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群人生地不熟的刀劍們被行香子忽悠著離開了冥界,說是去了喬惜曾經(jīng)去過的地方。
那么問題來了,喬惜當(dāng)年去了那么多地方,這些刀劍男士們到底具體是去了哪里?
只能說一個人是真敢說,一個是真敢信,只是苦了喬惜。
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喬惜有一瞬間的茫然。
——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契約有種斷斷續(xù)續(xù)看不分明的感覺?
這也是行香子夫人所謂的驚喜嗎?
短時間內(nèi)聽到的兩個#驚喜#感受起來都稍微有那么些一言難盡,喬惜覺得他可能要對這個詞語產(chǎn)生什么負面的印象。
喬惜揉了揉額頭,忍不住想要嘆氣了。
算了,還是先去豐月神社那邊看看吧。
做好了決定,喬惜也不多糾結(jié),就向著豐月神社所在的山上走去。
等到了地方,喬惜臉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成為了空白,甚至思維都有一瞬間的停滯。
“我的……神社呢?”
“以及,神社里的大家呢?”
“都去哪里了?!?p> 艱澀的整理了一下思緒,喬惜皺了皺眉頭,看著比起記憶中荒涼了許多的山野,壓下心中那不好的感覺,四下里找了找,便隨便抓出來一只不知名小妖怪,問道:“你知道這里的不月神還有豐月神的神使去哪里了嗎?”
不知名小妖怪是從植物里誕生的妖怪,原本被喬惜捧在手中,心里還感覺這位大人的氣息真是令人敬仰的龐大和淵遠,不過還不等它陶醉,就被喬惜的問題嚇了一大跳。
“誒?不,不月神?!”
喬惜按耐住心中的著急,道:“對,不月神,以前住在這個神社里——這里本來是有一座神社……”
“我知道哦。這里本來是豐月神大人的神社嘛。”
小妖怪自然的點頭接住喬惜的話茬,然后臉上的表情就顯得有些遺憾:“不過豐月神大人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啦。那些從以前起就追隨著豐月神大人的大妖怪們也都離開這里了?!?p> “離開……了?”
“對呀,因為讓他們追隨的豐月神大人已經(jīng)不再庇護這里了啊?!?p> “那……不月神呢?”
見喬惜再三提起不月神,小妖怪很是不想說:“不月神大人……呀嘞呀嘞。”
它看著喬惜著急的神情,回答的有些不情不愿:“因為豐月神大人的離開,最開始不月神大人也很久沒有出現(xiàn)了?!?p> 還不等喬惜再繼續(xù)問,小妖怪就大喘氣似的又接道:“不過十幾年前不月神大人又突然出現(xiàn)啦?!?p> 它說著就嘆起氣來:“但是不月神大人出現(xiàn)后,這座山已經(jīng)越來越干旱啦。
也許我也要考慮一下離開這里的事情了啊?!?p> 小妖怪眨了眨占據(jù)了整張臉的一只大眼睛,看著喬惜的眼神清澈極了:“像大人這樣的大妖怪應(yīng)該不用擔(dān)心離開這里之后沒有棲息之地吧?真好啊……”
小妖怪羨慕的感嘆著,就見那捧著自己的少年模樣的大妖怪驀然松手,原本穩(wěn)穩(wěn)的在他掌心的自己就被迫從空中落了下去,雖然還未落在地上的時候就又被撈了起來,小妖怪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等到它安撫了自己驚魂未定的小心臟,正想小小聲的吐槽一下時,就看見明明一直表現(xiàn)的非常溫和的大人身上的氣息驀然凜冽起來。
——也許這些凜冽之中還夾雜著抑制不住的茫然悲傷,不過小妖怪對這些情緒什么的不是太懂啦。
它只是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現(xiàn)在陽光下的少年半仰著頭,用一只袖子捂著臉,淺金色的長發(fā)上灑滿了細碎的金色陽光。
——有點……難過……
緣由不明的,感覺心口……堵堵的……
小妖怪突兀的捂住胸口,不明白自己心中為什么出現(xiàn)了奇怪的情緒。
真是奇怪啊。
不過很快的,它就顧不得研究這種情緒出現(xiàn)的緣故了,因為不遠處一團充斥著可怕陰氣的云霧向著這邊滾滾而來。
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原本晴朗的天空就烏云密布。
甚至隱約能聽到山腳下不遠處的村落里還有人類歡呼著“終于要下雨了”之類的話。
小妖怪將自己藏在喬惜的衣袖中,聽到人類的歡呼聲,忍不住就在心里罵了一句笨蛋人類。
——什么要下雨了!
