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宗大會(1)
翌日,清晨。
朝賦自房中而出,孤身站于門衛(wèi)的玄衣男子抱劍作請姿態(tài),“沈小姐,公子邀您后山一敘。”
昨日不歡而散,竟有些心虛不敢直白面對他,順了口氣,斂下心神,隨這面生男子而去。
幾日未來,楊花凋零荒蕪,本就蒼蒼的后山更是多了些荒涼。蘇亭洄立于樹下,只是再無楊花瓣落于肩頭,待她拂去。
流云錦袍隨風(fēng)搖曳,背影流瀉出絲絲不羈,見身后傳來聲響,負(fù)手轉(zhuǎn)身,眸中不經(jīng)意流出入骨的星河璀璨。
朝賦的心跳只隨他眼波流轉(zhuǎn)而起伏,修長的玉指持了只透玉酒杯,酒色瑩如碎玉。
隨行男子已不知何時(shí)走了,二人僵持而立。
“公子何事?”
終是朝賦先開了口。
“你…你可曾記得,你是我的親傳徒弟?”
“朝賦不敢忘。”
恭敬的讓人找不出破綻,蘇亭洄面色微黑,片刻,又定了心神,又稍顯蒼白了些。
“午后三宗大會,盡力即可。”
“是。”
蘇亭洄睨了眼朝賦,啟了的唇微動,闔上。
星空明眸流連于朝賦身上,自虛空浮出一把琴,是日前那把琴。
“此琴暫予于你,若半月后無法掌握它,無緣不可強(qiáng)求。”
朝賦收了琴納入虛空,抬了眸,瑩瑩水眸定于蘇亭洄面上,道:“我還不知此琴的名字,公子,可是讓我自賦?”
蘇亭洄牽上一抹戲謔,“說來聽聽。”
“我若為它賦‘朝賦’,公子覺得可好?”
蘇亭洄收了酒杯,輕手鼓掌,“絕世無雙。”
這四字,似觸動了朝賦某一根弦,回蕩不息。
“公子喜歡便好?!?p> *
午時(shí)過三刻,自御靈宗中心擴(kuò)散出氣貫長虹的鳴鐘聲,漣漪于云間。浩浩蕩蕩的弟子隊(duì)列序序入了御靈宗,平日暗氣沉沉的山門口,盤旋三條彩云玉龍,熱鬧非比尋常。
謝風(fēng)靈領(lǐng)著眾多長老,與宴會地喧客迎賓,整個(gè)會場燁燁生輝,彩云盤旋之上,百靈鳥穿梭云間,掠起飄然仙氣。
“謝宗主,真是許久未見了!”壯碩的中年男子身后跟著青色衣衫的弟子,正是此次三宗之一的亞靈宗,中年男子正是新任宗主葉之庭,聽聞自上位三月以來,頗受弟子愛戴。
“葉兄,自八年前一別,真是物是人非了!葉宗主,哈哈哈哈!”二人并肩而談,甚為愉快。
“喲?葉宗主,幾月不見,真是麻雀上指頭了!”充斥諷刺之聲的來源,正是仰首而來的無極門,說話的男子而立已過,是無極門下最受寵的門客長老喬楚。
一副走狗派式走來,歪了嘴,陰陽怪氣道:“也不知門主如何想的,在這窮鄉(xiāng)僻壤之地舉行三宗大會,晦氣!”
無極門一方獨(dú)據(jù),近年更是日加猖狂,無名氣的小宗但凡惹了這大人物不爽,一天內(nèi)便自這世上消散了。
礙于無極門勢力龐大,謝風(fēng)靈與葉之庭只得忍了氣吞了聲,“未來得及迎眾位,見諒,喬長老?!?p> 喬楚撇了撇嘴,嘖嘖道:“哎,真是沒規(guī)矩,你們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小宗門,就該屈居?!?p> 謝風(fēng)靈此刻面色已是綠了又黑,葉之庭雖未被直面唾棄,也是面色極差,狠狠捏了拳,隱有上前干架之意。
朝賦與蘇亭洄自后庭而來,恰恰撞上這三宗之爭的落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