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銀鱗甲的守衛(wèi)分立大門兩旁,一動不動的樣子就像是栽種著的樹木,身軀挺拔。
可以看得出來這里是極為森嚴的地方,要知道陸逸這一路走來也沒遇見幾個巡邏的,結(jié)果這里倒好,直接就聚集了十來二十幾個。
這里肯定是什么非常重要的場所,所以才能得到如此這般重視。
而此時前面帶路的那位公公則沒有了像先前在搬貨那里面對守衛(wèi)那么自如了,看他亦步亦趨的姿勢,動作顯得頗為拘謹,就知道他很小心。
在兩邊守衛(wèi)的森嚴氣勢下,公公來到大門前,然后再次拿出那之前的令牌,只是與之前相較不同的是,之前他是單手比劃,現(xiàn)在是雙手供上,一副恭敬的模樣。
接過令牌是一只區(qū)別于其他守衛(wèi)的守衛(wèi),他的體型看上去比一般守衛(wèi)要大上好幾圈,能夠看出來他別在腰間的刀明顯與其他守衛(wèi)有所不同。
舉手投足間牽動著的鱗甲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帶動著他腰間的刀也沉吟著,仿佛隨時準備戰(zhàn)斗一般。
令牌被這個守衛(wèi)用兩指直接捻了起來,令牌的大小對于他的體型來講倒像是一個成人拿著小孩的玩具。
站在遠處的陸逸看著這一幕,這守衛(wèi)頭子的眼中是呈現(xiàn)出幽幽藍色火焰的,不斷的燃燒著,不斷的搖曳,跟他們這些小太監(jiān)完全不同,跟一般的守衛(wèi)也有非常明顯的區(qū)別。
片刻,守衛(wèi)頭子非常隨意的將手中的令牌扔給了公公,這樣隨意且突然的動作,倒是讓公公有點手忙腳亂。
雖然他確實可以準確無誤的接住,但是似乎是在這守衛(wèi)頭子的作用下,他的動作顯得有些遲鈍。
守衛(wèi)頭子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轉(zhuǎn)身走到門前,然后雙手一撐直接將大門給推開了,他沒有讓其他守衛(wèi)動手,而是自己親自操作。
一旁哆哆嗦嗦的公公明白意思,趕忙招呼陸逸他們將車拉過來。
陸逸他們當(dāng)然也不敢怠慢,紛紛都賣出力氣將車推動著,如此這樣,在前面的陸逸倒是輕松了一些。
那些小太監(jiān)此時為何這般突然賣力?
當(dāng)然是為了快點遠離這里,守衛(wèi)給他們的感覺非常不好,能夠感受到有股處于本能的畏懼在體內(nèi)瘋狂滋生。
而這里對于他們來說,恐怕還不如待在開水房面對監(jiān)工。
木車行進相較之前快上了太多,所以眾人也很快的將車拉到了大門前。
走進大門,陸逸感覺自己體悟到的是另一片天地,這是一個大廣場,就好像第一次去故宮,自己身處在太和殿前的大廣場一樣。
這里非常寬廣,可以說是非常宏偉。
陸逸他們進入廣場的方向是側(cè)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雕梁畫棟的大宮殿,矗立在他面前,如此巋然不動,仿佛一座大山。
此時這座大山就像泰山壓頂,直接壓在他的心上,震撼,異常震撼,這座宮殿不是太和殿。
而更像是一座需要登上成百上千步臺階的祭壇,由此顯得宮殿又頗為縹緲,仿佛下一刻就要神隱。
當(dāng)然引人注目的并不是只有這座宮殿,殿前廣場上面擺放著的大大小小的鼎就非常惹人眼。
這鼎群一眼望過去是如此雜亂無章的擺放著,但是若是仔細看上幾遍,便可發(fā)現(xiàn)其中似乎蘊藏著某種玄機,當(dāng)然這種玄妙,陸逸肯定是無法參透的。
能夠非常直觀的看到中央的一座大鼎明顯有別于其他周圍的鼎,單就體型而言,就大上很多,而上面密布的花紋圖騰活靈活現(xiàn),斑斑熒光閃爍在鼎身,鼎上面似乎粘粘著什么東西。
在初曦的光中,這些鼎就好像一個二個涂上了藍色熒光粉,倒是頗為漂亮。
而就在陸逸注意這些大鼎的時候,他依稀看到隔著整個大鼎群的另一邊,也就是廣場的對面有所異動,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細細索索的移動著,由于天并不明亮,陸逸看得也并不真切。
