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最近過的如何?”左冷放下攤開的報紙,問道。
“還好?!敝T葛凱旋敷衍道。
“那就行,否則諸葛家的少爺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這小幫豈不是要遭難了?!弊罄湫πΓ映隽艘挥浿匕跽◤?。
“什么?什么諸葛?”諸葛凱旋驚訝莫名,看起來極為真實。
心里面卻緊張的要命,暗地里猜測到底左冷是如何查到這一信息的。
“還在裝嗎?”左冷冷笑。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諸葛凱旋決定裝傻裝到底。
“不知道么?好,毛子!”
“在!幫主!”毛子從門外進來。
“拖下去,殺了吧?!弊罄渲噶酥钢T葛凱旋。
“得勒!來!”毛子一把拽過諸葛凱旋,就要向外面拖。
“不是!幫主!我真不是諸葛家的人,別殺我!我真不是!”諸葛凱旋咬死牙關,死活不肯承認。
“對啊?!弊罄潼c點頭,“正是因為你不是,所以就沒用了??!不殺你干嘛?”
說完,他還一臉這難道有什么不對嘛的表情。
聞言,諸葛凱旋在心里破口大罵,什么祖宗十八輩,什么亂七八糟的臟話都罵了個遍。
但同時面上再也不敢繼續(xù)偽裝下去,大喊道:“我是,我是諸葛家的!”
左冷制止了毛子拖拽的手,問道:“你說你是,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tm!”諸葛凱旋差點罵出聲來。
有你這么坑人的嗎?
有你這么玩人的嗎?
王八蛋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人話嘛!
他差點沒被氣昏過去。
“怎么?證明不了?拖下去,殺了?!弊罄涫膿u搖頭,指示毛子。
“能能能!”諸葛凱旋嗓門極高,怕左冷聽不到。
“是么?怎么證明?”
“把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
“來。”左冷遞給他自己的手機。
摁下一串數(shù)字后,諸葛凱旋摁下了免提。
“喂,你好。”幾聲鈴響后,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
“文叔,是我,凱旋?!?p> “凱旋?”
“對,文房四寶不愛,專愛算盤計算的凱旋?!?p> 這是諸葛家每個人都有的暗號,各不相同,以防假冒分子。
“少爺,你總算來電話了。聽說你被綁架了,夫人和少奶奶都很擔心你。”
諸葛凱旋疑惑看了看左冷,左冷一臉淡定,完全沒有尷尬。
沒辦法,臉皮沒左冷厚的諸葛凱旋只能敗退,說道:“是這樣的,文叔,我現(xiàn)在正在戰(zhàn)幫做客?!?p> “戰(zhàn)幫?就是那個自掘墳墓的幫派?”文叔話中的意思很是輕蔑。
“咳咳,沒錯?!敝T葛凱旋覺得文叔要再這么說下去,自己這條腿怕是保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那位墳街之鬼應該就在你身邊吧?!蔽氖迥X子很快,立刻明白了諸葛凱旋的處境。
“你好,我是左冷?!蹦眠^手機,左冷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威武幫的三當家,陳文。說吧,你們想要什么?”
“既然您這么敞亮,我也就不說廢話了?!弊罄淇粗T葛凱旋道:“我希望威武幫能幫我一個忙?!?p> “不可能,換個條件!”陳文回答的很堅決。
這是身為右道第二大幫的堅持和底線,即使是自家少爺,也不能因為個人問題而影響整個幫派。
正是秉承著這種平等的態(tài)度,威武幫才得以在十年間成為了龍幫之下最具威懾力的存在。
“不要回答得這么快,你可以問一下他爹的意見?!?p> “不需要!如果你只有這樣的要求,那就不要繼續(xù)談了?!?p> “老家伙,你不擔心你家少爺出現(xiàn)什么三長兩短?”左冷模仿著土匪的語氣,惡狠狠的說道。
“哼,我還以為墳街之鬼能有些水平,看來,終究只是個跳梁小丑?!标愇恼f完就直接掛斷了。
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諸葛凱旋的生死安危。
或者說,正因為在乎,所以才要表現(xiàn)的更不在乎。
“喂!喂!”左冷有些憤怒把手機摔在一旁,用一種要噬人的目光盯著諸葛凱旋。
把諸葛凱旋嚇得瑟瑟發(fā)抖。
“毛子!”
“在!”
“拖出去,打一頓!”
“是!”
“左冷!你敢!別,別!求求你!”不理諸葛凱旋哀求的聲音一路遠去,左冷回到了自己舒適的老板椅上。
半躺在上面,表情一松。
剛才的偽裝不知道騙沒騙過這只老狐貍。
左冷嘴角翹起,希望陳文把自己看得越低越好。
只有這樣,他的計劃才有實現(xiàn)的可能。
一個莽撞不知天高地厚,有些表面城府的人,這樣的人設是他一直展現(xiàn)在諸葛凱旋面前的。
至于為什么?
