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危機(2)
不遠處的嫣然雪看著鳳拂櫻,她不可置信,對方竟然為了贏得這種殘酷又無聊的游戲,一口氣毫不留情殘忍地射殺了四人!
嫣然雪此刻眼中有著不可置信的神色,還有痛色,他……他說盡力不讓血腥在自己眼前發(fā)生的話語言猶在耳,腦海一時浮現(xiàn)鳳拂櫻花樹下庭院中對她說的話:“東陸的這片天空,看似很大,很美,實際有太多陰霾,我也只是想盡自己所能,至少不讓太多血腥在我眼前發(fā)生?!薄澳鼙苊鈩t避免,總比坐以待斃的好。”
回憶瞬間劃過,她覺得心中有東西在散開,好似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在悄然褪去。
這腥風血雨的江湖,終究還是容不得一絲溫度麼……有風在悲鳴,可能也不是風,那是自己的心在默默傷悲。
“哈哈!好箭!好箭!比起一箭雙雕,更加妙??!你這一箭正確說來是五人啊,鳳太傅的箭術(shù)真是名不虛傳?。 庇谘痈蹬氖挚洫劦?,眼角那幾條細眼紋也隨著笑容露出來了。
薛萊應虎目也微露幾分詫異的神色,心道:“不愧是傳言中的鳳拂櫻,一箭可以射殺四人,普通人的力量一箭只能射殺一人。絕對沒有力量讓箭迂回穿行。較武堂中除了我,還沒有人能夠一箭四人!于仲亭只能夠一箭雙人,鳳拂櫻實力的確不可小覷?!?p> 于仲亭笑的意味不明,射出最后兩支箭,力量所致,五人被箭射透倒地!
陸安與南宮錦等人也紛紛射出最后兩支箭,遠處的土地已被血色撒遍,鳳拂櫻神色隱忍,連續(xù)射出手中剩下的九支箭,心中默道:“此獵會,拂櫻只能勝不可敗?!?p> 他心知,自己就算有仁慈在心中,也注定要深埋!手拉弓,每一支箭都蘊含力量,力求達到最好的效果。
每個人手上的金箭射出出時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帶有一種赤金色的光影一樣。
那些金箭射出,或匍匐,或爭奪,或茫然的人們?nèi)勘唤鸺渲械沟?!慘叫也只一聲便成了此生的終止。她仿佛看到那些人死之時眼神有著某種向往,嘴唇闔動,似乎是對生的渴望,也有埋怨命運的不公,有的則是釋然。
剛才還匍匐在地的人們,轉(zhuǎn)眼就全部死去了。
嫣然雪嘴角慢慢浮現(xiàn)一抹諷刺的笑意,她諷刺的不是那些死去的人,而是這個腐朽的世道罷了,心道:“說什么幸運活下來的人可以帶著食物回家,其實早就設計好了,來獵場的人,不會有一人幸存,帝都這地方遠比江湖更陰暗……”
于仲亭一笑,那笑總有著幾分殘酷,說道:“第一環(huán)結(jié)束,素信!你帶人去數(shù)一數(shù)尸體,看看誰是第一環(huán)節(jié)的勝利者,最后一名無權(quán)利進入,并收回金箭,懂了嗎?”
素信:“明白!”
