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自矜兄這般了解她,可是因為......”
阿蕪剛想要調(diào)侃一番,就被譚明急切的打斷了。
“不歸兄不要妄言。我對禾九十,只有愧疚,并無一絲情感。這世間沒有比季百里對禾九十更好的人了?!?p> “可我聽說他們夫婦感情并不好,難道是謠言?”阿蕪疑惑的問道。
“不是謠言!”譚明不假思索的回答,隨后又說道:“有些人,作為伴侶之時,郎情妾意,恩愛異常。若是成了夫妻,完成身份的轉(zhuǎn)變,就一切都會變的。還未成婚時,無論禾九十闖什么禍,譚明都自作主張、心甘情愿的承受著,覺得這是男人的擔(dān)當(dāng)??墒堑鹊剿蔀榱?丈夫、成為了父親、成為了宗主,就會有更多的思量。會考慮丈夫的威嚴、會考慮孩子的周全,以及門派的地位與尊嚴。然而此時的禾九十仍然如往常一般肆無忌憚、隨心所欲。再加上修行時陰氣人體過多,損耗了機能,更是對胎兒有損。于是季百里妥協(xié)之下,就將她安置在了飛云澗里。飛云澗是兩家族老共同設(shè)置出的一個秘境,那里四季長春,沒有白天黑夜,更沒有混沌之力。季百里的原意是希望禾九十能在里面好好休養(yǎng),安心養(yǎng)胎。誰知她仍然頑固的以壽元為代價繼續(xù)修煉。導(dǎo)致早早就胎死腹中,卻一直隱瞞著。知道后來,禾九十預(yù)感自己壽元將近,悄悄破陣溜了出來。
她跟我說:“我知你對我心中有愧。你只需要替我做一件事,咱倆的恩怨就一筆勾銷。等我死后,請你把這封信轉(zhuǎn)交給季百里。告訴他,只有將我送到這個寒洞之中,我才有機會復(fù)生。若是不愿再見我,就將我一把火燒干凈,灑在天地之間?!?p> 所以,這就是為何禾九十的棺槨會放在我這里?!?p> 聽完季百里的講述,阿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后又迷惑的問道:“既是這般,自矜兄為何要躲著眾人,悄悄的將我引至這里?”
此時的譚明突然臉色沉重了起來,繼續(xù)說道:“禾九十一事,是眾人皆知的。再加上聚靈珠丟失和卷軸的現(xiàn)世,自是無人會打這里的主意。我將不歸兄帶到這里,是有一個秘密想要說給你聽?!?p> “秘密?什么秘密?”阿蕪問道。
“這個秘密是關(guān)于我父親的”,譚明說完停頓了一下,有看了一眼阿蕪才繼續(xù)說道:“也是關(guān)于望兒的?!?p> 阿蕪并不言語,只是用手示意他繼續(xù)說。
譚明這才繼續(xù)講述道:“我父親與外族勾結(jié),一心想要光復(fù)宗族一事想必你也知道。我要說的是,他的這個“無尾”計劃是從何時開始的。
我父親早在十幾年前就開始設(shè)聚陰潭,由于西南一帶水澤頗多,水祟叢生。于是所有人都將聚陰潭認成了水祟禍亂,無人在意。直到后來禾九十習(xí)得了聚陰潭的破解之法,我父親就不再敢有大的動作。再后來,魔族的大首領(lǐng)星雀與我父互通了消息,聯(lián)手制造出西南與東南一帶的黑潭之禍。
再后來,你橫空出世,一人一劍就將他們籌謀許久的計劃打破。于是我父親只好臨時改變計劃,假意將望兒嫁給你,伺機盜取不歸劍?!?p> “原來這才是譚宗主將我們一行人扣下的真正原因?!卑⑹徎腥淮笪虻膿粽??!?p> “你還記得他送給你的麒麟佩玉嗎?”譚明突然問起這個話題。
阿蕪回答道:“記得,我一直隨身佩戴,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埋在北境之中了?!?p> 譚明又繼續(xù)說道:“那枚玉佩被做了手腳,既可以監(jiān)視你,又能吸取你的氣息,好蒙蔽靈劍,趁機盜取。望兒就是在萬靈門之時做了手腳,將“不歸”劍盜了出來。”
“原來是那時!”阿蕪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卻沒有一絲怪罪于她的意思?!八羰窍胍?,早日告訴我就是,何必大費周章,搞得這么辛苦。”
譚明被她的態(tài)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后面想說的話也無法再開口了。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將禾九十的手札給了她。
“這是禾九十關(guān)于復(fù)生之術(shù)的記錄,希望你能有機緣參破此術(shù)。”譚明說完,又從懷里掏出了那枚紙符,一把捏碎了才說道:“不歸兄以后對人還是要有些防備,這個符篆也是用來監(jiān)視你的行蹤的。”
阿蕪頓時有些傻眼,又有些生氣,還覺得有些可笑。但是她知道譚明并無害人之心,也就沒有真的氣憤。
“對了,之前你不是要借我的鈴鐺嗎?是為了救她嗎?”阿蕪一邊提問,一邊往禾九十方向示意。
“是不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撫澤山上人多眼雜,不歸兄還是早日離去?!弊T明并不回答,反而擺出了逐客的意思。
譚明將阿蕪送到了洞口,互相告了個別。此時在門口守候多時的小童又沿原路將他們送了出去。
阿蕪帶著姚凡剛出山門,就被一輛馬車擋住了路。阿蕪有些戒備,佇立原地觀望了一會。這時,馬車中突然伸出了一只箭射過來。阿蕪趕緊側(cè)身躲過,順手將姚凡也提溜到了安全的地帶。
等到二人成功躲過,準(zhǔn)備回擊時,馬車卻已經(jīng)跑遠,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片翻滾的塵土。
阿蕪不欲生事,想要帶著姚凡早點離開。這時姚凡卻突然叫了起來:
“師父,箭上有一封信!”
阿蕪接過信一看,原來是季百里寫的。
信上說:譚澤一向優(yōu)柔寡斷,料想今日他定未將“秘密”告知與你。九十生前曾囑托我一定要告訴你,所以今日我就寫了這封信。
你身上的怨靈在遙山之時并未祛除干凈,而是以一種陰損的方式寄生在了體內(nèi)。后來它又以托夢的方式告訴了田望。于是田望就將你當(dāng)成了殺害兄長的兇手。撫澤山上成婚時她早就知道了真相,也是他安排人將你刺暈,才有了后面一系列的事。
若問我為何知道,因為刺暈?zāi)愕娜司褪俏?。這一刺不僅僅是能將你刺暈,更是能加快肉身的衰敗。再加上你第二次成婚時酒水中的藥,便能使你魂靈脫體,卻又能為人所見。從而背負罪名,再也無法翻身。
我不知九十待你為何這般好,只是她讓我告訴你,我便沒有意見。她說,你要去的地方,是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