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一起好難

　　花秋瑟安靜且面無表情地把一杯一杯香醇的美酒灌進自己的嘴里。她此時此刻只想喝醉自己，不想再想任何事情。已經(jīng)好幾個月了，她日日緊繃著一根弦，她的楓哥哥讓她牽腸掛肚，痛苦難耐。今天她終于知道，他的楓哥哥沒死，她太開心了。

　　花秋瑟心里竊喜，只要他的楓哥哥還活著，就是對她最大的慰藉，她便沒有什么渴求了?；ㄇ锷M情地喝著，毫無顧忌地喝著。她時而笑出聲來，時而流下淚來，李瑁見狀勸她不要再喝了，說道：“玉環(huán)，別喝了，一會喝醉了成何體統(tǒng)，有損王妃形象，本王很是難堪的，玉環(huán)你……”

　　花秋瑟不愿再聽李瑁多說哪怕一個字，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忍無可忍，便一把抓住面前那精美艷麗的桌布，掀翻了面前的美酒佳肴無數(shù)，哭著對李瑁說：“都怪你，是你……我這輩子再也不配有人愛了，對……我不配，我不配，哥……我的好哥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呀！我該怎么辦？我完了，楓哥哥是不會原諒我的，不會原諒我的，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

　　李?？粗騺黼[忍柔順的玉環(huán)，今日越發(fā)的任性，也無可奈何。他低頭抬起眼睛看了看他的父皇，生怕玄宗責怪他。沒想到的是，玄宗面露喜色，龍顏大悅，并無一絲責怪之意，李瑁十分不解。

　　玄宗此時看著眼前的玉環(huán)，她唇紅齒白，滿臉泛起了像桃花一樣的粉紅色，一襲長紗裙，一身的華麗衣帶隨風擺動，宛若畫中走出來的仙女一般，讓人仿佛置身仙境。玄宗看呆了，他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

　　李瑁見狀，心中一驚，他心中突然隱隱地冒出了一個念頭，可他并不愿意去相信。他想：不會的，父皇怎么可能對他的兒媳婦有非分之想呢？絕不可能的，玉環(huán)是我的王妃，誰也別想把她帶走。

　　李瑁正在胡思亂想，心煩意亂之時，忽然聽到玄宗用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說：“瑁兒，既然玉環(huán)醉了，便不宜在此處久留，快快扶她去梨園玉泉殿稍加歇息，莫要讓玉環(huán)著涼了，快，快去，為何還愣著？”

　　李瑁聽到玄宗的話，他不敢違抗，可是他心里卻十分惱怒，不可遏制。

　　梨園的玉泉殿乃是皇家貴族中皇帝的御用偏殿，只有皇帝的妃嬪方可進入侍候，其余女子無論身份高低貴賤，皆不能入內(nèi)。今天竟然讓玉環(huán)去皇帝和他的妃嬪們才可以進出的偏殿休息，玄宗的意思昭然若揭。李瑁是要親手把到手的長安城第一美女送給他的父親，他心中十分不舍，心中惱怒一時讓他走路都跌跌撞撞的，可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玄宗看出了兒子心中的不滿，忙令高力士去攙扶玉環(huán)，并且示意讓李?；氐较g，有話對他說。

　　原來玄宗對玉環(huán)早有愛慕之意，苦于總是沒有機會讓她能夠做自己的妃嬪。不成想今日玉環(huán)醉酒正是大好時機，玄宗近日來苦苦等待的機會終于來了。無論玉環(huán)如何，他都要把玉環(huán)留在他的身邊。此時席間閑雜人等一概被高力士支開，只剩玄宗和李瑁二人四目相對。

　　李瑁壓著心中怒火小心翼翼地說：“父皇您是愛護兒臣的，多謝您的愛護，我替玉環(huán)感謝父皇照顧。我……我就在這里等著玉環(huán)，她醒了……我就和她一起回王府……”

　　李瑁心中雖然已經(jīng)猜到了結果，可是，他仍然不愿相信那是事實。

　　唐玄宗用手輕輕地摸了一把胡子，他咳嗽了兩聲，但是他并沒有看一旁悵然若失的李瑁。

　　玄宗若有所思地說：“瑁兒，你先王府吧，玉環(huán)醒了酒，我自然會派人送她回去的，今天陪父王飲酒，你也累了，去吧，回去休息……玉環(huán)朕會照顧好她的，你就不要管了?！?p>　　李瑁聽到了玄宗竟然毫不隱諱地說出了圣意，他本想父皇看到他的面子上可以讓他等玉環(huán)，可沒有想到，父皇竟沒有絲毫讓玉環(huán)回王府的意思，看來玉環(huán)是再也不能回王府了。

　　李瑁心中十分惱怒，臉色難看。

　　玄宗見狀，他又說了一句：“瑁兒，父皇知道你的心意，放心，以后父皇一定會補償于你的，快快回宮歇息！”說完，玄宗拂袖而去。

　　李瑁呆呆地站在那里，他看著玄宗離去的背影，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此時高力士走到他的身邊說：“殿下，您不必過于執(zhí)著，陛下定會為您另覓佳偶的，還會有金銀綢緞賞賜無數(shù)。不要為了一個女子違抗陛下不是，孰輕孰重您自己掂量吧？”

　　李瑁心中又是惱又是羞，他恨自己無能，恨自己竟連心愛之人都無法擁有，真是悲哀至極呀！皇命不可違呀！他有氣無力，一搖一晃地離開了梨園……

　　花秋瑟此時酒勁正盛，竟沒有一絲睡意，她心中五味雜陳，情緒激動到無法自拔。她多么想見葉清楓，卻又不能。她想他的楓哥哥一定受了許多的苦，她有許多問題要問他，有很多話要對他說……

　　果然是酒后吐真言呀！花秋瑟的一番酒后之言差點給葉清楓引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