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的小狗狗對你還挺親熱啊!”
潘啟城點點頭。
如花是潘啟城在一年前撿到的流浪狗,那時候他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舉目無親,倍感孤獨。
有一天,天氣格外地寒冷,潘啟城下了幾次決心,終于還是決定去扔掉房間里的垃圾,因為幾天沒倒,垃圾桶已經滿得溢了出來,爛果皮,餿了的饅頭,破了洞的襪子和裝著小半碗的泡面碗摻雜在一起,五味雜陳,那酸爽,真讓人難以置信。
就在他出了家門揚手把垃圾袋扔到垃圾堆的時候,一條瘦骨嶙峋的黃毛狗立刻從一個陰暗的角落里沖出來,幾個箭步跑到潘啟城剛剛扔出去的那袋垃圾前,嗅了嗅,突然張大嘴,一口咬住那個餿饅頭,充滿警惕地望了望潘啟城,潘啟城朝它友好地露齒一笑,嚇得那黃毛狗以為這人要跟自己爭食,叼著饅頭跑遠了。
潘啟城看著這一慕,心不由得一酸。
從此以后,他每天放學回家,總會提著一個飯盒,特意經過那個垃圾堆,把飯盒里的里的飯菜倒在一個杯面碗里,然后朝著那個陰暗的角落輕喚一聲:老黃,開飯了。然后默默地退開,很快,那條黃毛狗就會快步跑出來。
潘啟城默默地看它吃完,然后才滿意地離開。
大約一個月后,他的熱情終于打動了老黃,對他的警惕越來越松,他終于可以伸手摸老黃的狗頭了,并且給它取了一個專屬名字~如花。
在往后的日子里,上學、放學、溜彎還是去工廠上班,這一人一狗,相依為命,形影不離。
潘啟城憐愛地摸摸如花的狗頭,然后指著馮依莫,說:“如花,叫姐姐。”
馮依莫慍怒:“啥?姐姐?”
“啊?難道叫妹妹?”
馮依莫怒氣愈盛:“妹妹?潘啟城你信不信我揍你?”
潘啟城不解地摸摸頭,說:“你們女孩子不是都喜歡跟寵物套近乎的么?”
馮依莫:“套近乎不假,但還沒到以姐妹相稱的地步,難道在你心目中會把狗狗當兄弟嗎?”
“那倒沒有,但我一把她當女兒看待的…”
馮依莫終于爆發(fā):“潘啟城,你給我等著!”
很快到了一個紅綠燈前。
“噗——”
車子在紅燈前停了下來。
車子一停穩(wěn),馮依莫突然出手在潘啟城的大腿上狠狠擰了一把。
“?。√?!疼!”
潘啟城慘叫連連,立刻引得周邊的人朝這邊瞧了過來。
“你們看,坐車里的那人不是潘啟城那吊絲嗎?”
陳壯四人剛好也小跑到了這里。
陳壯眼賊,他一邊小跑一邊欣賞著馬路上的豪車和車上的美女。當他看到潘啟城出現在一輛頂級寶石捷豪車里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杜文哲:“沒錯,是他!看他那吊樣,化成灰我都認得?!?p> 陳壯:“可是他剛才明明不是推著個破自行車跟在我們后面的嗎?”
張墨伸手一指寶石捷的后面:“喏,那不就是他那破自行車么?”
其他三人一看,果然看到一輛破自行車掛在寶石捷后面,真是大煞風景。
樂加大叫:“這車,不是我們班學習委員馮依莫的么?”
這時候潘啟城也發(fā)現了他們,沖他們微微一笑。他這一笑被馮依莫看到了,她也好奇地伸長脖子往這邊瞧。
“是我們班的四個才子陳壯他們,怎么,你跟他們很熟嗎?”
潘啟城點點頭。
馮依莫說:“可惜了,聽說他們以前念初中那會,成績都挺不錯的。”
潘啟城:“還好吧,現在至少也比我強?!?p> 馮依莫縮回脖子:“老實說,你以前成績應該也不錯的吧,不然怎么能從數十萬的考生中脫穎而出考上一中?”
潘啟城嘆息一聲,老實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運氣好吧!注定要在這人才濟濟的一中當炮灰?!?p> 馮依莫看了看潘啟城,看他那樣子并不像在撒謊,突然有點同情他。
潘啟城笑笑說:“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古話說得好,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早已經習慣了?!?p> 他雙手抱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倚躺在真皮沙發(fā)上。
綠燈亮了,車子發(fā)動了起來,緩緩駛離了四大才子的視野。
張墨一臉懵逼:“兄弟們,你們告訴我,是我們瞎了還是馮依莫瞎了?”
陳壯恨得牙癢癢:“是老天瞎了狗眼,馮依莫這小美眉居然跟這個小癟三搞在一起!真是污了我等的眼睛!”
“…”
潘啟城心情大好地捋著狗頭說:
“車上無聊,你不介意我唱個歌吧?”
馮依莫一愣:“啥?你還會唱歌?”
“當然,雖然我的夢想是當諸天總管,但這并不防礙我當一個業(yè)余的歌者?!?p> 馮依莫也來了興致:“行??!那讓我看看,你唱歌是要錢還是要命了?!?p> “都要?!?p> “那你唱吧,唱得好聽,下車我給點小費以示鼓勵,唱得太難聽的話,我會毫不猶豫一腳把你踹下車,車速這么快,很可能要你命的噢?!?p> 潘啟城不再搭腔,用口水潤潤唇,然后扯著嗓子唱了起來:
速度七十邁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終點是愛琴海
全力奔跑夢在彼岸
我們想漫游世界
看奇跡就在眼前
等待夕陽染紅了天
肩并著肩許下心愿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
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
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
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
再大的浪
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他唱的是地球上的經典老歌《奔跑》。
這首出自水木年華的夢想之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一直給挫折連連的潘啟城以希望,仿佛東方升起的一道曙光。
雖然這并不能改變他的現狀。
潘啟城雖不能像原唱一樣唱得氣勢如虹,但好在也沒走調,反而唱出了一絲意氣風發(fā)的感覺。
馮依莫聽得居然有些醉了。
潘啟城從車里下來的時候,如花嘴里已經多了幾張大額鈔票。
望著漸漸消失在車流中的寶石捷,潘啟城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溫暖。
“你干嘛?雖然我唱得有如天籟之音,但我并沒有開演唱會的意思,所以你給錢算怎么一回事?打發(fā)叫花子嗎?”
“給你你就拿著?!?p> “雖說有錢不賺王八蛋,但我是有骨氣的,決不會要一個女孩子的錢,別人會以為我是被你包養(yǎng)的小白臉,沒錯,我承認我是很帥臉也很白,但我是靠雙手吃飯的,而不是靠臉…”
“你嘰嘰喳喳說什么呢?我這錢是給如花的,你看它那么可愛懂事卻那么瘦,我拿點錢給它買營養(yǎng)品不行嗎?來,如花接著!”
如花也不客氣,一張嘴咬住了鈔票,還不忘沖對方友好地搖擺尾巴。
“還有,少臭美了,我可沒承認你唱歌好聽噢!”
潘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