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兒做了個夢,夢里一片虛無,她站在白茫茫大霧中,沒人,沒聲響,只有無窮的寂靜,她呼喊兩聲,只有她的回聲。
“這是哪,有人嗎?!边@里很虛無,縹緲。
林薇兒坐下,腦子漸漸變空,又慢慢被填滿,填滿的是慕容馳謙那張令人生畏的臉,她不敢承認(rèn),她對慕容馳謙有多恐懼,前一天還在同一寢殿休息,一張桌子吃飯喝酒,轉(zhuǎn)眼間他就變成劊子手,把她生吞活剝,她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戰(zhàn)爭,無數(shù)次險象環(huán)生,無數(shù)刀光劍影,她都挺過來了,到最后被枕邊人害死,一想到這些,她背后冷汗直流,她怕。
“不要,不要,快走,快走,蘊黎,快走?!绷洲眱簤糁袊艺Z不斷,慕容維楨被她吵醒,發(fā)現(xiàn)她夢魘,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額頭上不停的冒冷汗:“薇兒,薇兒,你醒醒,醒醒!”他不敢大聲,怕嚇到林薇兒。
白霧中的林薇兒聽見有人叫她,她站起來,是誰,誰在叫她,這個聲音她很熟悉,名字就在嘴邊卻叫不出來。
“薇兒,薇兒!”慕容維楨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頓時慌了手腳,朝外門外大喊:“來人,快來人!”潔楠聽見動靜,穿上衣服跑過來:“主子,怎么了?”推門而入,看見慕容維楨先是一愣:“參見殿下!”
“薇兒夢魘了,你可有辦法!”慕容維楨急的滿頭大汗,他從小到大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手足無措。
“夢魘?主子怎么會夢魘?”潔楠撲到林薇兒床前,瞧她滿臉冷汗,嘴里不斷低喃,可不就是夢魘嗎。
“殿下,夢魘之人不能大聲叫醒,可怎么讓主子醒來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去找大夫!”潔楠也慌了,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急匆匆的站起來想找大夫。。
“不要去,現(xiàn)在太晚了,要是從林府找大夫定會鬧的一府不寧,你去寫信,飛鴿傳書給柏啟,讓他華老來?!蓖饷娴拇蠓蛩挪贿^,把飛鴿的銀哨子給潔楠,慕容維楨握住林薇兒的手,這是第一次他感到無助,比他自己毒發(fā)還要無助。
潔楠立刻寫信,剛要吹哨子,就聽見林薇兒大呼:“不要!”撕心裂肺的叫聲傳來,林薇兒驚恐的從床上坐起來,周身都被汗水打濕。
“主子,你醒了!”潔楠放下手了的東西趕緊過來,林薇兒腦子有一瞬的放空,耳邊是慕容維楨和潔楠焦急的聲音,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看見慕容維楨放大的臉,看見他,林薇兒哇的一聲哭出來,不知道壓抑多久情緒,一下傾瀉而出,一邊哭一邊喊,潔楠早就傻眼了,主子是怎么了?難不成做噩夢了?就算做惡夢也不用哭的這么慘吧。
潔楠進(jìn)退不是,慕容維楨心疼的抱住她,任由眼淚鼻涕落在他身上。
“把信寄出去,你也出去!”他的薇兒愛面子,這么狼狽的模樣他一個人看見就夠了。
“是,殿下!”潔楠麻利的退下,把飛鴿送出去,守在門外不近不遠(yuǎn)的地方,能保證主子叫她,她能第一時間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