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夢(2)
朝賦貼耳密語:“放我下來?!?p> 蘇亭洄也是莫名的順?biāo)囊?,半俯著讓她穩(wěn)穩(wěn)落地。
辭衫上前將朝賦扯去,攥著她的手怒目而視著蘇亭洄。朝賦完全不清楚眼下是何情況,方才聽辭衫說什么師尊,付出了代價。莫非蘇亭洄要抓她回去付出代價?
“幺幺,我只有最后一絲辦法讓你能成功逃走,要乖乖聽我的,我數(shù)三二一你就往屠魔山跑,一定要拿到那枚丹藥!”
朝賦不明白辭衫在說什么,但那枚丹藥似乎很重要,但聽她一副壯士赴死的模樣,朝賦不由將她拉近,道:“辭......咳,你不必?fù)?dān)心我,我自由分寸。”
辭衫則怒道:“這個魔頭會對你做什么我還不清楚嗎?幺幺你清醒一點!”
魔頭?又是蘇亭洄的別稱了,可他向來被世人以翩翩公子,風(fēng)流謫仙著稱,突然被降了身份成了魔頭,他反倒還挺開心的。
朝賦不清楚她與辭衫是什么關(guān)系,不敢盲然稱呼,只得擁抱她一下,拍一拍背安慰安慰。
正色道:“放心吧,他或許不是你想象的呢?”
蘇亭洄則是將朝賦再度拉了回去,單手摟著朝賦,道:“觀內(nèi)那么多弟子還等著你統(tǒng)領(lǐng)呢,姐姐我就帶走了。”
此刻旦夕已匆匆回來,稟告火已全滅。
蘇亭洄一把撈起朝賦,朝賦猝不及防,勾住他的脖子,蘇亭洄唇角微勾,一瞬之間,道觀內(nèi)恢復(fù)寧靜,卻獨留滿目瘡痍。
朝賦隨蘇亭洄來到這不知名處,藏于密林之后的殿宇,露出琉璃一角,雖說周遭環(huán)境又黑暗又壓抑,這座宮殿卻顯的神秘而安靜。
蘇亭洄飛身進(jìn)入大殿內(nèi),大殿內(nèi)古色古香的格調(diào),讓朝賦不由一驚,與她想象的黑沉沉不同,讓人看了很舒適。大殿四周裝飾著梅花雕飾,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
“姐姐看看,還滿意嗎?”
蘇亭洄放下朝賦,朝賦環(huán)顧一圈,道:“你為我裝飾的?”
蘇亭洄頷首,眸中漾著萬般柔情,反倒讓朝賦有些不適,悶悶“嗯”了一聲,自顧自向那唯一的側(cè)門走去。
推開門,曲折游廊,一池小泉,一拱圓門,奇草仙滕彎彎繞繞。
強壓著心下的悸動與震驚,加快了些腳步,過了圓門,小橋......紗幔......
除了建筑式樣略有些不同,這幾乎與鳳廳一般無二。
蘇亭洄跟著朝賦一道走了進(jìn)來,朝賦瞳孔微顫,道:“這也是你設(shè)計的嗎?”
蘇亭洄輕步走近,那股淡薄的清梅香漸漸浸潤朝賦周身,腰身一緊,蘇亭洄從背后環(huán)住她,往他懷中一扣,垂首抵著肩,含著笑意道:“姐姐不是說喜歡這樣的嗎?”
她說過嗎?她與他之間到底有多少淵源。甚至她并不清楚,蘇亭洄現(xiàn)在叫什么,而她,還是朝賦嗎?
那個畫中的女子,吾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這一切只是她自作多情。
“蘇...”
“姐姐還要叫我蘇蘇嗎?”
朝賦再遭一擊重錘,蘇蘇?這不是那把劍的名字嗎?
“哦...額...那該叫你什么?”
蘇亭洄松開了手,淡笑道:“師父覺的呢?”
