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寧突然俏皮的歪頭眨眨眼:“怎么樣?我這樣還算能見人吧?”
何止是能見人?簡直就是秀色可餐。自打畢業(yè)前跟女友分手,丁馳就一直單著,素了好些年這會兒難免有些心猿意馬。他心中意動,臉上卻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勉強(qiáng)能見人了。”
秦姝寧與丁馳認(rèn)識了大半年,剛開始還是總約著吃雞,后來聊著聊著愈發(fā)投機(jī),早就習(xí)慣了丁馳的言不由衷。所以聽了丁馳的話也不在意,只是咯咯笑了幾聲,就催促說:“好了,我們趕緊上船吧,到烏蟒島要好長時間呢?!?p> 說著,秦姝寧極其自然的拽住丁馳的胳膊就往碼頭里走。遠(yuǎn)遠(yuǎn)的,那艘男男女女忙活著的游艇上有人看了過來,然后遙遙招手。
秦姝寧也招了招手,彎著一雙杏眼笑瞇瞇的說:“就是那艘船?!?p> 說是船,其實應(yīng)該歸類于游艇。艇身長近二十米,快將近五米,下層是封閉的,上層有個開闊的露臺。丁馳暗暗咋舌,濱州地處沿海,市區(qū)多山。早些年富家子弟還擺弄豪車,后來也不知怎么就將目光放在了廣闊的海域上,于是星海灣的游艇俱樂部碼頭里一下子涌進(jìn)了很多游艇。眼前這艘游艇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價格起碼要六、七百萬,買得起豪車的也不見得買得起。
丁馳心里有些發(fā)憷,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秦姝寧既然有這么有錢的朋友,想來她自家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而丁馳自家也就算得上是中產(chǎn),顯然跟秦姝寧的家庭有著不小的差距。工作了幾年的丁馳已經(jīng)漸漸褪去了書生意氣與幼稚,見過不少的分分合合,心知家庭的差距有時候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于是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他隨口問:“你朋友的游艇?”
拽著丁馳胳膊的秦姝寧搖搖頭:“佳慧男朋友家的。大冬天的不坐客輪,非得騷包開游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p> 說話間他們已經(jīng)到了游艇前,有個帶著棒球帽梳著馬尾,容貌清秀的女孩八卦的叫道:“好啊,秦姝寧你還說你沒有男朋友,藏的夠深的。”
“再亂說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秦姝寧咬牙切齒威脅著。
女孩卻是不理,偏頭看向丁馳,笑著點頭揮手:“嗨,我是谷佳慧,跟秦姝寧算是……”
“熟人!”秦姝寧氣哼哼的插嘴說。
女孩也不反駁,這時另一個女孩從船艙里跑出來,趴著船舷向下打量,盯著丁馳看了幾眼,一邊嘬著酸奶一邊含糊不清的招呼說:“陳曦。”
谷佳慧說:“別傻站著了,快上來?!?p> 丁馳跟著秦姝寧上了船,三個女孩打鬧了一番,隨即滾做一團(tuán)進(jìn)了船艙。船艙里有另外兩個人,瘦瘦小小戴著黑框眼鏡神色木然的叫趙徹,是陳曦的男友;另一個個子很高,長相陽光,是谷佳慧的男友朱郅揚(yáng)。
幾個人彼此認(rèn)識一番,趙徹似乎是個書呆子,打過招呼就沒了言語,只在跟陳曦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話多起來;另一邊的朱郅揚(yáng)客套話倒是不少,只是神色淡漠,操持著船舵,老遠(yuǎn)就能感覺到一股子富家子弟的優(yōu)越感。
船艙面積不小,環(huán)形沙發(fā)可躺可坐,一面是電視墻,六十寸的電視里正播放著動感的MV。谷佳慧算做半個主人,拿了瓜果、飲料、零食招待丁馳,隨即拉著秦姝寧跑到一旁說起了悄悄話。
丁馳第一次坐私人游艇,忍不住好奇的四處打量,隨即在角落里瞧見了幾個皮箱。其中一個皮箱敞開著,露出了里面的攝像器材。
運(yùn)動相機(jī)、照明燈、照明熒光棒、DJI無人機(jī),這是要開直播??!難道秦姝寧終于醒悟到游戲主播沒前途,轉(zhuǎn)而開始搞戶外直播了嗎?
正琢磨著,就聽秦姝寧在身后說:“大叔,你蹲這兒看什么呢?”
丁馳錯開身,指了指箱子里的器材:“你的?”
“才不是。是朱郅揚(yáng)的,他可是有名的戶外主播,粉絲快一千萬了。”
粉絲一千萬可不是小主播了,操作好了年入幾百萬很輕松。問題是朱郅揚(yáng)這家伙開著游艇搞戶外直播,折騰一年下來賺那幾百萬夠他平時開銷的成本嗎?丁馳心里搖搖頭,覺著搞不懂富家子的心態(tài)。沒準(zhǔn)人家不差錢了,追求的就是博眼球。
“季節(jié)不太對吧,蟒蛇都冬眠了,這時候去烏蟒島能有人看嗎?”
丁馳一個土生土長的濱州人,活了二十五年都沒去過烏蟒島,還是臨出門前查了查,才知道之所以交烏蟒島,是因為島上生產(chǎn)一種黑色蟒蛇。只是大冬天的蟒蛇都冬眠了,這會兒去島上直播什么給人看?
秦姝寧眨眨眼:“我們也不去看蟒蛇啊?!?p> “那看什么?”
“小紅?!?p> “小紅是什么鬼?”
“小紅就是鬼啊?!?p> 丁馳跟秦姝寧面面相覷,秦姝寧陡然嘿嘿笑了起來:“大叔你OUT啦,連小紅都不知道?!?p> 秦姝寧解釋了一番,丁馳才知道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的靈異直播都不能提鬼,通常都用小紅來代指。所以朱郅揚(yáng)這次張羅去烏蟒島自然不是去看蟒蛇,而是要去找小紅。
烏蟒島不大,上面只有個漁村,其余所在大多被森林覆蓋。森林深處有一所廢棄的房子,早年是駐島部隊的營房,后來裁撤,房子也就空了下來。村里的孩子沒事兒總會跑去廢棄營房里玩耍,有時候還會在營房附近找到銹跡斑斑的子彈殼。
兩個月前兩個孩子又跑去營房玩耍,直到天黑也沒回家。兩家人著了急,就跑去營房里尋找,結(jié)果去找孩子的兩個人同樣也沒了蹤影。天亮之后村里組織人手撒開大網(wǎng)找人,將整座島都搜遍了也不見人影。
村民們后來報了警,警察上島調(diào)查了一番,倒是找到了失蹤孩子遺落的電話手表,除此之外兩個孩子三個大人依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此后又有一個不信邪的大學(xué)生跑去調(diào)查,結(jié)果也失蹤了,警察只在廢棄營房里找到了那大學(xué)生的一只鞋。
這下村民們嚇壞了,眾說紛紜之下,廢棄營房鬧鬼的傳聞就傳了出來。朱郅揚(yáng)從本地的論壇里看到了這則傳聞,正愁直播素材的富家子當(dāng)即著手準(zhǔn)備,于是就有了這趟烏蟒島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