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家是非常普通的沒有任何特色的務(wù)農(nóng)人家,甚至因為他們家是上一次戰(zhàn)亂才搬到這里定居的,最開始的時候其他人對他們還挺排斥的。
不過當(dāng)時佐藤家的老爺子勤勤懇懇又老實的很,時間長了村子里倒也就接納了這一戶人家。
這個時候的佐藤家和任何一個普通的農(nóng)民都沒有什么差別,直到佐藤真子的出生。
大抵真正的美人兒確實是受到神明所眷顧的,佐藤真子出生之后,佐藤家的情況漸漸的就莫名其妙有所改善,等到佐藤真子五六歲的時候,佐藤家就已經(jīng)神奇的脫離貧民階級奔小康了。
害,怎么說呢,要是佐藤家原本就和旁人不一樣那也就算了,偏偏最開始大家都一樣是窮逼,甚至佐藤家窮的無出其右,但就很突然的,佐藤家突然跳出了貧民階級,這讓以往習(xí)慣了用或俯視或憐憫的姿態(tài)注視佐藤家的其他村民就覺得很不適應(yīng)了。
要不怎么說人類確實是一種非常復(fù)雜的生物呢。
佐藤家窮的時候,村民們不過堪堪溫飽,卻也愿意接濟他們家。等到佐藤家富裕起來,以往非常友好的村民們反而和他們疏遠了起來。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有關(guān)于佐藤家各種奇奇怪怪的留言就在村子里流傳了起來——其實真要追究起來最初也不過是兩個字,#嫉妒#罷了。
“那個佐藤真子她是妖怪?。 ?p> “咦?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她和佐藤家所有人都長的不一樣,而且佐藤家也是從有了她以后才……”
最初說著閑話的村民其實并沒有察覺到佐藤真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畢竟作為女孩子她其實很少出門和人交流,且因為個人原因她也不曾有同齡的少女朋友。
之所以這么說不過是因為嫉妒。
嫉妒于佐藤真子的美貌,嫉妒于佐藤家突然發(fā)了家。
流言就這么被傳了起來,直到佐藤真子出門買東西的時候竟被村子里一群小孩子扔了石頭。
小孩子的善惡觀通常都不是很明確,但他們卻擅長模仿。于是聽多了大人們議論的孩子在看到佐藤真子的時候,下意識的模仿起大人們的議論。
“你是個妖怪?!?p> 他們這樣說著,并在此基礎(chǔ)上從語言拓展到了行為上,順理成章的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到了佐藤真子身上。
被沒怎么收斂力道的石頭打在身上落下一片通紅的佐藤真子當(dāng)時就怔在了原地。
后來她哭著跑回去向佐藤健告了狀,但佐藤健卻只囁嚅著說,他們還小,你忍忍就是了。
本來就因為能夠看見常人所不見的事物而性子和普通小姑娘有所差別的佐藤真子很理所當(dāng)然的被趁虛而入的妖怪蠱惑了。
她離開了村子。
在這種并不如何安定的年份中,佐藤真子一個年僅十四歲,長相明艷,氣質(zhì)楚楚,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獨身一人離開了這個偏僻的連個具體的能寫出來的名字都沒有小城鎮(zhèn)。
……
喬惜撐著下巴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和妖怪相處久了,再來到人類的世界,他就總有一種跟不上節(jié)奏的不適應(yīng)之感。
人類這種外表上看起來飽受世界所青睞的存在,在一個能看到諸多彼世之物的神明眼中,空氣中因為嫉妒仇恨亦或者思慕愛戀等種種情緒而誕生的妖物,讓他只覺得所謂此世可真是#群魔亂舞#。
真正意義上的群魔亂舞。
“我明白了。真子小姐的蹤跡我會拜托友人幫忙查看,不過您所說的要我救救佐藤老先生是……?”
喬惜并沒有多做推辭就應(yīng)下了佐藤先生關(guān)于真子小姐的請求,只不過對方說了這么一大堆,他也沒發(fā)現(xiàn)有哪里和佐藤老先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的,于是就很直接的問了出來。
聞言,佐藤先生頓時哽咽了。
“真是是三天之前的早上離開的,結(jié)果當(dāng)天下午的時候我父親也跟著失蹤了。”
不同于佐藤真子臨走前還留下了書信,佐藤老先生失蹤的是毫無征兆,只是在大家都去天地里勞動的時候應(yīng)該在家里老家的佐藤老先生突然不見了蹤影。
一開始大家并沒有在意,只以為老先生是心系孫女,在外面找的極了沒注意時間,然而那一天佐藤健等了一晚上都不見父親回家,這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在經(jīng)過了一番波折之后,佐藤健始終找不到父親的蹤跡,走投無路之下想起來自家隔壁住的聽聞是從某城過來的貴族,身下有一系列事業(yè)人手——總之是和他們這種求助無門的普通人是不一樣的存在。
萬般無奈之下,佐藤健懷著碰運氣的想法敲響了喬惜宅邸的大門。
實際上,如果只是佐藤真子失蹤的話,佐藤健是不敢打擾喬惜這樣的“貴人”的,但到底佐藤老先生是他的親生父親,原本佐藤家因為微妙的原因在村子里有些受到排擠,如果就這么任由父親失蹤的話想必影響會更大。
有關(guān)于佐藤健堪稱涼薄的心思喬惜并不清楚,當(dāng)然他也沒多在意,只在送走了期期艾艾一步三回頭又是感激又是期待嗯佐藤先生之后,喬惜就盤腿坐在回廊下,開始斟酌起這件事情的始末。
正當(dāng)他陷入沉思時,一只藍色的小鳥從櫻花樹上飛了下來,落在了喬惜手中握著的蝙蝠扇上:
“豐月大人,您是為了剛剛那個人類所說的事情而感到煩憂嗎?”
喬惜心里想著,煩憂倒是不至于,面上卻是笑著在小鳥兒頭頂?shù)聂嵊鹕吓隽伺?,然后說:“嘛,確實是有些在意就是了?!?p> 小鳥被敬慕的豐月大人摸了翎羽,不覺有些害羞又高興的撲騰了一下翅膀,落地化成一個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跪坐在了喬惜身旁,然后巴巴的仰頭瞧著他,軟軟糯糯的聲音里帶著些不自知的宛如獻寶一般的得意味道,說:“知子知道噠,關(guān)于那個名為佐藤真子的人類的事情?!?p> “哦豁?”
喬惜不覺略有些驚訝的將眉梢微微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