朝賦被他眼神微怔,腦中更是狂涌風(fēng)暴?身份是不是反了,怎么她又成了蘇亭洄的師父了。她不清楚這個時候是該說明一切,還是順勢而為繼續(xù)下去。
“蘇蘇是不是還沒有名字???那為師給你取一個怎么樣?”
蘇亭洄微微挑眉,示意繼續(xù),朝賦想了想,“亭洄如何?亭,適中、正當(dāng);洄,逆流而上。嗯......對!”
再怎么著也不能改名吧,只得將這二字解釋一番。
蘇亭洄斂眸,蹙了蹙眉,旋即幻出一個茶杯,白底,杯壁是青藍(lán)的梅花。
“姐姐,我不識字,要不你將這三字篆刻在這杯底下,我每日喝茶,便能看見,也記得牢些?!?p> 朝賦內(nèi)心是抗拒的,這三字不應(yīng)該是蘇亭洄自己篆刻嗎?她可寫不出這么游云驚龍的三個字。
朝賦走進(jìn)“鳳廳”,將茶杯倒扣在案上,“刻的工具呢?”
“忘了姐姐沒有仙力了?!?p> 蘇亭洄假裝懊惱一番,幻出一柄篆刻用的刀具。
朝賦先用毛筆寫上蘇亭洄三個字,蕭散靈動,很標(biāo)志的三個字。蘇亭洄卻猛然靠近,從背后把住她的右手,道:“姐姐,應(yīng)當(dāng)這么寫?!?p> 隨著蘇亭洄筆鋒走勢,與從前所見的三個字一般無二,朝賦嗔怒道:“你不是不識字嗎?”
蘇亭洄側(cè)身坐下,半彎著膝,笑道:“我不識字,不代表我不會寫啊?!?p> 朝賦知道再跟他爭辯下去是沒有結(jié)果的,那起篆刻的刀,握著柄,小心翼翼的描摹著字的輪廓。蘇亭洄的字,時重時輕,讓她描摹的難度也大了些。
朝賦自我感覺過了挺久了,可三個字,才刻完了“蘇”字,蘇亭洄就這么默默注視著她,忽而又上前,握著朝賦的手游走在杯底,不出片刻便順利完成。
“姐姐,日落了,還記得今天嗎?”蘇亭洄把玩著茶杯,朝賦則攜毛筆在紙上寫著字。
今日是什么日子?蘇亭洄的生辰?
朝賦完全沒有印象,僵硬的扯開話題。道:“這兒晚上會有星星嗎?”
蘇亭洄也沒接她的話,將她拉起,貼近臉輕嗅,道:“姐姐泡了酒壇子,還是先沐浴更衣吧?!?p> 朝賦向后退了幾步,瞟了瞟四周,蘇亭洄上前拉起她的腕,出了屋內(nèi),向一處山洞內(nèi)走去,里面似乎霧氣彌漫,都有些飄出了山洞。
“里面已準(zhǔn)備好了衣物,姐姐放心去吧。”
朝賦被推了進(jìn)去,沒有靈力身嬌體弱易推...咳的感覺真是不爽。這山洞內(nèi)有一池湯泉,冒著熱氣,又似霧氣,久久不散。
朝賦褪去衣物,踏入湯泉內(nèi),湯泉呈乳白色,貼著肌膚十分沁爽,這種奇怪的感覺更像是有源源不斷的靈力,但又不似靈力,很微妙。
湯泉旁的木桌上擺放著衣物,這面料,外觀看上去,竟與辭衫的衣物一模一樣,道袍嗎?
朝賦方才穿的還是國師服的紅色中衣,但這道袍,穿起來足足有四層,又十分繁瑣,鼓弄了半天,還是沒搞明白如何穿,只是勉強穿會了兩層。
“不會穿嗎?”
身后那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朝賦背后一涼,抄起衣服直接套上,勉強扣上,轉(zhuǎn)身道:“你變態(tài)啊!”
蘇亭洄此時,正半泡在湯泉中,墨發(fā)已完全披散開,半睜著眼,慵懶道:“姐姐,知道鴛鴦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