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家的后人尋找到了羽衣狐,并要求羽衣狐重新讓晴明誕生。
原本這樣的事情無疑是非常天方夜譚了,不過地獄里的“安倍晴明”卻交給了安倍家一個非常逆天的陰陽術(shù)——名為“泰山府君祭”——將不可能化為了可能。
安倍家的子嗣利用這個術(shù)從地獄里拉出了安倍晴明的一絲魂魄,然后借這一絲魂魄的力量使安倍晴明轉(zhuǎn)生在了羽衣狐的肚子里,孕育十月之后正常誕生。
不過這樣的轉(zhuǎn)生本來就是逆天而為,因而在羽衣狐懷著晴明的時候,就需要大量的能量來維持晴明的生機以及成長。
羽衣狐生下晴明的過程十分漫長,期間更是充滿了重重危機,不過不管是安倍家還是投奔羽衣狐的妖怪們,都相信只要安倍晴明再一次誕生,就一定能夠帶領(lǐng)著安倍家以及妖怪們站在這個世界巔峰。
這個瘋狂的計劃在一眾妖怪和安倍家子嗣的共同努力下施行著。
可惜一直以來,因為種種意外,安倍晴明一直沒能真正誕生出來,而一年前京都的混亂,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他們第幾次嘗試了,然而結(jié)果依舊是失敗。
“為了阻止羽衣狐,那位關(guān)東的妖怪滑頭鬼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花開院秀元說到這里的時候忍不住就有些感慨。
又,他講故事講的感觸頗多,實際上作為聽眾的喬惜和茨木,卻對他的故事表示了十分的質(zhì)疑。
——喬惜只是想吐槽,而茨木完全就是嗤之以鼻了。
當(dāng)年大江山就在京都附近,茨木閑的沒事兒的時候喜歡在京都里溜達(dá),而晴明作為守護(hù)京都的一個標(biāo)桿,當(dāng)然不可能任由茨木這個一個大妖怪在京都里肆意妄為,偶爾也會在抽做的過分了的時候出來禮貌性的阻止他一下。
在茨木眼中,安倍晴明雖然只不過是個人類,卻比大部分妖怪還要強大,甚至更多時候,茨木覺得安倍晴明這個人比豐月都更加像是一個妖怪,因為他擁有著妖怪的漠然和無情。
盡管看起來他總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庇護(hù)著京都的一眾貴族,然而實際上卻是將整個貴族玩弄于股掌之中。
——在那個陰陽師地位非常低下的年代里,唯有一個安倍晴明是所有貴族甚至是皇室都要小心翼翼對待的存在。
若只是單純憑他陰陽術(shù)上的造詣,是決計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所以毫無疑問,安倍晴明是茨木活了那么長時間見過的最強大也是最最狡詐的人類。
這樣的安倍晴明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智障的事情——茨木童子是如此的篤定著的。
于是在聽完花開院秀元的講述之后,茨木直接就嗤笑出聲:“無稽之談!”
花開院秀元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看著茨木目光也帶了一些意味深長。
在剛剛喬惜和茨木的對話之中,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位茨子姬可能是位妖怪的身份。
妖氣這一方面自己完全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破綻的地方,現(xiàn)在這個妖怪又以這樣篤定且不屑的語氣表現(xiàn)出了他對于自己關(guān)于安倍晴明事件說法毫無相信的態(tài)度。
那樣篤定的神態(tài)并不像是道聽途說,而是真正見過安倍晴明這個人一樣。
——幾乎是在一瞬間,花開院秀元便確定了,眼前這個茨子姬很有可能是從平安京時期活到現(xiàn)在的大妖怪。
只有那個時候存活至今的大妖怪,才能夠在自己面前隱藏的不露一絲破綻。
這也是花開院秀元對自己的自信。
那么問題來了,既然這位茨子姬是平安時期的大妖怪,那這位看起來和他關(guān)系匪淺的少年的身份……也是有夠讓人值得琢磨的。
花開院秀元抬起折扇遮住了一大半的臉,只余一雙狹長的看不清情緒的眼睛露在外面,說不上來是在笑還是在刻意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喬惜聽到茨木的嗤笑,抬頭朝著花開院秀元瞅了一眼,這一眼看過去,就注意到對方抬著折扇擋住半張臉的舉動。
對面的青年一身典型陰陽師的狩衣打扮狩衣上白色的紋路充滿了神秘的意味,月白的單衣搭著風(fēng)雅的二藍(lán)色指貫,修長且又指節(jié)分明的手指間握著繪了符文以及家徽的蝙蝠扇輕輕遮住了他下半張臉,一雙狹長的眼睛中閃爍著狐貍一樣狡黠的光芒。
——這么一副樣子看起來熟悉的讓喬惜有些恍惚。
他不期然的就想起來,晴明以前想要使壞的時候,就特別喜歡以那么一副姿態(tài)看著人笑,將嘴邊的狡詐以及促狹全部都遮擋在折扇之下,剩下的卻只讓人覺得他是何等的光風(fēng)霽月。
喬惜突然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我說,該不會出色的陰陽師都是這樣的促狹鬼吧。”
他帶著懷念這樣說了一句,花開院秀元就:“???”
青年陰陽師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的有些摸不著頭腦,索性喬惜只是突然有些感慨,并沒有多說的意思,而花開院秀元看著他臉上的神色,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視線在喬惜身上微微掃了一下,就貌似十分坦然重新提起了之前的話題:
“這些事情,京都的陰陽師們大部分也是不大清楚的?!?p> 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要是讓那些陰陽師們知道了他們敬若神明的晴明公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p> 花開院秀元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不過在場的聽眾喬惜和茨木卻完全能夠明白他話中未竟的意思。
然而,兩個人臉上卻淡定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喬惜還是那樣說不上來是單純還是諷刺的微笑,而茨木那張美人臉上卻是完完全全寫著#不屑#這兩個字了。
花開院秀元對上對面兩張臉上不同的表情,心中那種微妙的感覺在這一刻變得越發(fā)強烈。
——他有一種預(yù)感,他會在眼前這兩個這里,得知這一切事情的真相,且那個真相很有可能和自己知道的截然相反。
這樣的想法剛從心底涌上來,花開院秀元便激動的有些控制不住情緒。
喬惜抬眼,對上青年的視線,目光中充滿了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意味:“嘛,那只九尾狐的事情,小生確實不怎么清楚,不過……”
少年輕輕的笑了一聲:“想要做晴明的母親,它恐怕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