應(yīng)該是從此干旱的更厲害才對!
他猶豫著要不要勸這位大人快點兒離開這里。
小妖怪已經(jīng)認了出來,那團目的明確的云霧籠罩的正是那位不月神大人——他很久之前曾經(jīng)有幸見過一次不月神大人。
那個時候豐月神大人還在,不月神大人也并不是現(xiàn)如今這樣,看起來冷漠的不將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模樣。
——哎,豐月神大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說起來那個時候豐月神大人雖然看起來不過人類少年的模樣,然而氣息卻是真的溫和,是那種仿佛能包容萬物的強大。
山上的大家真的都很喜歡豐月神大人,當(dāng)然它也是。
——這么說起來,突然感覺現(xiàn)在眼前這位大人給它的感覺和以前的豐月神大人有點像……呢……
等等!
小妖怪驀然睜大了眼睛,嘴里不可自已的尖叫出聲:“豐月神大人!”
和它這一聲尖叫聲重合了的是從空中的云霧里落下來的、戴著面具的青年口中那一聲輕輕的“豐月……神”。
喬惜手指不自覺的緊了緊,睜大了眼睛看著青年藏在面具后的雙眼,好半晌,嘴巴張了張,吐出一句:“不月……兄長……”
喬惜向前走了幾步,心中復(fù)雜的情緒讓他千言萬語梗在心頭,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想撲過去將自己緊緊的塞進兄長的懷抱之中。
然而還沒等他動作,對面的不月就輕輕的冷笑了一聲,聽著陰陽怪氣的意思就還挺強烈的:
“兄長?呵,豐月神是不是喊錯了稱呼?”
喬惜頓時僵在了原地,慢慢的低下頭不說話了。
——看著人類世界的變化,自己果然是離開了很長時間啊。
這么長時間,不月生氣的話,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
喬惜心里這樣自我說服著,然而卻控制不住的越發(fā)難受。
作為執(zhí)掌著這片區(qū)域的神明,原本就被不月帶來的陰氣影響的天氣瞬間就越發(fā)的陰沉。
不月:“……”
不月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都似乎要被氣笑了。
明明是他音信全無的一失蹤就是上百年,答應(yīng)了的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約定沒有實現(xiàn),這會兒反而又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以為自己還會像以前那樣將他放在心上見不得他受一點兒委屈嗎?
——不可能的!
虛虛站在空中的黑衣神明甚至連面具都沒有拿下來,墨色的瞳仁似乎不含絲毫情緒的隔著面具落在地面上看起來分外單薄的少年身上。
講道理不月覺得自己真的是不大好了。
說好了再也不搭理這個拋棄了自己的家伙,然而為什么對方只是這樣叫了一聲兄長自己就感覺有點撐不住了?
——不行!
不月你不能這樣!
想想這家伙拋棄了你多長時間!
不要再被這個家伙所欺騙了!
他根本就不值得!
這樣在心中一番自我說服的不月很快就硬起了心腸,正打算再扔下一番狠話的時候,就看到纖細的少年微仰著頭看著自己的模樣。
淺金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有些凌亂,清澈的眼睛里溢滿了不知所措的茫然和悲傷。
不月:“……”
他有些狼狽的避開了喬惜的視線。
原本想要摘下來的面具也因此而依舊戴在臉上,他將視線落在喬惜的耳朵上——戴著面具的時候看不出視線焦點上這樣細微的差異,這讓他能更加順暢的將自己原本想要說的話說完。
“那么……突然是要出現(xiàn)干什么?和我一決勝負嗎?”