因為這樣的人,更容易理解和控制。
對于威武幫來說,這種人威脅力也是最小的。
現(xiàn)在戰(zhàn)幫還不夠強大,還不到時候和這些真正的大幫派較量。
快了。
很快就會不一樣了。
左冷把雙臂枕在后腦,靜靜思考。
另一邊,被打了一頓的諸葛凱旋正躺在床上,和魏王明遠對話。
“凱旋!你這是怎么了?”魏王明遠見到諸葛凱旋的模樣后,有些驚訝。
“別提了,嘶!”在床上翻了個身的諸葛凱旋痛的叫了一聲。
“是誰打的你!我去幫你教訓他們!”魏王明遠臉色一正,似乎很憤怒。
“別,不用。再說,你也打不過他?!?p> “打不過?”
“是左冷下的令!”
“幫主?為什么?”魏王明遠疑惑不解。
“你先不要管為什么,明遠,作為朋友,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
強忍著疼痛,諸葛凱旋坐起身。
“你說?!?p> “戰(zhàn)幫命不久矣!”諸葛凱旋口中的話有些聳人聽聞。
魏王明遠挑著眉毛,沒說話。
“你想想,明遠,現(xiàn)在除了戰(zhàn)幫以外,左道還有哪條臨近墳街的街道沒被右道掌控。”
“是沒有?!?p> “對吧,這樣的話,你說那些右道會讓戰(zhàn)幫這樣一直肆無忌憚么?肯定不會,若是右道再一次大舉入侵,同時周圍的右道幫派圍住戰(zhàn)幫,戰(zhàn)幫就是甕中之鱉啊!”
“可戰(zhàn)幫可以從遠南街撤退??!”魏王明遠反駁道。
“笑話!你信不信遠南幫到時必然會和右道通氣,讓右道從遠南街后面進行包夾。”
“他們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戰(zhàn)幫可是搶了他們的街道,占了他們的地盤,還讓他們丟盡顏面。論最恨戰(zhàn)幫的,遠南幫必是頭一個!”
“那該怎么辦!”魏王明遠想不出什么辦法去解開這個死結。
“沒有辦法!除非戰(zhàn)幫愿意吐出來到手的地盤,現(xiàn)在退回朝日街??赡憧醋罄涞臉幼?,像是要退么?”
想起最近左冷在大會上的表現(xiàn),魏王明遠搖搖頭:“不像。”
“所以戰(zhàn)幫現(xiàn)在就是棋盤上要被吃下的子,根本不可能久活!”
“那我們該怎么辦!”
“逃,逃出去!”諸葛凱旋終于把心中的真實目的說了出來。
“說的容易,往哪逃?”魏王明遠不敢茍同。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兄弟?!敝T葛凱旋拍拍魏王明遠的肩膀。
“我其實是右道中人,家族在右道里頗有勢力,如果你能助我逃出去,我可以給你在右道安排一個位置?!?p> “右道中人?”魏王明遠一驚,表情微微閃過一絲恍然。
“沒錯!現(xiàn)在左道衰弱,右道昌盛,既然戰(zhàn)幫不是久留之地,又何必在一根樹上吊死!明遠,你愿不愿意搏一把!”
“可我父母?”魏王明遠有些猶豫。
“哎!放心,極道之事不可波及親人,而且到時候我會安排人保護你父母,等到時機成熟再把他們接過來就是了?!?p> “讓我想想?!蔽和趺鬟h神情猶豫。
“沒關系,你仔細考慮一下,但最好這幾天就給我答復,無論如何,你我都是兄弟!”諸葛凱旋為了安穩(wěn)魏王明遠也算是不遺余力。
但他也要通過此事來觀察魏王明遠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好,我回去想想。”
魏王明遠想了想,從窗外的鐵欄桿爬回了自己的屋子。
當天晚上,諸葛凱旋又失眠了。
不過這一次不是想女人想的,而是疼的。
兩天的時間匆匆而過。
等待得有些心煩的諸葛凱旋終于又等來了魏王明遠。
“我?guī)湍?!”魏王明遠臉上充滿了決然。
“真的?”諸葛凱旋大喜過望。
“沒錯,與其在戰(zhàn)幫混日子,不如搏一把?!蔽和趺鬟h肯定道。
“好好好!那現(xiàn)在就是怎么逃出去!”
“我這兩天想了一下,只有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
“戰(zhàn)幫被圍攻的機會!”
————
當太陽再次從天空中下落,當烏云遮蔽了月亮,當夜晚充斥著靜謐的時候。
一次殺局悄然形成。
在孔毅兵的暗中撮合下,臨近戰(zhàn)幫的三大幫在同一時刻撤兵,任由右道的人手從兩側進入,前往遠南街。
同時遠南幫也帶著默契撤退,讓出了臨近遠南街的風月街。
右道的人馬長驅直入,直接把戰(zhàn)幫統(tǒng)治的街道全都包圍起來。
隨時準備突襲。
月黑風高殺人夜,漸漸逼近遠南街的右道幫眾看著領頭人大手一揮下達了作戰(zhàn)的指令,頓時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向遠南街狂奔而去!
下一刻,殺意沸騰,喊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