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蕪嚇得渾身汗毛直立,僵硬地轉(zhuǎn)過身來,強作鎮(zhèn)定地回答:“前輩恐怕是認錯了,我不是連紅棉?!?p> “知道,你是樹靈,也是連紅棉?!卑⑹徝媲暗呐哟蟛阶哌M內(nèi)室,頭也不回地說,“進來吧!這里沒外人。”
阿蕪雖然搞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仍然聽話的跟了進去。
這是一個寬敞的石室,里面只有一個石榻一個長桌。長桌上放著一個有些年頭的木盒,木盒表面的圖案都有些褪色了。
“坐吧!”女子遞了一個蒲團過來,然后不知從哪里變出了一壺?zé)岵柙谡屣嫛?p> “謝謝前輩。”阿蕪謹慎地應(yīng)答著。
女子將茶盞推了過來,然后自嘲的說道:“我這么老了嗎?都成了前輩了。”
阿蕪自知說錯了話,趕緊將頭低了下去,一張臉半埋入了茶盞之中。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元亓,游江人,也是你前一任的師姐?!?p> “師姐好!”阿蕪乖巧地回應(yīng)著。
“我知道你的來意,也明白你是來找什么的。當年你在落星山一走了之,然后就消失了這么多年,你想知道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對嗎?”元亓微微歪著頭問著,額間散落了一絲碎發(fā),有一種說不出的風(fēng)情。
“額,嗯!”阿蕪險些被迷住了,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
“當年你一聲不吭的就散盡生機,就連魂魄也壓制在了長劍之中,消失的干干凈凈。紀問將消息送到昆山后,向來不問世事的先生竟然破天荒的帶著昆山六部的主事出了昆山,明面上是為了封鎖北境的靈氣,使北境再無這種災(zāi)難發(fā)生。實際上,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復(fù)活你?!?p> 阿蕪沒想到還有這種內(nèi)情,頓時就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腦中的疑問也更盛了。
“你是想問為什么我會知道嗎?”元亓將碎發(fā)挽入耳后,苦笑著說道:“大概是因為情敵之間的感應(yīng)吧!”
“你沒有聽錯,我愛慕先生,從見他第一面開始,整整愛慕了一百多年。當年我在昆山學(xué)藝之時就曾表達過我的心意,但是先生卻說:“年少之人的感情短暫而熾熱,但這不是真正的情愛?!彼韵壬芙^了我。我卻并沒有灰心,想要等到長大以后再鄭重的表明我的心意。于是我去涯島做了交易,用我的寶劍換來了進出昆山的一日腰牌,然后我就看見了這個?!?p> 元亓有些口渴,于是停下來喝了一杯茶,順勢將一旁的木盒推了過來,慢慢的打開。
阿蕪的眼神瞬間被吸引了過去。木盒打開的瞬間就有一片耀眼的紅光乍現(xiàn),定睛一看,這正是當初自己隨身佩戴的紅翡玉佩。
“這塊紅翡怎么會在你這?”阿蕪吃驚地問道。
元亓卻并不搭話,仍舊繼續(xù)講述著:“當初你隕落以后,隨著生機與魂魄的消散,你的肉身也被陸家的陣法吞噬干凈,只留下這塊玉佩掉落在你的長劍旁邊。先生想要將這兩樣?xùn)|西帶回昆山,試圖將你復(fù)活過來,卻被連竹青拒絕了。”
“當時你阿弟還真是可怖,臉色陰沉的沒有一絲表情,一言不發(fā)就跪在了先生面前,死死地把住你的佩劍不丟手。先生向來不是強人所難之人,只好放棄了你的佩劍,只拿走了這塊紅翡而已。”
“那后來呢?”阿蕪忍不住接話。
元亓回答道:“后來,你阿弟就帶著你的長劍回了萬靈,然后以極其強硬的態(tài)度接管了昆山,隨后又強制將門派南遷,遷移到了如今的位置?!?p> 元亓看了阿蕪一眼,隨即拍著腦門說道:“瞧我,竟然誤解了你的意思,你想問的應(yīng)該是先生吧?!?p> “先生拿走你的玉佩之后就回了昆山,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鉆研著復(fù)生的陣法。那日我上山之時,滿心歡喜地帶著一車的禮物準備獻給先生。卻沒想到他竟然因為透支靈力暈了過去,暈倒之時手中還緊緊的握著這枚玉佩。”
“我不甘心幾十年的癡戀就這么被你捷足先登,于是趁機悄悄的將這枚玉佩偷了回去。先生醒后自是不依,一個人單槍匹馬的闖入了游江城中?!?p> “因為理虧,我被責(zé)罰了一番后不得不將玉佩交還了回去。我老祖向來最為疼惜我,又曾與先生有半師之誼。于是便借此提出將“溯”借給他,并且助他實施復(fù)生之術(shù),唯一的條件便是與我成親。”
“然而先生卻拒絕了,他說這是你們之間的事,不希望外人能夠插手。于是他便將紅翡留下帶著“溯”走了。再后來,他就徹底消失了,再也沒人知道他的蹤跡?!?p> 元亓講完就盯著阿蕪看,一直將阿蕪盯的發(fā)毛。正當阿蕪想著要不要找個理由退出去的時候,元亓突然問道:“我真的很想不通,為什么新垣先生會選擇你?論樣貌,你比不得我;論才智,你比不上青黎;論能力,你比不過阿瀟。難道只是因為你多陪了他幾年嗎?”
阿蕪也想不通這個問題,她心中的疑惑一點也不比元亓少。于是兩人兩兩相望,僵持了許久。
“師父,我回來了!”
洞口的地方傳了了一道聲音,將沉思的兩人喚醒。等到話音未落之時,石室的門口就鉆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六!你怎么來了!”
來的不是外人,正是一年前借機躲入萬卷書中避難的連優(yōu)。本來她該早點回去的,卻意外的撞見了在此閉關(guān)的元亓,并順利地拜入她的座下。還未等連優(yōu)興奮的拉起阿蕪的手,就被元亓的眼神勸退了。
元亓呵斥道:“小優(yōu),不要忘了身份!”
連優(yōu)這才趕緊后退了一步,規(guī)矩地行了一個山門的大禮,“拜見紅棉老祖!”
阿蕪可不敢受這一禮,趕緊伏低了身子回禮。兩個人彼此僵持拉扯了一番后才又回到原來的狀態(tài),親親熱熱的躲到一旁說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