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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謀天傾

第四十四章 憋屈搶劫

鳳謀天傾 臘月.初八 2264 2020-03-05 09:33:00

  公輸魚將鳳拂與小更夫一直送到了馬車上,再三交代道:“拂兒切記,回府后,趕緊尋個周全些的醫(yī)人,將堂弟弟這里里外外的傷仔細處理才是,小小年紀,可不能讓他落下后患。”

  聽公輸魚的話音兒似乎是并未打算同行,鳳拂趕緊問道:“哎?魚哥哥,你不與我們一起回去嗎?”

  “哦,我與班九還有些其他事待辦,得遲些再回,只能將堂弟弟暫且交由拂兒你來照顧了。你這便算是幫了哥哥一個大忙。哎,怎么噘嘴呀,拂兒該不是不愿意幫哥哥的忙吧?”

  “拂兒愿意幫魚哥哥的忙,可是,拂兒更想跟著魚哥哥一起。不如,就讓丫頭們先將堂弟弟送回府就醫(yī),可行?”鳳拂一把拽住了公輸魚的袖子。

  “拂兒別鬧,你都已經(jīng)是姐姐了,瞧,堂弟弟還等著你照顧呢。”公輸魚朝后面一努嘴,順勢將自己的袖子從鳳拂手里抽出。

  鳳拂回頭,就見車廂里面的小更夫正昂著一張花貍子臉,沖她咧嘴一笑,甜甜地叫到:“姐姐!”

  三姑娘頓時一臉的黑線,不想竟莫名其妙被這小鬼頭拖住了腳,心里是一萬個不樂意,可是魚哥哥所托之事,怎能不幫,便也只能把嘴噘得更高,妥協(xié)道:“好吧,那,魚哥哥你可要早點回府呀。”

  “拂兒放心,辦完事,我便即刻回府去尋你們?!?p>  如此,好不容易才算是打發(fā)走了鳳拂等人。

  目送著漸行漸遠的車馬隊伍,公輸魚略略舒了口氣。機緣巧合救下了小更夫,本該陪其一起回去治傷,再行打算接回其師父尸身之事,但眼下還另有一事,卻是機不等人,必須得先完成,而這一事,也正是公輸魚此次春行的真正目的——

  但見她唇角一翹,說:“貓兄,晉王的招賢雅宴天下聞名,想不想進去碰碰運氣呀?許就能謀個幕僚客卿當當呢。若攀上了晉王這棵大樹,以后可就發(fā)達嘍!不過可惜呀,沒準備干謁詩文……”

  班九淡淡回道:“搶一份便是。”

  “搶一份?!”公輸魚挑了挑眉角,假模假式道,“君子要詩文,取之應有道,怎能說搶一份就搶一份……”

  班九不理她,轉身便走。

  公輸魚忙追了上去:“哎,別走??!我的意思是說,你怎能只搶一份,幫我也搶一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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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攀桃雅苑”園子里,晉王的上巳節(jié)招賢雅宴正在進行中。靡靡韶樂從里面?zhèn)鞒?,乘浮風、慰早桃,挽青青流年,甚有雅趣。

  這時,兩名華服公子從外園門口踱進來,沿著青石小徑,一路縱穿桃叢,邊走邊聊。

  “未曾想,竟會于此處遇到百里兄。禮部侍郎百里大人不是一直支持湘王的嗎,何故百里兄你會來參加晉王的招賢雅宴……”

  “嗨!父親的立場政見我從不參與,我才不在乎什么湘王晉王的呢!本公子來此,是因為聽說此雅宴上美人甚多呀,折杏苑的小娘子們都在,柳下薇也來了呢,嘿嘿……哎,甘棠兄你呢?之前工部被清洗徹查,唯甘棠兄出污泥而不染,不是已獲擢升,由農(nóng)田曹升為司造監(jiān)了嗎,此番前來,可是想著攀上晉王、更進一步呀?”