為了人類之類的……
喬惜:“……”
喬惜睜大眼睛,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他是不清楚不月口中那個“一決勝負”是個什么意思,只是一個記憶里向來對自己有求必應(yīng)的溫柔兄長突然表現(xiàn)出這樣一副對立而又抗拒的姿態(tài),讓他完全接受無能。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然而內(nèi)心里是十分清楚的,不管原因是客觀還是主管,他確實是失約了。
也許現(xiàn)在最應(yīng)該做的是道歉……
這樣想著,喬惜仰頭認真的看著虛踩在空中黑云之上的青年:
“對不起,是我失約了?!?p> 他頓了頓,似乎感覺是有些無措,但自然繼續(xù)說了下去:
“即使聽起來似乎過分了,但我還是想說出來——對不起,原諒我可以嗎?”
——看,就是這樣。
不月靜靜的凝視著喬惜的眼睛,心中竟然奇妙的生出一種好笑的意味。
——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說出了請求原諒的話,難道不就是仗著自己喜歡他嗎?
因為有恃無恐,所以肆無忌憚?
不月好笑過后,繼而就是暴怒。
——若是這樣,那將他當(dāng)成了什么?
他狠狠地瞇了瞇眼睛,氣息冷的就像是寒冬臘月里的狂風(fēng),說出話的時候語氣卻出奇的平靜:
“那真是遺憾了。不可以!”
他見喬惜因為他的回答而突然睜大了眼睛,瞳仁里也溢滿了不知所措的悲傷,在心里難受的同時,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還將剛剛的回答字句清晰的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問我可以原諒你嗎?我的回答是,不可以!”
——如何?這個回答,你可還滿意?
那么接下來,你會做出怎樣的事情呢?
不月感覺這樣的自己簡直是無聊透了。
明明在和這個家伙重逢之前就下定了決心,然而在這樣面對面的時候卻總是不自覺的會考慮到對方的情緒。
甚至在這樣說的時候心里竟然還會有些期待——期待于這個許久未見的歐豆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會不會有什么不一樣的驚喜?
——開什么玩笑!
他是為人類帶來干旱與災(zāi)害的不月神?。≡趺磿碛羞@樣類似于人類的軟弱情緒。
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大好,不月神隱藏在面具下的臉微微一沉,突然冷聲道:
“無論如何,還是一決勝負吧!如果你敗了,那么這里就是屬于我的了,至于你——離開這里!”
不月這樣說著的時候,別提有多冷酷無情了,然后想起來喬惜以前是很喜歡人類的,于是心中就生出了一種報復(fù)似的快感。
他就越說越歡快,還將規(guī)則還有失敗的后果仔仔細細的描述了一遍,內(nèi)心十分期待于喬惜輸了之后看到人類處于干旱并且田地中連續(xù)顆粒無收時的心情。
——他強行忽略了若是到時候喬惜真的難過了自己的反應(yīng),此時此刻反正是完全單方面沉浸在報復(fù)的快感之中。
喬惜聽他說完,沉默了好一會兒,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波動,不過心里實在是有點愉悅。
——emmm……怎么說呢……
雖然豐月神和不月神是差不多時間誕生并且同樣在高天原上連個位置都沒有的末位神明。
然而實際上他們兩個的性質(zhì)一點兒也不一樣。
不月神誕生的早,而且是因為順應(yīng)天時而出生的,并不受人類愿力控制的神明——雖然說是在高天原沒有排名,不過只要不月想的話,爭一爭還是能搶到一片位置。
而豐月神就不一樣了。
因為不月神的誕生,這一片區(qū)域有一段時間常年處于干旱狀態(tài),導(dǎo)致人類的農(nóng)作物收成并不是很好,于是走投無路的人類開始祈求神明的垂憐——這才有了豐月神的誕生。
也就是說,豐月神純粹是在人類的祈求下誕生的,如果人類對他沒有了需求的話,那么總有一天,豐月神就會因為愿力的消失而自行消散。
甚至人類的愿力強大的時候他也就強大,愿力變少的時候他也就跟著虛弱。
再像喬惜這樣百八十年沒出現(xiàn)過,能有個鬼的愿力哦!
閉上眼睛都知道這是要輸!
——正常情況來說是這樣的沒錯。
但是問題是,喬惜他不正常(大霧)??!
路又
難受,昨天斷更了,想起來這回事的時候剛好12點02分,就很難受。 嚶,今天聽個《Колыбельная(搖籃曲)》壓壓驚,好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