋友再相談甚歡,也不會做出如此昧德的事情。

  “好,都交給衿兒?!?p>  七尺男兒竟被親妹逼迫至此還毫無怨言,跪在院中的下人更是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岑子衿也知道今日之事她做的有些過火,掃了兄長顏面,怕日后勤德院中的人以為主子好拿捏,起了二心,拉著兄長坐下。

  “對不起兄長,我也是怕你被有心之人教唆,毀了日后前程,這次失態(tài),子衿給兄長道歉。”

  岑子初朗笑,“這有什么!我知道衿兒是著急,哥哥沒有怪你。其實我更怕你什么都憋在心里,什么都不跟我說?!?p>  自從妹妹病好之后,人愈發(fā)有主意。這家中大小事務都由她做主后,更是不再需要他這個哥哥,岑子初覺得原來依賴他,信任他的妹妹漸行漸遠。

  今日這么一鬧,仿佛又回到小時候,那時父母健在,祖父安康,他的妹妹才會這樣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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