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這邊紫衣人混戰(zhàn)一團,沒有一丁點要停下來的意思。寧成君不由得發(fā)起愁來。
夕陽已經(jīng)漸漸沉下去了。天一黑,城門就會關(guān)閉。如果不能趕在那之前出城,就得在城里多留一晚上。
所謂夜長夢多,那對他們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只要這些紫衣人不消停,他們哪里過得去?
寧成君正費力地思索該怎么辦,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聲極其細微的破風聲。
如果是普通人,壓根就不會注意到。但寧成君可是習武之人,當即感覺到一股殺氣。
危險!
她連忙側(cè)身避過,同時身體往后仰去。就勢一躍,一下子退出十幾步開外。
隨即,一道陌生又強大的氣息突然逼近。
要是與這樣的人對上,估計就別想活著回去了!寧成君不由得汗毛倒豎。
但緊接著,她就看到一個著紫色寬大披風的身影,倏地落入了那群紫衣人當中。
原來不是針對自己的,還好還好!寧成君默默地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但還沒等她喘過氣來,就見那紫色披風的人影猛地回頭,往自己這邊一瞥。
剎那間,寧成君看到了一張猙獰可怖的銀色面龐。
不對,人臉怎么會是銀色的?那就是戴了面具。
寧成君下意識想逃,但不知怎么的,腿腳卻比平時慢了一拍。
而紫色披風那人,在那短暫的一瞥過后,就轉(zhuǎn)回身去不看她了。
動作迅速得讓寧成君不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出現(xiàn)了幻覺?
當然,那不可能是幻覺。寧成君推測,這家伙可能對她很不屑一顧。
“護法,是護法大人來了!”
“咱們的事情,讓護法大人來評評理!”
原本廝殺不休的紫衣人,竟然慢慢停了下來,逐漸朝那個神秘又可怕的紫色披風身影靠攏。
不遠處的寧成君心頭頓時清明一片:護法,那這人就是傳說中的葉當歸了!
據(jù)江湖傳聞,葉當歸妖孽俊秀,美得超越了性別。此人在蒼龍大陸美男榜上位列第三,僅次于莫家的兩位公子。
但是,他鮮少以真面目示人,一直戴著銀面具。據(jù)說,看過他真實面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不過,比起這些八卦,寧成君更在意的是:這一次螭龍殿大肆搜捕亡國王室后人,接下這一任務的頭目,就是這家伙!
一想到自家弟弟還在四處逃亡,寧成君就對這人提不起任何好感。
這時候,只聽那人冷哼一聲,視線掃過周圍,無端就讓人感到一陣威壓。
“一群廢物!任務完不成,還在這里撕咬自家人!”冷酷中帶著些陰柔的聲線,就像毒蛇纏繞過來,讓人遍體生寒。
周圍那些紫衣人大氣也不敢出。
“讓我來評理?呵!”那人發(fā)出一聲極輕又極冷的笑,“你們都該死!”
話音剛落,無數(shù)細小飛鏢自他手中飛出。那些紫衣人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不過眨眼間,先前那些兇殘廝殺的紫衣人就已經(jīng)悉數(shù)倒地。
這這這……好狠的手段!
寧成君倒吸一口涼氣,為螭龍殿的那些炮灰默哀一秒鐘。居然敢跟著這樣的主子混,怕不是嫌命長?
那道紫色披風身影并未停留,當即縱身運起輕功,一轉(zhuǎn)眼就融入天際。
這段不長的時間里,寧成君的心緒幾度起伏。眼看著那道身影在天邊慢慢縮小,直至再也尋不見,她才猛地驚醒,想起自己是來干嘛的。
寧成君急忙趕回去。此時,劉豐幾人都已經(jīng)急得團團轉(zhuǎn)。
“哎呀,你可算回來了!”劉富打量下寧成君問,“你沒事吧?看到了什么?”
寧成君把事情經(jīng)過簡要一說,便問大家:“我們現(xiàn)在要不要接著趕路呢?那些紫衣人都沒氣了,阻礙不了我們。就是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別的麻煩?!?p> “還有這種奇事?他們自己人害自己人,居然恰好給我們提供了方便?”那幾人面面相覷。
“事出反常必有妖?!眲⒏幌肓讼胝f,“那個紫披風的頭目,怕不是想引誘我們出去,好把我們一網(wǎng)打盡吧?”
“這個應該沒可能?!睂幊删龘u搖頭,“那些紫衣人的功力在我們之上,都被他一招斃命。他若真想對付我們,根本用不著那么麻煩,更不用犧牲那么多手下。”
“對!”劉豐接過話頭,“螭龍殿那幫惡名昭著的家伙,只要給的價格夠高,什么壞事都能干出來!這樣的人,會有兄弟朋友嗎?他們自相殘殺,也不奇怪。”
“那大哥的意思是,我們現(xiàn)在就出城?”劉富回道。
“我可沒說啊!”劉豐連忙擺手,“這根本是兩碼事?!?p> 寧成君看看天色,再不走,就算想出城也趕不上了。
這事必須盡快決定!
一番討論下來,寧成君發(fā)現(xiàn),大家對螭龍殿行事的看法各不相同。但沒有一個人敢說,現(xiàn)在就出城去。
其實寧成君自己也是。猜不透對方行為背后的深意,根本不敢貿(mào)然行動。
他們經(jīng)歷的磨難已經(jīng)夠多,再經(jīng)不起折騰了。
最后,一行人還是采取了迂回的法子。在附近找了處僻靜又安全的地方,將就歇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他們便起來趕路。
這時候,那些紫衣人遺體旁,已經(jīng)里三層外三層擠滿了圍觀的群眾。
大家都好奇地指指點點,猜測著這些人的身份,又是怎么被殺的。
相比之下,靜悄悄路過的寧成君一行,根本沒有人注意到。
不過寧成君辦事一向求穩(wěn)妥。她還是帶著隊友,特意融進了人群,以免顯得特殊。
不時有些風言風語傳來:
“你說這些人是相互殘殺死的,但這邊幾人,身上沒有絲毫外傷,你怎么解釋?”
“最近城里出了邪祟,有些人莫名其妙就發(fā)病了,甚至突然死掉了。這些人看著還是一伙的,怎么好端端就打起來了?說不準又是邪祟作亂哦!”
若是以前,寧成君也許還會和他們嘮嗑幾句破除迷信。但現(xiàn)在,她滿心里只想著趕路,趕路!
很快,不遠處那高聳的城門就映入了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