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選擇這兩樣也是有緣由的。
這兩樣技藝要修煉到極致都是要追求形神俱在,所以需要觀察力驚人以及有耐心。
比如說人的每一根頭發(fā)絲,動物的每一根容貌,植物的每一個葉脈……
如果能將這兩項做到融會貫通的話,想來他的控制力應(yīng)該會有很大的進(jìn)步。
#有理有據(jù),令人信服#
唯一的問題是,按照目前的社會發(fā)展,他的工具只有非常簡單的一個毛筆。
——這就更考驗(yàn)技術(shù)了。
但喬惜半點(diǎn)不慌。
反正他時間多的是,多練練就是了。
他想起一出是一出,來了興趣就噔噔噔跑去書房,把他的毛筆紙張抱了出來鋪在了回廊中。
——這些紙筆是之前颯斗為喬惜收集那些妖怪異志時順便弄來的,就一直在書房里放著,也沒人用,這會兒倒是正好讓喬惜有了發(fā)揮的余地。
颯斗見狀就挑了挑眉:“哦呀?大人要作畫了嗎?”
喬惜“嗯”了一聲,又道:“你不是說要練習(xí)控制力嗎?我覺得作畫是一種很好的修煉方法?!?p> 颯斗:“???”
雖然不是很懂這其中的邏輯,但颯斗想既然豐月神大人都這么說了,那應(yīng)該是有自己的道理吧。
于是他懷著誠摯的心情圍觀起豐月神大人的作畫過程。
只見喬惜將紙往地上一鋪,就照著庭院里的景象開始畫了起來。
十分鐘后,他端詳著紙上的不明物體,頓了一下,默默的伸手將這張團(tuán)吧團(tuán)吧揉成一團(tuán)。
再來。
二十分鐘后,喬惜再次伸手,將紙揉了扔掉。
三十分鐘后……
半天過去了,喬惜面無表情的舉著筆,幽幽的目光看向一旁憋笑憋的肩膀直抖的颯斗,面無表情道:“你笑什么?”
颯斗神情冷靜:“我想起高興的事情?!?p> 喬惜:“什么高興的事情?”
颯斗:“……”
颯斗咳了一聲,表情嚴(yán)肅了一下,道:“我看著嘟嘟好像有長大了一些?!?p> 喬惜:“……”
喬惜知道他是在轉(zhuǎn)移話題,也懶得和他掰扯,就放過了他。
不過……他低頭,看著紙上一團(tuán)烏黑看不出形狀的物體,一時間感覺心中情緒,復(fù)雜的一言難盡。
他凝視了許久,到底是知道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了。
作畫這種事情,哪里是能一蹴而就的,還是得好好從基礎(chǔ)開始練習(xí)才可以。
這樣想著,他轉(zhuǎn)頭問颯斗道:“有沒有什么擅長作畫的妖怪呢?!?p> 颯斗瞇著眼睛想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啊?!?p> 喬惜來了興趣,將紙筆在一邊放好,然后盤腿坐下,饒有興趣朝颯斗抬了抬下巴:“能說說么?”
