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篝火上被烤得滋滋冒油的烤羊,笑道:“聞著味兒了?!庇謫柕溃骸八麄冊醯眠@般高興?”
凝夕得意道:“姐姐,我蒼梧之野解救了子矜村的孩子,他們怎能不慶祝一番?”
“可是......”我蹙了蹙眉:“那食嬰之魔并未死?!?p> “什么?”梵荀驚了驚,又趕忙悄聲道:“你耗盡所有靈力,竟未能將那魔族殺死?”
“嗯,我......”我剛想同他們解釋,我的靈力并非因除魔耗盡的,想了想?yún)s還是止住了,只是問道:“你們只帶回我......一人?”
“我們趕來之時,只有你一人躺在山腳下?!蹦兑苫蟮溃骸敖憬悖窃窳谆貋韺み^你?”
山腳下?不是該在山上么?
我搖了搖頭:“他傷得如此之重,估摸得在妖族休養(yǎng)好一段時日了,哪里還能回來尋我?”
“那你方才指的,是何人?”凝露又道。
我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時,一位洋溢著明媚笑容的小姑娘起身站在了篝火前,對我們幾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輕啟歌喉,隨著輕快的步伐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村民們被感染,起身圍成了一個圈,大聲合唱著,圍著姑娘和篝火載歌載舞起來。
我們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嘴角不由得泛起笑來。
“他們這般快樂,食嬰之魔未死之事便暫莫要聲張了,”我轉(zhuǎn)頭對梵荀道:“梵荀,你多帶些同門在此處住上一段時日吧?!?p> “好?!辫筌鼽c點頭,望著村民們又揚起了唇角。
“姐姐,我也留下助梵荀一臂之力?!蹦Φ?。
“你們之前損耗亦是不少,留下幫不得什么忙的。還是先同我一起回蒼梧之野,那里靈氣充沛些,我們早些恢復(fù)才有能力同那魔人一戰(zhàn)?!?p> 凝夕看了梵荀一眼,見梵荀并未言語十分失望。凝露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笑道:“我們便是恢復(fù)如常,亦不是那食嬰之魔的對手,還是聽姐姐的吧。”
“好吧?!蹦ο肓讼?,無奈的點點頭。
“好了,”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之事明日愁,我們也該放松放松了?!?p> 說著我率先加入到村民跳舞的隊伍中去,同眾人招手:“快來呀。”
眾人相視而笑,紛紛紛紛加入隊伍當(dāng)中。村民們本來步伐一致,可我們卻不會這舞蹈,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梵荀沒什么耐性,見許久都跟不上步伐,一甩手:“我自己跳?!?p> 說著跑到那小姑娘身旁,拍手跺腳自顧自的跳了起來,我和其他人見狀亦是不再擾亂村民們的舞步,干脆跟了過去隨心的手舞足蹈起來。
村民們笑著將我們圍在中間,又開始載歌載舞。
小姑娘伸手往腰間掛著的口袋中抓了一把,伸手一揚,紅梅花瓣登時隨著漫天隨著白雪在風(fēng)中飛舞著。
我不由得停下腳步,仰頭望著那紅白相交翩然而落,在篝火的照印下竟是美得那般奪人心魄。
心中一動,靠近小姑娘悄聲問道:“小妹妹,你在哪里摘的紅梅?”
“掌門姐姐,”小姑娘揚起紅撲撲的小臉指了指遠(yuǎn)處:“就在村外的溪水邊?!?p> 我摸了摸她的頭,笑道:“你方才唱得可真好聽,再來一曲吧。”
小姑娘露出大大的笑來,高亢嘹亮的歌聲再次引領(lǐng)起眾人的舞步。
我從這偏熱鬧中悄然退去,剛出人群便拔腿往村外狂奔,順著溪流很快來到一片怒放的紅梅林中。停下腳步,喘息著四處張望,然卻空無一人,唯有一輪圓月照耀著飛舞的雪花同紅梅相纏。
我有些失落,你,果然還是不記得么?
“阿鈴......”
轉(zhuǎn)身正欲離去,身后熟悉的呼喚將我的腳步生生止住。
這交纏的白雪和紅梅啊,我曾無數(shù)次想過同他一起欣賞的。如今我們終是在同一片梅林當(dāng)中,可我卻是那么的害怕,那么的膽怯。
我沒有回頭,亦是不敢回頭,生怕剛才那一聲只是我的幻覺。
“極像的。”他的聲音低沉下去。
“什么?”
我一怔,終還是沒忍住轉(zhuǎn)頭尋聲看去。然他的身形卻隱沒在一株紅梅樹身后,怎么都瞧不清楚。
“那時你問我,我們像不像蓋著同一床棉被牽手而眠?!彼D了頓,又認(rèn)真道:“極像的?!?p> 我蹙眉:“我沒有說過?!?p> “是嗎?”
他從暗影中走出,來到我面前停駐,目光灼灼的望著我,每問出一句便往前踏出一步。
“莫非有人見我倒下,將我抱在懷中急切的呼喚是假?有人將所剩的靈力都給了我,自己卻凍得瑟瑟發(fā)抖是假?有人失了靈力,卻還是背著我一步步往山下走去,亦是假?”
我步步后退著,直到靠在一株梅樹干上,再退后不得。
他抓住我的雙肩與我對視著:“阿鈴,你其實根本沒有那般恨我的,對不對?”
我見被揭穿了去,有些羞憤的低下頭,小聲道:“我那時被凍得神志不清了,清醒后便后悔,那時怎未將你殺了?!?p> “阿鈴,”他望著我的眼眸許久,終是嘆息一聲:“我知道你是故意說來氣我的?!?p> “我沒有?!蔽矣行佬叱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