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章扶了扶額,滿臉的不耐煩,二房做出這樣的丑事,丟進(jìn)顧家的臉,到最后卻還要他來善終!
怎么辦?
能怎么辦?
自然是讓顧淮娶了李霏兒呀!
顧知章在心中醞釀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有親自開口說出這個事實(shí)!
他可不愿因?yàn)閷?shí)話實(shí)說被母親和二房記恨上!
顧知章抬了抬眼,看著站在一旁的惜寧若有所思,“惜寧,你覺得此事該怎么辦?”
惜寧桃花眼懶懶抬起,掃了一下顧知章,心下了然顧知章的小心機(jī),她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為顧長珂著想的樣子。
“這事情既然已經(jīng)到了如今這般田地,那唯一的辦法自然是二弟娶了李姑娘了!好在李姑娘是祖母的娘家人,這婚事想要定下來也是不難的!哥哥等著喝二弟的喜酒哦!”
惜寧笑的眉采飛揚(yáng),一派關(guān)心弟弟的好哥哥模樣。
顧長珂緊了緊拳,微微閉了閉眸,長舒了一口氣,他不得不承認(rèn),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娶了李霏兒才能保全他的名聲。
只是,娶那樣一個平平凡凡的女子,他真的好不甘心??!
明明這一切都該是顧惜寧要經(jīng)歷的!
為什么變成了自己?
顧淮靜了靜神,想起了先前發(fā)生的事。
他聽著母親的話,端著被下藥的酒來找顧惜寧,為了引開顧惜寧身邊的沈遇,他還廢了好一番力氣。
當(dāng)他將酒遞給顧惜寧時,顧惜寧明明沒有一絲懷疑的一飲而盡了,他親自將昏迷的顧惜寧帶到了偏廳??!
后來呢?
后來……
顧長珂猛地抬眸看了一眼惜寧,這一切都是顧惜寧的算計。
“顧惜寧!”長珂此時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恨不得將這個哥哥碎尸萬段。
顧長珂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聲音,喊著惜寧名字的聲音局促而充滿敵意。
惜寧笑而不語,對于這種狗急跳墻的人,沒必要多加理會,便是他猜到了又如何?
如今,他深陷局中,已是為時晚矣!
“淮哥兒若是對惜寧的方法有所不滿,不妨直說,免的到時候反對我家惜寧心生怨懟!”杜氏溫文爾雅,說話的聲音細(xì)膩柔軟,讓人如沐春風(fēng)。
“兄長的方法自是好的!長珂在此多謝兄長送長珂的大禮,來日,必還兄長一份更大的禮!”顧長珂皮笑肉不笑,看著惜寧的眼神恨意重重。
“既如此,此事便這樣定下吧!各位貴客,真是對不住,讓各位看了我顧家的笑話!”顧知章抱拳,對著眾多客人歉意一笑。
看足了笑話,眾人自然四散而去,顧老太太也是心中郁結(jié),瞪了惜寧一眼,又甩了李霏兒一個臉色后回了長樂院。
這個壽辰過的是真糟心!
而吳氏見眾人離去,發(fā)瘋似的抓住半跌在地上的李霏兒,眼睛發(fā)紅,全然沒有了先前談笑風(fēng)生的貴夫人形象。
她手起手落,利利索索的給了李霏兒一巴掌。
那一巴掌實(shí)狠,李霏兒的臉落下紅印,眼中盈著點(diǎn)點(diǎn)淚光,她凄厲的笑了:“二伯母,你不記得你曾說過的話了?”
吳氏氣血上涌,瘋了一般吼道:“我,我說什么了?”
李霏兒仍舊匍匐在地上,她盯著吳氏,字字誅心:“二伯母不是說過要將霏兒許給顧家的哥哥,要親上加親嗎?二伯母不是說,我和顧家哥哥是天定的良緣嗎?如今怎么又不算數(shù)了?”
吳氏氣結(jié)。
沒錯,她是說過這些話,可是她說的顧家哥哥是指顧惜寧??!
不是她的長珂啊!
吳氏越瞧李霏兒那張臉,越是難以咽下心頭怒火,她舉手,還想再打李霏兒一耳光!
李霏兒歪頭閉上了眼,但巴掌卻遲遲未曾落下,李霏兒瞇瞇的睜開了眼,白衣不染纖塵的少年,攥著吳氏的手,眉眼微微挑起,纖長的蝶翼投下深邃的陰影。
“二嬸,外面還有不少賓客呢?嬸嬸此時對弟妹大打出手,怕是不妥吧!”惜寧語氣緩和,看著杜氏的桃花眼微微瞇起,似花瓣一般美的眼裹挾著冷意。
“對呀,這過些時日李姑娘就要進(jìn)門了,你們婆媳關(guān)系可別鬧僵了,不然為難的還是淮哥兒呀!”杜氏行事端莊,舉止優(yōu)雅,盡顯大家貴婦風(fēng)范。
與一旁氣急敗壞,像只斗雞一樣的吳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夠了!你這婆娘還嫌今日不夠丟人嗎?快滾回你的章華院,瞧著便心煩!”顧知勛看著妻子扭曲丑惡的嘴臉,也是忍不住發(fā)怒了!
要不是這蠢婦先起了加害寧哥兒的心思,又何至于害的長珂走到如今這般為人拿捏的地步。
這蠢女人還找了一群愛傳播是非的婦人來參加宴會,只怕要不到明日,長珂今日所做之事就要傳遍玉京城了!
到時候三皇子那邊又該如何交待?
顧知勛長吁短嘆的帶著吳氏和顧長珂走出了偏廳。
“你隨我一起出去招待招待賓客吧!”顧知章難得這樣對杜氏說話,竟要與她一起做主君主母該做的事!
杜氏不咸不淡的應(yīng)下,此時的她已非彼時的她,不會因?yàn)轭欀碌囊谎砸徽Z而心起波瀾。
這個男人,從未給過她正室該有的面子,從未對祁祁和顧念盡到一絲一毫的父愛,從未憐惜過她們母女三人!
所以,她早已對他死心!
“惜寧,要是累了,就先回重露院休息休息吧!”杜氏望向惜寧的眼溫柔的泛濫。
“累什么累?不過是應(yīng)酬個壽宴,陪人喝點(diǎn)酒罷了?這就不行了?那以后大婚的宴席上還有的他這個新郎喝的!”顧知章并不贊同杜氏的看法,在他看來,男兒就該精精神神的,而不是動不動就覺得累,像個姑娘家一樣嬌嬌弱弱的!
“父親教訓(xùn)的是!”惜寧微微欠身,只是語氣全然沒有熟絡(luò),只有疏離。
顧知章也不在意惜寧對他的冷漠,帶著杜氏回到了前廳。
沈遇先前就已隨著汝陰侯夫人離開了偏廳,如今寬敞的偏廳里只剩下惜寧和李霏兒了!
惜寧沒有開口說話,她走到八仙桌旁,拿起一杯茶水,輕輕潑進(jìn)一旁的香爐里,動作嫻熟流利,沒有一絲的窘迫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