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喻道：“正是。”
凌飛霜哦了一聲，擺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北悴蛔鏊?，低下頭盯著空杯看。
司明喻暗道一聲不好，咬了咬牙，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又開口說道：“其實(shí)你救了我兩次了！第一次是十五年前，在穆玉國?！?p> 司明喻本來是不想告訴她，每次遇到凌飛霜都是被她救了，他擔(dān)心凌飛霜會覺得他沒用，想著等兩個人感情更好了，互相確定心意再告訴她。
只不過這三年來，凌飛霜時常在外執(zhí)行任務(wù)，兩人見面次數(shù)也是寥寥可數(shù)，關(guān)系不咸不淡。司明喻就盤算著，要不把兩人從小就認(rèn)識的事情說了，說不定，感情還會升溫一點(diǎn)，可惜一直找不到機(jī)會。
如今，為了阻止凌飛霜喝酒，又想著這或許正是個坦白的好時機(jī)便毫不猶豫地說了出來。
“原來你是小明！”
當(dāng)年，凌飛霜救了司明喻，他自稱叫小明，凌飛霜對他是印象深刻！這輩子都不會忘！
司明喻見她記得自己，心里高興極了。卻沒發(fā)現(xiàn)凌飛霜的臉色有些莫名的晦澀。
不過，此時她的心思都在那酒頭上，也不再多說什么。只自顧倒了一杯酒，然后給司明喻和霽風(fēng)月也滿上，說道：“小明，你我此生能再遇見，實(shí)屬有緣，我敬你一杯?！?p> 說罷，一飲而盡，甚是豪爽。
而后，又倒?jié)M一杯，沖著霽風(fēng)月咧嘴一笑，說道：“樓主，飛霜能遇見你實(shí)在是太好了，我敬你一杯?！?p> 霽風(fēng)月沒有說話，他抬手將酒杯里的酒喝了干凈，然后看了凌飛霜一眼，臉上隱有笑意，為了喝口酒，想盡借口也是難為她了。
果然……
凌飛霜又道：“我今日心情很好，敬樓主和小明一杯?！闭f完，自己拿起酒壇，又將酒杯注滿了。
“我看樓主今天心情也很好啊，再喝一杯?！?p> “小明心情也不錯呢，喝一杯。”
“今天天氣好，大家喝一杯吧?！?p> “敬樓主一杯?！?p> “再敬小明一杯?！?p> “……”
“……”
凌飛霜絞盡腦汁地想著喝酒的借口，自己抱著酒壇子不間斷地往酒杯里倒酒，霽風(fēng)月和司明喻想攔都攔不住。
半壇子的酒下肚，凌飛霜的臉頓時暈紅了起來。面具下的臉滿是緋色，眼神也有些朦朧，但是卻沒有喝醉，只是喝多了，讓她的行為舉止變得比平時肆意了許多。
“來來來，再來再來。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凌飛霜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又給自己倒上了。
司明喻阻止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又喝下一杯。
再一杯下肚，凌飛霜才乖乖地將酒杯放在桌上，吐出一口酒氣，滿意道：“這酒真好喝，哈哈哈，喝了個痛快了！哈哈哈……”
她黑眸比之前更加朦朧一些，自顧自在那邊開心，司霽二人便知，她醉了。
霽風(fēng)月看了綠柳一眼，讓她將桌上的酒壇和杯子都撤了下去。
“我倒是沒發(fā)現(xiàn)，原來小霜竟然是個小酒鬼?！彼久饔飨蜢V風(fēng)月打趣道。
凌飛霜直勾勾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聽得司明喻這么說，豎起了一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放在面前晃了晃，有些委屈道：“我哪里是什么小酒鬼，你可別冤枉我……”
言畢，仍是雙眼發(fā)直地盯著前往，嘴角含笑，腰身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吵不鬧，十分乖巧。
“你不是酒鬼，為何喝這么多酒？”司明喻故意逗她。
凌飛霜眼神呆滯，仍認(rèn)真回答道：“酒好喝，喜歡喝。”
喝醉酒的人千姿百態(tài)，但是像凌飛霜這樣乖乖坐著，問什么答什么，司霽二人卻是沒見過。
司明喻玩心大起，特地挑了一些問題來問她，還示意一旁的霽風(fēng)月也加入。
“要是我和霽風(fēng)月同時掉進(jìn)水里，只能救一個，你救誰？”
“我不會鳧水?！?p> “如果你會呢？”
“可我不會！”
“假如我教了你之后，你已經(jīng)會鳧水了，你救誰？”
“救樓主?！绷栾w霜毫不猶豫回答道。
“為什么不救我？”司明喻有些傷心了，捧著凌飛霜的臉將她轉(zhuǎn)向自己。
凌飛霜眼睛半睜，面上有了疑惑的表情，“不是你教我鳧水的嗎？怎么自己不會？還要我救？”
司明喻一愣，這是真醉還是假醉？
凌飛霜也不說話，就是噙著笑，眼睛半睜著，眼珠卻呆滯，乖巧聽話得惹人憐愛。
“小霜沒醉吧？”司明喻有些不確定的問霽風(fēng)月。
霽風(fēng)月挑眉，指著司明喻問凌飛霜：“你覺得他長得英俊嗎？”
凌飛霜點(diǎn)頭。
霽風(fēng)月肯定道：“她醉了?！?p> 司明喻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阿月你……”
凌飛霜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面具下的臉頰此時一片誘人的緋紅，似是吹彈可破，嘴唇紅潤光澤，微微有些半張，配合著臉上的面具花紋，看起來即嬌憨又覺得有些可憐。
霽風(fēng)月只覺得心緊緊一縮，他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凌飛霜。不說不笑，乖乖坐在椅子上，活力全無，就像木制人偶似的，沒有靈魂。
“你為什么要戴著面具？”霽風(fēng)月問道。
其實(shí)，霽風(fēng)月是知道原因的。凌飛霜入風(fēng)月樓時，她便戴著了，問其原因，說是太丑怕嚇到人。霽風(fēng)月對此毫不在意，他要的是下屬忠于他。只要忠誠，其余的他都不在意。活在世上，誰還沒個小秘密呢？但此時，他卻希望凌飛霜可以回答，至少能開口說幾個字也比這樣干坐著好。
哪知這一問，凌飛霜的臉色變了幾變，扁扁嘴，眼圈一紅，眼淚齊齊刷刷地掉了下來。她扯著霽風(fēng)月的袖子，極其難過道：“因?yàn)樾∶髡f我丑。讓我戴上面具，不然會嚇到人的?！?p> 霽風(fēng)月星眸幽深看向司明喻，詢問道：“她認(rèn)識的人當(dāng)中，應(yīng)該只有你叫小明吧？”
司明喻摸摸鼻子，有些不確定道：“應(yīng)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