颯斗微微一笑,將印象里會作畫的妖怪一一說了出來。
其實(shí)妖怪里會作畫的其實(shí)還不少,有的是和喬惜類似,因?yàn)榛畹臅r間太久覺得無所事事所以學(xué)習(xí)了人類的各種技能,這種妖怪中典型的就是書翁。
有的是直接從畫卷中誕生,天生就自帶了繪畫的技能,這種妖怪中典型的是花鳥卷。
而有的則是由生前就對繪畫有執(zhí)念的人類墮落成妖怪——一般因?yàn)閳?zhí)念墮落成的妖怪對身為人類的記憶并不是很清晰,只記得自己的執(zhí)念。
所以如果使其墮落的執(zhí)念如果就是繪畫的話,那么即便成為妖怪,這個妖怪滿心滿腦子記著的,也肯定都是畫畫。
颯斗說的詳細(xì),喬惜也聽的認(rèn)真,兩人坐在回廊下氣氛分外學(xué)術(shù)。
而庭院里,嘟嘟興高采烈的跑過來跑過去,螢草一臉滄桑的在她身后跟著,在她快要跌倒的時候十分矯健的用手里毛絨絨的蒲公英將她接住,然后嘟嘟就咕嚕咕嚕的從絨毛上滾下來再站起來繼續(xù)玩。
正當(dāng)喬惜聽的入神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庭院里接二連三的響起了一陣驚呼,他下意識循聲抬頭看過去,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見一團(tuán)黑乎乎的球直直的向著自己這邊滾了過來。
他下意識睜大了眼睛,那團(tuán)圓球就正正的撞進(jìn)了他的懷里。
再一低頭,就對上了一雙水汪汪的海藍(lán)色大眼睛。
喬惜:“……”
他沉默了一下,螢草拖著她莫名變得灰撲撲的蒲公英跑了過來,消沉的朝喬惜伸出了手。
“大人,對不起,嘟嘟滾的太快了?!?p> 喬惜當(dāng)下就被她身后縈繞的低沉氣氛嚇了一跳,繼而反應(yīng)過來她說了什么,就搖了搖頭:“沒什么?!?p> 他低頭看向懷里扯著自己的頭發(fā)一邊“咯咯”的笑著一邊“嘟嚕嘟?!钡耐轮菖莸呐滞尥蓿粫r間簡直不知道要怎么反應(yīng)了。
好半晌,他轉(zhuǎn)頭,一件冷靜的看向颯斗問道:“畫畫的事情先不提——妖怪里,都沒有什么擅長照看孩子的嗎?”
颯斗皺眉沉思了一下,倒是旁邊的螢草眼睛忽然“刷”的一亮:“我知道的!姑姑!”
“???”
喬惜疑惑的看向螢草,而在螢草的提醒下颯斗也想了起來,便向喬惜解釋道:“是一種在戰(zhàn)爭中失去孩子的母親而幻化成的妖怪,被稱為姑獲鳥,因?yàn)樽约菏チ撕⒆樱詫τ趧e人的幼崽——不論是人類的還是妖怪的——都十分關(guān)心?!?p> 喬惜眼睛也就跟著亮了起來,他興致勃勃的站起來,道:“最近的姑獲鳥在哪里?”
螢草舉手道:“大人還記得您撿到我的地方嗎?”
喬惜一邊給臟兮兮的嘟嘟整理著形象一邊點(diǎn)頭,螢草將蒲公英上面的灰土全部甩掉,臉上也出現(xiàn)了一些笑意。
“從那里一直往北走的那座山上就有一只姑獲鳥?!?p> 喬惜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道:“那里離人類的村莊很近啊。”
“嗯,因?yàn)楣霉煤芟矚g照看被人類忽視的孩子們。”
喬惜默了一下,二話不說將嘟嘟放進(jìn)了她的貝殼之中,然后將貝殼扣上綁起來,道:“很好,出發(fā)!去找姑獲鳥!”
螢草抽著嘴角看著喬惜干脆利落的將掙扎不已的嘟嘟強(qiáng)行塞進(jìn)貝殼里的動作,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沒忍住道:“大人,就這么將嘟嘟帶走嗎?”
喬惜表情看起來十分冷靜,看向螢草反問道:“那不然呢?”
依著嘟嘟的活潑程度以及走路的狀況,要是將她放出來等找到姑獲鳥怕是得要好幾年!
螢草神奇的看懂了喬惜眼神所表達(dá)的意思,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眨巴著眼睛,自告奮勇將大貝殼抱在了懷里,亦步亦趨的跟在了喬惜身后。
喬惜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
——身后一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姑娘抱著一個巨大的貝殼……
這感覺,仿佛自己在雇傭童工一樣!
喬惜沒忍住陷入了沉思之中。
路又
嚶,朕今天竟然沒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