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氣,褪去冬日的嚴(yán)寒,迎來了春的溫暖。
滿樹的海棠開得燦爛,一樹粉一樹白,不同于琉璃島上的金色。藍(lán)天白天,陽光正好。
與外面的藍(lán)天白云,歲月靜好不同,這里是死寂的黑暗,滿目血色。
君圣修用匕首奪去最后一人的性命,這方空間只剩他一個活人,滿地的尸體,渾身浴血的男人。
他大口的喘著氣,疲憊地躺在地上,這種無止盡的廝殺在不久后又會到來。
他不知道這是夢,還是別的什么,每當(dāng)夜晚閉上眼睛陷入睡眠時,他便會來到這里,與一群喪失了理智的人廝殺,沒有盡頭。
待他體力恢復(fù),廝殺就會開始。
“唔!”痛苦的悶哼聲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
他睜開眼,血色雙眸如同被鮮血洗禮過一般,讓人心生恐懼。
循聲望去,巨大的十字架映入視線,被染紅的金色裙袍,碧綠的藤蔓纏住少女的手臂,不斷汲取著少女體內(nèi)的血液。
因此,藤蔓內(nèi)部都能看見血液在其中流動,少女的小臉蒼白的幾乎透明,咬住唇,金色眸子里溢滿痛苦,小臉因?yàn)樘弁炊p微扭曲。
“暖暖?!”君圣修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捂住心口的位置。
“……修……修?”少女遲緩的抬頭,在看見君圣修的那一刻,眸子里溢出水光,含著哭音開口:“修,救我,救救我……”
“暖暖!”君圣修飛也似的奔過去,明明幾步的距離,此刻卻像拉長了幾萬倍。
君圣修眼睜睜的看著少女離他越來越遠(yuǎn),撕心裂肺的痛苦在體內(nèi)蔓延開來,他跪倒在地上,嘶吼著。
“暖暖?。?!”
君圣修驀然驚醒,什么都顧不上,一把抓起放于枕邊的海棠花玉佩。
金色的玉佩完好如初,并未有任何不妥。
君圣修松了口氣,將玉佩緊貼于心口,喃喃著:“暖暖……”
三個月了,沒有一點(diǎn)的消息,他們也就只能靠這枚玉佩來確定暖暖的安全。
看了一眼時間,君圣修起身去衛(wèi)生間洗漱。
一月前,雪戀的南宮天璕便讓他們撤回所以尋找的人,說是白費(fèi)力氣,暖暖該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
雖然他們撤去了一部分人手,但還是留了些。
君圣修扣好西裝,整了整領(lǐng)帶將玉佩貼身放好,下樓去吃早餐,然后去公司。
單手支著頭,摩挲著手中的玉佩,望著窗外的景色,腦中滿是夜暖雪的音容笑貌。
將他心神拉回的,是手心異樣的溫度。
低頭一看,原本溫涼玉佩此刻卻有些發(fā)燙,而且發(fā)出了淡淡的光芒。
“靠近小汐的時候,它會發(fā)光發(fā)熱?!?p> 夜羽所說的話此刻回蕩在耳邊。
君圣修瞳孔一縮,急聲開口:“停車!”
車停下,還未停穩(wěn),君圣修就已開了車門跳下車了。
四周是一個小廣場,湖面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穿過灌木叢,便是一排常青樹。
常青樹的葉子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在陽光下投射出斑駁的樹影。
而那樹下,則有一位少女,她倚坐在樹下,閉著眼睛,臉上和裙上皆有血色,黑色的長發(fā)散亂著,有些臟亂,卻給人一種凌亂美感。
君圣修站在那里,手心玉佩滾燙,眸中的心疼和愧疚掩蓋不住。
他疾步走去,望見少女臉上的疲憊,動作輕柔的抱起她,忽視掉了心里升起的異樣感。
滿眼都是懷中的女孩,因此忽略掉了玉佩如斷電般失去溫度與光芒。
“唔……”懷里的少女嚶嚀一聲,迷糊地睜開眼睛,金色眸子還是迷蒙的,望了一眼君圣修,又再度閉上眼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