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叫蒯越,字異度,襄陽中廬人,和我母親好像有點關(guān)系,具體不知道為什么,只知道小時候他來過我家,給我們送來了一點糧食。盡管當(dāng)初他給我們糧食吃,我也要殺了他,不為別的,只因為我們被叫做黃巾賊子,如果不殺死他們,他們會殺死我們,而且還會百般羞辱。
更何況這里是戰(zhàn)場,戰(zhàn)場之上無兄弟,更無父子,只有敵人和袍澤。
如果你心中有一絲其他感情,我身上的刀疤,可能所有人都會留下,甚至有可能因此喪命。
“哼,爾等安敢傷我家公子?!?p> 只見一個雄偉大漢,突然沖出來一刀砍到了我的左肩,我忍受著疼痛,揮刀砍向了裸露的手臂上。
我沒有想到現(xiàn)實與我的想法完全不一樣,他竟然沒有受傷,更沒有流血,甚至刀砍上去的那里竟然連痕跡都沒有。
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來一股震耳欲聾的聲音,吵的我根本沒有聽到對方在說什么,只看到了對方雙拳突然向我的心臟沖來,我并沒有下意識的去躲。
我的只知道當(dāng)他的雙拳打向我的身體后,我眼前仿佛聽到了妹妹哇哇大哭的聲音,隨后母親邁著著急的腳步奔向床邊。
這時候,兄長向我喊道“二弟,快點走了,再不快點我們連獵物都看不到了?!?p> “二娃子,你不是要學(xué)打獵嗎,你兄長都準(zhǔn)備好了,你還愣著干嘛,想讓為父打你一頓才能走起來嗎,昨晚還說今天起早上山替父打獵,這就是今天的表現(xiàn),太失望了?!?p> 當(dāng)我看到自己的身體緩緩倒下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頭顱已經(jīng)在空中飛了起來,原來這就是飛翔的感覺,體驗一次真的不想在體驗了。
那是一種生命的終結(jié),一生只能飛翔一次,我倒下了。
在我臨死之前,我看到了向這里走來的一個勇漢,這可能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見到的勇將。
最有標(biāo)志性的便是他身后的那把長弓,我不知道他是幾石弓,只知道那把弓幾乎和我一樣高,他那一身甲胄更是迷人雙眼。
我在想,要是現(xiàn)在活著,會不會一刀砍向那個人,最后的結(jié)論竟然是會砍向那個人。
當(dāng)我最后能聽見的聲音便是那個勇士喊出來的。
“末將黃忠拜見太守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原來他就是黃忠,我聽過我們南陽郡出過一個勇武之將,好像就是叫做黃忠的人,原來他就是那個百步穿楊的黃忠黃漢升,接下來我再也不知道隨后的發(fā)展了。
“咦,漢升來了,燒糧計成矣?!?p> 蒯越率朗聲大笑,隨后南陽太守秦頡也撫掌笑道。
“我南陽有漢升在,那張曼成首級隨手可取矣?!?p> “太守妙贊了,忠不敢當(dāng),不知蒯先生剛說的燒糧計是何計?”
黃忠本就是謙遜之人,自然不是被捧一下直接就飄起來的人,首先詢問這個燒糧計是什么,畢竟自己是軍中將領(lǐng),首責(zé)便是聽命行事。
“哈哈,燒糧計不可用了,越又有一計也?!?p> 蒯越是當(dāng)世智者,自然不是一般人,隨手便可以更改計謀,這種手段作為謀主自然是最適合的了。
“漢升,眾人稱汝為是李廣再生,百步穿楊不在話下,不知可敢演示一番乎?!?p> “先生有計但說無妨,忠這條命隨時聽命行事,絕不抗命?!秉S忠才不管對方有什么計謀,只需要知道你需要讓我干什么就行,到時候去干便是了。
“漢升快人快語,越也就越俎代庖了,將對方放上來打,漢升找一個很好的箭傷之處,越需要一箭射死那張曼成的地方,不知漢升可否做到?”
讀書人就是狠,第一時間不管自家損傷,完全是賣隊友博生機,讓對方全力攻城,說起來這個計謀是針對張曼成的缺點而作。
張曼成遇到順風(fēng)仗,經(jīng)常會從后方?jīng)_到第一線戰(zhàn)斗,只要這次計劃成功,黃忠只需一箭射中,那么此次戰(zhàn)斗,官軍必勝,絕無任何失敗之言了。
為了成功,黃忠自然要觀察敵我雙方的差距,抱拳道“只要讓那賊人前進三十步,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箭射殺?!?p> 別看這短短的三十步,之后的戰(zhàn)斗沒有一個人知道,雙方總計戰(zhàn)死了四千人才讓張曼成果斷的沖向了城墻...
“哈哈,秦頡小兒,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傳我軍令,火速攻城,給本帥留條通道,某要親自斬殺秦頡小兒?!?p> 張曼成開心的像個一百五十斤的孩子,準(zhǔn)備強奪手下的功勞,這件事其實手下人都知道,只要發(fā)現(xiàn)城墻馬上攻下來的時候,全部非常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
黃忠此時聚精會神的盯著中軍大纛底下的人,看著張曼成騎馬奔向城墻的時候,手中的箭已經(jīng)搭了上來,隨時感覺要射出去。
幸虧這是戰(zhàn)場,也幸虧沒人注意這邊的情況,不僅如此,官軍也掩護黃忠隨時放冷箭的情況,所以張曼成之死只是必然。
沒有人知道,上一刻張曼成興高采烈的奔向了城墻,下一刻一支忍受很久的冰冷之箭穿過天靈蓋。
原來世界竟然如此美好,我卻不能享受。
這可能是張曼成最后想要說的一句話,可惜卡在了喉嚨之中,再也說不出來了。
“啊,渠帥被人射死了,渠帥被射死了,快跑啊?!?p> 黃巾的作戰(zhàn)能力就是這樣,老大要是死了,直接變成一盤散沙,瞬間解體,商量都不商量,前面的波才軍就是這樣的,老大雖然沒死,但是周圍一直在看波才已死,降者不殺的口號。
三人成虎,骨子里的東西,可能永遠改變不了,即便是孔子,孟子那群頂尖的思想家復(fù)活都無法解決這種問題,骨子里的東西永遠別想著改,只能引導(dǎo)不要去向那個方向想就可以了,要不然你會后悔一輩子。
總之張曼成死了,黃巾散了,南陽保衛(wèi)戰(zhàn)成功守住了,郡兵幾乎死傷殆盡,而當(dāng)?shù)厥兰业乃奖m然有所損傷,但是主弱而仆強,時代終究變了,未來只有一種情況,絕無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