“韓綜,韓綜,你快看看,對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動?”陸逸低聲對著韓綜說道。
由于那位公公在后面監(jiān)視,陸逸自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喊韓綜。
不過還好的是韓綜聽力還算是不錯的,在陸逸喊他第一遍的時候,他就聽清楚了,就順著陸逸的指示朝著遠處看去。
整個天空真的很昏暗,再加上一朵調(diào)皮的云遮住了對面的光,產(chǎn)生的陰影直接打下來成為了那片區(qū)域的保護色。
韓綜瞇著眼睛,這活像是一個近視的人拼命的想要看清楚看不清楚的事物一樣。
“不行!看不清楚?!弊詈箜n綜放棄了,距離遠,天空昏暗,再加上天公不作美,幾乎所有不利因素都在。
“或許是另外的運輸貨物的人吧!畢竟他們出現(xiàn)在另一側(cè)?!?p> 韓綜做出的推測倒是非常符合邏輯,如果有兩個隊伍護送貨物,只是安排他們走的不同的道,那這就很正常了,畢竟他們也不可能知道上面到底安排了幾個隊伍。
陸逸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面,便留下一個心眼,然后轉(zhuǎn)身開始卸貨。
堆放貨物的地方是一個小地壩,離這些鼎倒是不太遠,不過地壩上面的痕跡能夠看出以前肯定也堆放過不少的東西,有幾塊地磚有明顯的磕碰以及凹凸、開裂。
鼎群、貢品、宮殿,一個個信息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但是思緒卻并沒有清晰起來,反而被攪得越來越亂,尤其是另一側(cè)出現(xiàn)的送貨隊。
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越思考細節(jié),他心中的疑慮就越深。
比如,如果另一側(cè)也是送貨隊,那么為什么在搬運貨物的地方?jīng)]有遇見他們?
還是說有另外暫放貢品的點,如果是這樣,那么這更加奇怪了,為什么百姓要獻上這么多貢品?
再說了,這個百姓集體獻貢品的行為本身就可能是個疑點。
裝貨很慢,卸貨倒是輕松了不少,尤其是陸逸這樣一邊思考,一邊卸貨,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這些貢品就已經(jīng)卸完了。
主要還是那些小太監(jiān)給力,他們似乎很恐懼這個地方,面目露出慌張之色,促使他們手腳麻利了不少。
“陸逸!走了?!?p> 韓綜走到沉思中的陸逸的身邊,提醒他,他們該去運送下一批的貢品了。
陸逸回過神,但是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思考那些奇怪的地方。
韓綜自然注意到了陸逸,但是他并沒有說什么,既沒有問陸逸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
一次、兩次、三次,陸逸他們的“運輸隊”運輸了三次才將貢品送完。
最后守衛(wèi)頭子將大門鄭重的關(guān)上,自己則嚴肅的站在大門前,仿佛時刻都在提防有人闖進去。
這樣的行為顯然不是正常的,其他地方守備不怎么嚴,這里,一個殿前廣場卻是“重兵”把守。
不尋常,這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
大鼎、貢品、重兵把守,總總跡象表明這里肯定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陸逸等人回到開水房,那位公公也一言不發(fā)的走了,臨走前并沒有說什么需要保密之類的話。
而對于其他小太監(jiān)而言,這次運送貢品的行動倒像是一場有驚無險的插曲,以后該劈柴劈柴,該燒水燒水。
而對陸逸來說,他更想知道殿前廣場那些布置到底是要用來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