  “百里兄取笑了。當初,某之所以能躲過被清洗,也是因某呆板愚鈍、不懂趨炎,此時亦不會生出附勢之心。某此番過來,并非干謁,只是為了給滕王殿下送一物,是之前他托某尋的,適才某送去滕王府,得知滕王殿下正在此處參加晉王雅宴,便尋了過來?!?p>  “噢,原來甘棠兄竟是與滕王送物的。那滕王可是出了名的會玩兒,不知甘棠兄送過來的是何好玩意兒呀?”

  “哦,就是……”

  甘棠的話含在嘴里還未及吐出,突見一道藍光于眼前一閃,腦中景象“嗖”地一下被抽了個干凈,隨即便與旁邊那個連藍光都沒瞧見的倒霉百里公子一起,瞬間失去了知覺。

  藍光落地。班九雪立于倒地二人跟前,靜如清影,連一瓣桃花都沒有驚擾。

  公輸魚緊隨其后跳將了出來,卻是一臉的抓狂,壓著嗓音、低聲叫嚷道:“他欲給滕王送何物、作何用,正說到關鍵處,你為何不能等他把話說完了再動手?!”

  班九瞟了一眼急得摳耳撓腮的公輸魚,平靜地回道:“你說,不是真心干謁者,便可下手。”

  我?!公輸魚滿心郁卒,卻又無言以對——的確,她是說了這話,而且,從剛才這二人的對話中,已經(jīng)可以證明他們皆不是真心前來干謁者,貓兄只是在照她說的做,并沒錯——“嘿!如此說來,倒是我的錯了?!此人,是,不是真心干謁,可他是、他不是……我是說,我不是……哎呀,我跟你說不清楚……”

  公輸魚氣得咬牙切齒、語無倫次,一陣“是、不是”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而旁邊的班九,神色始終毫無波瀾,只當她是間歇性抓狂病發(fā)。

  這劫搶得,真真是憋屈!

  可憋屈歸憋屈,該做的事還是得做,遂,公輸魚也只得念念寬心經(jīng)、暫壓郁悶,抓緊時間去翻地上那二人的衣衫袖袋。

  百里公子的袖袋里,除了名帖和一卷裝模作樣用的干謁詩文之外,全是金葉子、銀鍰子??磥恚Y部侍郎家的這個二世祖,果真是抱著逛折杏苑的心、奔著小娘子們來的。

  公輸魚將名帖和那卷干謁詩文交與班九拿著,那些金銀則是全都塞進了她自己懷里。

  至于甘棠,公輸魚搜得更細致了,若非不便,將其扒光了的心都有,卻只搜出了一張名帖、幾張公務票據(jù)和數(shù)樣隨身配飾物,并沒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特別物件兒。

  ——奇怪,他明明說是來與滕王送物的,怎會沒有呢?

  公輸魚不解,站起身來,擰眉看著躺于地上的這個人:第一次聽到甘棠這個名字,是在姑丈辦理城門樓工程貪瀆案的時候,查得這個人是整個工部唯一不貪不瀆、不同流合污的人。這樣刻板迂腐之人,如何會與荒唐不羈的滕王扯上關系?滕王托他找什么東西,重要到他竟會追到這里來送?是滕王要用在晉王這招賢雅宴上的嗎?莫不是,今日,滕王又要有何大手筆……

  正在思量間,忽聽外園門口又有腳步聲近前,公輸魚與班九趕緊將地上的二人拖走,安置在了偏角處的一個涼亭里,并將二人擺出閑坐休憩的姿態(tài),如此,即便有人經(jīng)過,也不會生疑了。

  收拾妥當后,他們便拿著搶劫來的名帖與干謁詩文,大模大樣地朝著內(nèi)園門禁走去。

  沒錯,這里不僅是外園門口有一隊護衛(wèi)守著,里面的內(nèi)園,還另設有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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