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初次試探
他明白我是在告訴他,如若我因著破結(jié)界而消耗靈力,不巧再遇上神族之人,那時才是真正的危險。
他想了想,終是嘆息一聲,道:“你打算何時去?我陪你便是。”
“你知曉的,我不愿與你同行。”我蹙了蹙眉:“想來,大哥和傾城哥哥亦是不愿見你的?!?p> “可是......”
“不說算了,”我有些氣惱,轉(zhuǎn)身作勢欲走:“莫要以為我不知,你們到底還是防著我的?!?p> “我們何曾防著你了?”他趕忙一把拉住我的手,急道。
我轉(zhuǎn)頭冷笑:“那怎得連個訣都不愿告訴我?莫非我這魔族公主是假,魔族囚犯才是真?”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彼~前的青筋跳動起來。
我與他對視著,不發(fā)一言,只用眸中的堅決告訴他我的執(zhí)意。
許久,他終是軟了下去,緊拉著我的手腕亦是松了開,無奈道:“你附耳過來吧?!?p> 我將頭湊了過去,他微微俯身,氣息便噴在耳邊,一陣酥癢之意又撩撥起鼓聲捶打于心間。
他剛將訣說完我便急忙往后退去,誰知剛退上兩步頭皮便傳來疼痛。
定睛一瞧,一簇長發(fā)不知何時從肩滑落的長發(fā)正與他如墨般的黑發(fā)纏綿,竟是分不出彼此來。
我有些恍然,仿似見到當(dāng)初在蓬萊花園中那個被他牽手而行,臉紅心跳卻低頭暗喜的女子。
半響,他緩緩抬手將那發(fā)梢握在掌中,眸中竟起一絲光彩,一如當(dāng)初那般輕柔的喚了聲:“阿鈴......”
這一聲“阿鈴”卻將我驚得回過神。
那個女子,早已被他親手埋葬在了蒼梧淵。
蹙了蹙眉,一把他的手撥開又反手將那糾纏的發(fā)絲緊緊抓住。手中靈力化刃,毫不猶豫斬斷他的發(fā)絲,又迅速將自己的亦是斬斷。
他一怔,雙拳隨后緊握了起來,眸中的光彩消失不見,又回到一潭死水那般的深幽晦暗。
纏綿的斷發(fā)被我緊緊握在手中,仿似千萬根針一般朝我扎了過來??梢幌肫鹉蔷邆劾劾鄣娜俗遘|體,想起蒼梧淵中冰冷的墓碑。我只能恨聲道:“你忘了,我如今可是司洛的女兒,你應(yīng)喚我一聲,阿姊的。”
四周狂風(fēng)驟起,卷起飛沙走石。一黑一白兩道人身默默對視著,黑影似滔天巨浪,白影卻云淡風(fēng)輕。
須臾,狂風(fēng)漸停,一如他眸中的風(fēng)暴漸沒,連這如火的驕陽都印照不出半分光來,唯有深深的痛苦清晰可見。
他苦笑起來:“你永遠(yuǎn)不會是我阿姊的?!?p> 我一怔,他這般說是何意?難道......
不會的,我都是到了那一刻才反應(yīng)過來,他又怎會知曉呢?
我揚(yáng)起冷笑將手中的斷發(fā)隨意丟在腳下,又從上面踩踏而過。行了幾步見他未曾跟上,轉(zhuǎn)頭瞧去卻見他站在原處。
他低垂的眼眸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緒,可亦能知曉他望著的,正是腳下那散落一地的斷發(fā)。
許久,他終是嘆息一聲緩緩走到我面前,直直望進(jìn)我的雙眸。眼中風(fēng)暴似又再起,許久卻終還是歸于平靜。
“走吧,阿......”他頓了頓,還是沒能叫出那個字來。只能拳又握得緊了緊,不發(fā)一言率先離去。
司洛早已帶著左夜和宿澤在屋舍前等著,我直接無視他們,假意欣賞起屋舍來。
只見這座屋舍依舊是用干裂的石塊堆砌而成,雖說并不大,卻十分精致。屋舍外有個極大的院落,院落中百花爭艷,綠植叢生。
見我有些奇怪,左夜解釋道:“長老將陰陽島大半的靈氣都被用于此處,是以才能花繁葉茂。”
“勞民傷財。”宿澤不滿的輕哼一聲。
“怎得?不服氣?”聞言我轉(zhuǎn)頭挑釁的朝宿澤看去。
“是又如何?”宿澤瞇起眼眸亦是挑釁的朝我看來。
“那你只能忍著了,因?yàn)?,還有更勞民傷財?shù)哪?。”見宿澤恨恨的望著我,我笑得十分放肆,轉(zhuǎn)頭對司洛大聲道:“再多些奇花異草可好?我可是對蓬萊花園念念不忘呢?!?p> 蓬萊的花園能如此繁華,除了因著仙官的悉心照料外,更重要的則是因著充沛的靈氣。然陰陽島自古便無靈氣,如若真要陰陽島有個蓬萊花園,便是將如今搶奪而來的所有靈氣盡數(shù)歸于此,怕亦是難以做到。
而方才在集市上,從那些魔族的閑聊中我亦是聽說了。司洛和司鋮父子二人如今不讓魔族吸食除了神者之外的修為,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參與到九天之戰(zhàn),是以留守在陰陽島的大多人,只能按照常法吸納靈氣來修煉。
雖說我不明白司洛和司鋮既然要同神族對抗,為何又要族人用這等緩慢之法修煉??晌覅s知曉,如若他們肯將靈氣都用到這院子中來,魔族的實(shí)力提升便會大大減緩。
“你......”宿澤聞言陡然怒氣橫生,正欲上前揍我卻被左夜拉了住。
“公主,”左夜眉頭緊蹙起來:“陰陽島比不得蓬萊那般靈氣充沛,不知可否相讓一步?”
可我卻不能讓步,因著這是一個試探,一個叫我知曉我這個女兒,在司洛心中到底占據(jù)何等分量的試探。
“你們可以拒絕?!蔽衣柫寺柤鐭o所謂道:“只是我在九天之時,滄汕不但將奇珍異寶堆滿我屋子,甚至連他的祥云亦是愿意贈與我的。”
此言一出,司洛即刻變了臉色,有些慍怒起來:“他不過是在利用你,他那日可是險些殺了你的?!?p> “我知曉啊,不過我叫了他這般久的父尊,”我冷笑著,道:“怎能沒一絲半點(diǎn)的父女之情呢?!?p> 司洛臉色白了去,一想到我竟日日喚著滄汕父尊,便是氣得發(fā)抖。
宿澤指著我怒吼:“司鈴音,你不要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