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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錦

第007章 驗腰牌

五色錦 雙十二娘 1024 2020-02-15 12:00:00

  李義瞇起眼睛略一沉思,隨即向手下的公差遞個眼色。公差走上前去,在黑衣仆人胸前一陣摸索,果然找出一塊寸許見方的木質牌子。

  李義伸手去接,誰知指尖剛觸及系在上面的絲線,那腰牌就“騰——”的一聲放出一支煙花。煙火打著呼哨直沖云霄,百里之內(nèi)皆可耳聞。

  “大人!他在向同伴發(fā)訊號!”沈云飛警覺的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追!”

  “且慢!”李義卻沒有立刻動身。

  他握著剩下來的那半截腰牌仔細瞧了瞧,不知是有意呢還是無意,他的一只大手恰好將小小的腰牌攬在掌心之中,未透露給沈云飛一分一毫。

  “李大人,可有什么不妥?”沈云飛見李義半晌不語,試探著開口問。

  “唔,沒什么。還是趕快追上去看看。你、你們幾個,跟我去追兇犯!至于沈少俠——”他頓了頓,隨即又客客氣氣的續(xù)道:“你剛剛擒獲四名嫌犯,師弟師妹們又受了傷,我怎好一而再再而三的勞動你,我看你就不必跟我前去了。想來剩下的個把人,也容易對付?!?p>  “哦?”沈云飛應了一聲,未置可否,心中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剩下來的半截腰牌,究竟有什么蹊蹺之處呢?

  李大人看過牌子以后,雖然還是煞有介事的喊人去追兇犯,可是對于自己隨行之事,卻突然婉言拒絕,與剛才的說辭截然相反。再看那伙黑衣仆人,囂張跋扈、有恃無恐。難道他們的主人真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李大人怕自己知曉內(nèi)幕,所以不愿自己同行?

  他素知官場中的事,盤根錯節(jié)、千頭萬緒,有時“得理”的,未必能“得公道”。想那王老伯,寧愿豁出性命不要,也要拼命阻攔嫌犯,若非真有冤情,他豈能如此?若因對方有些權勢,導致此事不了了之,那今日之事,豈不白忙一場?

  可此事牽扯命案,衙門中的事不是他一個平頭百姓可以置喙的。說到底,他又有什么資格,非要去追捕嫌犯不可呢?

  沈云飛沉吟著,力不能及啊。為今之計,也只好盡己所能,為王老伯討回些許公道了。

  這樣想著,他只得向李義拱拱手:“大人為民請命,不辭勞苦,在下欽佩。今日我?guī)熜值艽_實有傷在身,急需診治,這就向大人請辭了。”

  李義見他進退有度,并不固執(zhí),滿意的點點頭:“沈少俠高義,改日必當?shù)情T致謝。來人!好生送沈少俠回去!”

  說是禮送他師兄弟回去,其實是看著他,不叫他有機會暗地里追上去也未可知。

  “是!”衙役們答應著分作幾波,有的走上前來禮讓沈云飛,有的押解四名黑衣仆人,有的帶領著渾身是傷的王老伯,共同往澤州城而行。

  李義自帶了幾名衙役去追捕主犯。其實王老伯的案子,他多少知道一點。那日知縣大人升堂審案,他就侍立在公堂之上。

  這案子的脈絡十分簡單。

  十日前,王老伯和他的女兒小翠一起去城南劉員外的一所新莊子上送菜。他二人來來回回的搬了十幾趟,總算把兩大車菜搬進了莊園。父女二人在堂前等著結賬。過了一會兒,一個管家打扮的人過來說,請小翠進內(nèi)堂去領銀子。

  王老伯本想與女兒同去,但轉念一想,大戶人家的內(nèi)堂,自己進去多有不便,就讓小翠一個人跟他走了。過了約摸一炷香的功夫,那管家回來說,小翠領了銀子,已經(jīng)從后門出去了,請王老伯回去吧。

  王老伯只好出來,去后門找小翠,可左找不見,右找不見,回家去問,說人還沒回來,想再回莊子里打聽,人家卻不讓進了。

  他找了一天不見人影,直等到第二日傍晚時分,就有同村的小子跑來告訴他,在村東頭的小河邊發(fā)現(xiàn)了小翠的尸首,頭發(fā)散亂、衣衫襤褸,顯然是被人糟蹋過的。

  王老伯年過半百,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這一下痛的死去活來。他當即去縣衙擂鼓告狀。

  縣太爺升堂問案。先抓了劉員外來,可劉員外說,那莊子是他的不假,卻是租給別人暫住的,昨日晚間,租戶已經(jīng)交接了租金,人走屋空了。聽劉員外的描述,前來租房的人,也是那個管家。

  縣太爺只好依照他二人的描述,命人畫出管家的容貌,寫條陳送交刑部,請求張榜緝捕。

  兩日前,刑部的批文送回,說此案疑點重重,小翠的尸首是在河邊發(fā)現(xiàn)的,不能斷定此案與租戶有關,張榜緝拿的事不予批準。

  這說法當然也有些道理,不過那管家是此案中的重要關節(jié),找不到他,這案子就無從進展。對此,刑部也給出明示,責令澤州縣令依照山匪作案的舊例,予以了結。這是想草草應付了事了。

  刑部不叫追查,縣太爺樂得撩開手。誰知今日,王老伯居然誤打誤撞的認出了嫌犯。

  那個為首的黑衣仆人,就是當日那名管家。那轎子里坐著的,就是本案的主犯了?

  雖然縣太爺已經(jīng)決定依照刑部的指示辦理,但既然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他這個做捕快的就該順藤摸瓜的查下去。可黑衣仆人交出來的腰牌,又使李義心思一動。

  那剩下來的半截腰牌上,刻著一個“寧”字。且能將腰牌做成令箭,這樣的做工和技藝,恐怕只有京中才有。聯(lián)想起刑部對此案的態(tài)度,李義不得不再往深處去想。

  寧,可以是安寧公府,也可以是延寧侯府,又或者是康寧伯府,但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捕快得罪的起的。刑部都不愿深究的案子,他還要抓住不放嗎?

  他自信不是一個貪官酷吏,但官場的規(guī)矩,他必須遵守。追上去查問是職責所在,但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最好不要讓無關的人攪進來。這樣想著,李義婉言拒絕了沈云飛的好意。

  彎彎曲曲的山道上,那頂軟轎正不慌不忙的前行。分出四人去對付那個老漢和一群多管閑事的狂徒,軟轎周圍就只剩下兩名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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