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總是短暫的,作為一個“九九六”上班單身狗來說更是這樣。
吃飯,游戲,睡覺…短短一天就結(jié)束了。
周一,清晨的陽光從窗簾的間隙中穿透進來,噪音般的“滴滴”聲如同斷魂曲般按時響起。
迷迷糊糊間,顧籍從被子的縫隙中伸出手準備關掉鬧鈴,在來個回籠覺。
一秒,兩秒…一分,兩分…十分鐘悄然消逝,鬧鈴卻是依舊鬧個不停。
……
顧籍懵逼了,他被被子壓住,動彈不得,努力掙扎了十幾分鐘,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作為一個二十五歲宅男,他雖不敢說自己能夠肩挑五百斤,手提三百斤,但至少手提五十斤總是有的吧,那么這被六斤左右的被子壓住起不了床又是一種什么樣的魔鬼體驗呀?
外面的“滴滴”聲如同魔音灌耳般提示著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今天估計又要遲到了…”顧籍哀嘆地想道。
可總這樣被壓著也不是辦法呀,總要出去呀。
唉聲嘆氣不管用,絕望也絕望過了,顧籍繼續(xù)開始他的掙扎之旅,心中期望著,最好昨晚不要蓋那么嚴實。
半個小時后,一只手終于成功的逃脫出來。
兩個小時后,上半截身體終于艱難的挪移出被窩。
“什么…”顧籍呆滯地看著他的手臂,接著絕望,恐慌,害怕,不知所措,一瞬間涌上心頭。
如紙般纖弱的手臂,胸膛,不,準確的說那就是紙做的。
“我這是被外星人綁架了嗎,還是穿越了…”抬頭,依舊是那個25瓦的白熾燈,桌上依舊是那個玩LOL三年的二手臺式電腦。
……
也許生活壓力太大,也許顧籍心理承受能力強,一段時間后,顧籍終于還是接受了他成為紙人這個現(xiàn)實。
挪動著紙片般的身體,顧籍艱難的飄下床,想要站起來,但身體卻不是往前撲,就是往后倒,要不就是兩邊不平衡。
顧籍,氣喘吁吁的躺在地上,抬手打量著蒼白沒有半絲血色的手臂,再一次確認這真的不是做夢。
心中沮喪,絕望,無奈,想到以后父母見他時心中的悲痛欲絕,想到他還沒有和單位的心上人表白,人生只有一片灰暗。
休息了幾分鐘,顧籍又開始動彈了,他先把兩只手臂以一種不正常的體位彎曲到身后,接著靠著雙臂的氣力支撐緩緩坐起來,接著雙腿彎曲,手臂撐地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小孩般艱難的站了起來,然而當腰挺起來時又倒了下去。
幾次的嘗試,努力,顧籍得出一個結(jié)論,只要他腦中堅定可以站起來,那么身體就會很容易挪動起來,但是只要念頭一松,他就會再次倒地。
總結(jié)著前幾次的得失,這次終于成功的站起來了,腦中堅定著意志,緩慢地,半走半飄向洗手間。
雖然已經(jīng)無數(shù)次想象到了這個畫面,但是看著眼前鏡子中的自己,顧籍還是心里一顫,差點又再一次摔倒在地。
白色的紙樣身體,活脫脫的就好像剛從一張畫好的素描中剪了下來,區(qū)別只在于素描還可以眨眼,可以說話,可以呼吸,可以上廁……
不,準確的說從早晨到現(xiàn)在,從被子壓住到起身來到鏡子前起碼過去四五個小時了,但顧籍卻沒有任何如廁的想法,吃飯的欲望。
“我真的還是人類嗎?”顧籍喃喃自語的懷疑道。
「你是我的小呀小香蕉」
「怎么愛你都不嫌多」
「黃黃的小臉蛋呀」
「你的心窩」
……
一首魔性的《小香蕉》打斷顧籍的思考。
回到床前,手機已然掛斷,來電的人叫李軍,是他的同事,也是比較要好的朋友。
顧籍頓時一陣害怕,驚恐,要是讓朋友知道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會報警嗎?還是打“120”叫救護車。
顧籍終究還是打了過去,不管怎么樣,今天肯定是不能頂著這副尊容去上班了,讓李軍請個假也好。
“嘟嘟”三聲之后對面就接起電話。
“哈嘍,小數(shù)點,你怎么沒來上班呀?”
聽到這個稱呼,顧籍頓時滿頭黑線,差點要掛斷電話,不過想到他的情況,只能忍著,艱難的回道:
“幫我跟吳主任請個假,就說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
“納尼,怎么不舒服呀,不會像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吧!”