素信接受于仲亭命令,帶著幾個兵卒去了荒地上。
嫣然雪看著素信一行人去荒地的身影,不禁想:“素信會不會故意數(shù)錯不讓鳳拂櫻進入第二環(huán)呢?”然而轉(zhuǎn)瞬一思索,心下又自嘲道:“我真是擔心過多了,明眼人都看的到之前鳳拂櫻的金箭射殺奴隸是最多的。素信雖是于仲亭手下的人,也不能在這么多人面前作假,那樣未免顯得公報私仇太明目張膽。而于仲亭本來此回就是想找麻煩,所以照此情形估計要設計鳳拂櫻也會是后面兩環(huán)中的一環(huán)吧。其實,這些虛偽冷血的貴族們?nèi)绾危指矣惺裁搓P(guān)系呢?將來鳳拂櫻會不會變的跟他們這些人一樣誰也不知道,不過身處在這樣的帝都里,恐怕不變都很難吧,與他,注定不是一路人,我不過是隨實際情況暫時借住天樞閣罷了。還是應該趁養(yǎng)身體的期間內(nèi),找到那個人,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再找幽玄禁主奪回極蓮?!?p> 這樣想著,心中那點悸動仿佛又沉了下去。
而那些隨素信來到荒地的兵卒忙著清點死尸,并從那些染了塵灰的尸體上抽下染了血的金箭,那些塵灰都是在地上匍匐著尋找埋起來的食物時沾染上的。此刻那些尸體還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每個人臉上都有一個凸現(xiàn)的小字,不過字皆不同,因為那是每個貴族門閥世家們的名姓!素信則在一邊等著。
結(jié)果他不經(jīng)意一撇,卻撇見了土里一支斷成兩節(jié)的發(fā)簪安靜地躺在那,很明顯那是被利器打斷的!
那刻,素信的眸子里有一抹疑色劃過,然后他彎身揀起,掂在手中看了看,神色若有所思,他不明白為什么奴隸活動的荒地這邊有這樣一支侍女用的斷簪?然而,他回想起于仲亭射向孕婦的那一箭并沒有射中,而依他這么多年對于仲亭的了解,他雖然不是百發(fā)百中,但對于之前他射出的那箭,而且獵殺的對象還是不會躲避的奴隸,照此推理根本就不至于失手。
除非……他再看了眼斷簪,心下開始懷疑很有可能是誰暗中用發(fā)簪擋開于仲亭的那支金箭。那么到底是誰呢?又為什么會幫助奴隸?莫非是鳳拂櫻暗中藏的幫手?如果不是保護鳳拂櫻的人那是……他越來越覺得此事不太尋常,便將之放進了自己的衣袖中,決定把此事查個明白,以便報告于仲亭。
也因東陸人里衣多是箭袖,外衣分類型,較武堂領導級別的平常穿著皆是廣袖外衣配箭袖里衣,在軍中就穿的是黑色鎧甲套著里面同色系同材質(zhì)的箭袖,總之衣服的袖子揣一支東西是沒什么問題的,也不會掉落。
接著那些穿黑色鎧甲的兵卒拿著金箭回來,報告道:“副尉!尸體中帶鳳字的最多!”
素信:“好,我知曉了。隨我歸隊?!?p> 之后素信回到了南城樓頭,讓那些兵卒把金箭交給侍女,放在了托盤里,那些侍女用絹布擦干凈了血漬,隨后一一呈上去給薛萊郢過目,每個上前,素信都會看一眼她們頭發(fā)上的發(fā)簪,因為侍女們發(fā)簪都只有一支,且是統(tǒng)一樣式,最重要的是侍女經(jīng)過嚴格篩選,都是沒有任何武學的女子,現(xiàn)在卻有人在冬獵節(jié)上暗中展露武學,行為如此可疑,實在是耐人尋味。
而他放在袖中那支斷的,也必定是某位侍女的,而且這個侍女顯然不是真正的侍女,她會武功,身份也絕對不單純。因此他想知道誰竟然有那樣的力量可以隨意使出發(fā)簪便將金箭錯開!
這件事他也必須有個確切的消息才能告訴于仲亭。
薛萊應只略略數(shù)了下,又一下位奉上擦干凈的金箭。
之后輪到嫣然雪上前,她略低著頭,額角兩邊的發(fā)絲與銀質(zhì)的托盤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她規(guī)規(guī)矩矩地呈了鳳字箭。
薛萊應看了眼,后點頭,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然而由于離的近,素信卻看到嫣然雪發(fā)邊沒有發(fā)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