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萬靈門中已經(jīng)完成了繼位儀式,四弟子陸放陸輕舟正式成為萬靈門的掌門,尊號執(zhí)光。
就在執(zhí)光準備歇息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執(zhí)光君,有人找?”
門外之人應(yīng)答道:“屬下不知,只說是一位“故人”?!?p> 執(zhí)光迅速穿好衣服準備開門。就在雙手將要觸碰的門扉之時,執(zhí)光覺得有些怪異,于是警覺的多問了一句:“你是哪位弟子,誰讓你來通傳的?”
“是師父讓我來的,屬下……”門外的話還未來得及說話,臥室房門卻突然打開了。一把閃著銀光的利劍筆直的攻了過來,直指這名男子的心口。男子瞬間反應(yīng)過來,迅速往后滑動。
“身手不錯,萬靈門的劍法也學(xué)的不錯?!?p> 執(zhí)光一邊言語試探,一邊努力想要從招式之中分析出這名男子的來歷。
可惜男子口風(fēng)太緊,始終不再多說一個字,就連武技也沒有脫離萬靈門的招式。眼看再也看不出什么消息,執(zhí)光一腳將他踢跪在地上,直接將劍架在它的脖頸處逼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這名男子卻死活不張口,僵持了一番后,男子突然口中吞血,倒地身亡。
“竟還是個死士!”執(zhí)光感嘆了一句,隨后吩咐人將尸首處理了,這才轉(zhuǎn)身回了房間。
等到執(zhí)光重新合上房門準備休息時,余光卻瞟見臥榻之上多了一名正在飲茶的男人。
“還是門中的泉水甘甜,泡出的茶也好喝許多?!狈畔虏璞K的星夜感嘆道。
執(zhí)光喜不自勝,趕緊上前把住他的肩膀,問道:“陸引,你終于回來了,這段時間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貋砭秃?,回來就好!”
星夜囁啜了幾下,垂著腦袋說:“如今外界都稱呼我星夜?!?p> “什么?”執(zhí)光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道,不停抖動的雙肩顯示出他有多么憤怒。隨后他壓低了聲音低吼道:“你知道這個名字代表了什么嗎?”
星夜這才抬起頭來,強撐出笑意,慢慢的說:“我知道,可是我確實是星夜?!?p> 執(zhí)光慢慢的放下了手,一臉頹色的往后退了幾步,然后慢慢的提劍指向了星夜,質(zhì)問道:“你是星夜?你是魔君?你可知因為魔族的入侵死了多少人?你可知因為魔族,山三添了多少座孤墳?”執(zhí)光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哽咽的說道:“你又知不知道小九和鐘離也是因魔族而死?”
星夜垂下了眼眸,片刻后平靜的說道:“我都知道,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已做不回陸引了?!?p> 彼此沉默了片刻,執(zhí)光與星夜終于相對而坐,一問一答,一直說到了黎明之時。
執(zhí)光:“魔君今夜前來可是有什么要事?”
星夜苦笑著:“奉大首領(lǐng)之命,前來盜寶殺人?!?p> 執(zhí)光諷刺道:“可惜偷雞不成蝕把米,魔君出師不利不說,竟將心腹愛將也折損了?!?p> 星夜:“大首領(lǐng)的人,要殺便殺了,還能落得一身自在。
執(zhí)光這才覺得有些不對,于是追問道:“你不是魔族之君嗎?為何從你言語中卻有處處掣肘的感覺。難道你還要聽命于他人嗎?”
星夜苦笑道:“一個人經(jīng)年日久,威名赫赫的大首領(lǐng);一個人流落多年,手無寸鐵的小魔君。若是你,會聽誰的?”
執(zhí)光的臉上有了擔(dān)憂之色,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xù)問道:“你的境遇竟是如此兇險,要我助你逃出來嗎?”
星夜聽到這番話,心里頓時明白了,陸放對他有擔(dān)心,有同情,有關(guān)切,卻并沒有過怨恨。微笑著回應(yīng)道:“逃不掉的,我是老魔君的兒子,終有一日會被所有人知曉的。至于我在魔族的事,阿兄不用過于擔(dān)憂,我還應(yīng)付得來?!?p> 執(zhí)光聽到“阿兄”這個稱呼,心里最后的不滿也放下了。腦海中也漸漸浮現(xiàn)出兩人遇時的場景。
陸放是在一個清晨撿到的路引。
那時陸放來到萬靈門中已經(jīng)很多年了。那時山門中的修行還很是悠閑,師父不會要求弟子苦心修煉,師娘也常說要保持天性,于是謹遵教導(dǎo)的陸放時常溜到后山外去保持天性。他最常去的就是后山北處的一條小溪邊。這條溪水底湍急,面上又波瀾不驚。水中魚蝦豐富,最適合耍玩休憩,于是陸放在夏秋之際常常溜過來摸魚。
那一日陸放正在水中嬉戲,遠遠的就看到上游漂來了一個木盆,木盆搖搖曳曳的,幾次都要磕在巖石上傾覆,卻又在最后關(guān)頭穩(wěn)住了,滴溜溜轉(zhuǎn)了幾圈,然后恢復(fù)了平穩(wěn)。也正是在一次次的傾斜中,陸放瞧見了盆中還躺著一個嬰孩。
嬰兒臉色黑青,安靜極了,沒有哭泣,甚至都沒有動過一下。陸放覺得,那孩子大概是已經(jīng)死了,心中覺得可惜。轉(zhuǎn)念又一想,人活一日與活一世都是這般浮浮沉沉,一不小心就歸去了,于是就放任不管了,隨他漂流。
“漂到哪里,哪里就是他的緣歸之所”,陸放心說道。
然而就在他準備上岸時,木盆卻突然磕在了溪對面的巖石上??呐龅挠行﹦×遥矒舻耐锤袑牒拘?,于是他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聽到了對面的哭聲,陸放趕緊拋出攀巖的繩索,將木盆牽引過來。
拾到嬰孩的陸放趕緊抱著孩子回了山門,邊跑邊嘟囔著:“你是我撿回來的,師娘肯定會怕麻煩,把你扔給我管,那我給你起什么名字好呢?我阿爹說我是在船上出生的,所以我叫陸放,又叫陸輕舟。那你是在溪邊撿到的,你就叫陸臨溪好了。”
于是,陸引的名字就被這么草率的決定了。
執(zhí)光想到星夜的名字竟然是被如此草率的定下的,頓時有些想笑,但還是面上不顯的偷樂。隨后又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名字怕是再也沒機會用了,心情又瞬間低落了下去。
星夜仿佛察覺到他的心思,突然說了一句:“等我死后,若有幸是你替我收尸,麻煩阿兄替我刻上‘陸引’這個名字?!?p> 執(zhí)光突然急色,想要制止他說這種喪氣話。星夜卻毫不在意的說:“一個傀儡而已,失去了價值以后,早晚是要被拋棄的?!?p> 執(zhí)光不再言語,良久之后,才說了一句:“要我?guī)湍銌幔俊?p> 星夜依舊溫潤的笑到:“多謝阿兄,若有事,我會來求助的?!?p> 之后的兩人,仿佛打開了心結(jié),又閑談了許久,直到天色微白。
“天要亮了,我該走了”,星夜起身準備出門,臨出門時回頭說了一句,“阿兄要千萬小心,修真門中仍有許多魔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