說著,就聽對面?zhèn)鱽礅嵉男β暋?p> 顧籍忍住一板磚拍死對面這家伙的沖動。
“行了,沒事我就掛了,記得幫我請假!”
顧籍果斷說完,就準備按下掛斷按鈕,他今天可沒有什么心情和這個家伙調(diào)天侃地,接著下一句話打斷了他。
“你們那小區(qū)昨天晚上死了好幾個人,要注意點安全!”
難得李軍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句驚天大事。
“什么?”
顧籍驚訝道,差點又一次摔倒。
接下來李軍同顧籍說了他在新聞中看到的內(nèi)容,大致就是他們小區(qū)發(fā)生天然氣泄露,導致十幾個人天然氣中毒,沒得到及時搶救。
隨著李軍的掛斷電話,顧籍立即上網(wǎng)搜索「江城天然氣泄露事件」。
一下子就彈出好多新聞,顧籍隨機點開一個帶有圖片的。
雖然死者的照片已經(jīng)經(jīng)過馬賽克處理,但看上去還是讓人毛骨悚然。
青黑色的皮膚,手指的不正常彎曲,模糊的眼珠凸出眼眶。
“這是有預謀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天然氣泄露」!”
顧籍心中突然冒出一個這樣的想法,并且很堅定的相信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如何才能再聯(lián)想到他現(xiàn)在的狀況。
“難道他們是要……”顧籍不敢想下去了,要是真如他所想,那么,
“那我現(xiàn)在不是很危險!”
冷靜,冷靜…
顧籍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
深深的呼了幾口氣后,顧籍暫時壓制住心里的慌張。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變回人身!”顧籍打量著他的蒼白的紙手想道。
“如何才能變回去?”顧籍想道了他之前實驗時,只要意念堅定就可以輕易站起來。
“莫非這能力與意志,精神有關?”顧籍不由想道。
以前顧籍也看過一些有關精神方面的書籍,其中瑜伽中有一種很符合他眼下的情況,就是小說中所提到的「冥想」。
「冥想」就是找個清凈,不易被打擾的環(huán)境,找一個舒服的姿勢,放空大腦中的雜念,所有的思想都集中在想要的目標上。
清凈的環(huán)境最符合的就是深山野林,眼下的住處顯然不能達到,在沒有想到其他辦法之前,顧籍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費力的飄到床上,顧籍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深吸一口氣,慢慢放緩呼吸,排除雜念。
然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顧籍越是放空思想,就感覺外面越吵,甚至還時不時隱約聽到,隔著兩條街后的小販叫賣聲。
“莫非我出現(xiàn)幻覺了!”顧籍如是想道。
突然,顧籍聽到一個奇怪的對話。
“你們找到了沒?”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有…”
“沒…”
之后有幾個聲音回道。
“鬼王,我們是不是又失敗了!”一個弱弱的聲音忐忑道。
“你們都搜遍了?”沙啞的鬼王問道。
“九層,十層都搜遍了,沒有任何活口,不過…”
“不過什么?”鬼王回頭打量了說話的人。
那人立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我們在監(jiān)控中發(fā)現(xiàn),在我們啟動裝殖的同時,有人曾坐電梯經(jīng)過九,十層!”
“什么,可有看清他的面容?”鬼王有些激動,沒想到已經(jīng)準備接受失敗,卻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是光線太暗,沒有看清面容,不過我看到他按的是25層!”
“好,所有人立即集合,前往25層,不過要小心查探,不要讓目標警覺!”
“是…”眾人齊呼。
……
偷聽到鬼王等人的對話,顧籍徹底不淡定了。
“他們在找我!”
“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該打電話報警?”
“不行,來不及,以那些人兇殘,視人命如草芥的態(tài)度,絕對是邪教!”
“我是不是應該躲起來,他們?nèi)绻瞄T,發(fā)現(xiàn)沒人,會以為出門!”
“不行,以我現(xiàn)在的紙人推斷,那些人必然掌握著一些奇怪的能力,不能以常理度之!”
顧籍的心中有兩個思想就好像精神分裂般,爭執(zhí)著。
“嘀咚”一聲電梯到達的聲音如同催命符般在顧籍耳中響起。
一定有什么辦法,一定要冷靜。
“咚咚咚~”一個敲門聲響起。
“有人嗎,我們物業(yè)的!”
敲了幾次沒有回應。
須臾,有一個敲門聲響起。
一聲聲敲門,普通敲在顧籍的心上。
“我該怎么辦?”
終于敲門的人來到顧籍門前。
“咚咚咚,有人嗎,我們是物業(y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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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有淚
2020年的第一天,希望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