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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葉記

第九十三章 死斗

尋葉記 走江化龍 4009 2020-03-17 21:32:21

  第九十三章死斗

  巨大的劍芒虛空落下,黃裳心頭一顫,不敢硬接,側身閃過。

  劍氣在地面上劃開一道長長的裂痕,氣勢如虹。

  黃裳目露兇光,不退反進,手中匕首直奔少年咽喉。

  葉凡似有所感,腳下一頓,身子微微向后仰起,險險避開這兇險的一擊,隨即立馬提劍上挑,眼看就要切斷對方手臂。黃裳眉頭一皺,反手握刀,順勢架住黑劍劍刃,抽身后退,刀劍相交,劃出刺目的火星,雙方再次拉開距離。

  黃裳微微喘息,眼神驚疑不定。他能感覺到對方的修為應該還停留在三境的底子上,可為什么會有如此高強的戰(zhàn)力?與先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隨即他的視線落在那造型古怪的黑劍之上,心神一動:“難不成是這劍的古怪?”

  黃裳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測,眼神不覺變得炙熱起來。一柄能提升宿主近兩個等級的神兵,足以讓任何一個山上修士都為之瘋狂,有了它也就意味著同境之內(nèi)將再無敵手。

  黃裳面目猙獰,嘴角冷笑:“現(xiàn)在我正是越來越佩服自己的決定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樣的寶物留在你的手里真是糟蹋了?!?p>  言畢,黃裳整個人氣勢陡然一變,渾身罡氣爆涌,如排山倒海般沖來。

  葉凡手握黑劍,屏息凝神,目光澄凈。這一戰(zhàn)他絕不能輸,哪怕此刻全身的骨頭都在嘎嘎作響,每一塊肌肉好似都在悲鳴。

  可少年心中執(zhí)念堅定:只要此身不滅,必然奮戰(zhàn)到底!

  三境對五境,這本該是場實力懸殊的戰(zhàn)斗,結果也該毫無懸念??梢驗橐槐鷦Φ某銮?,使得戰(zhàn)局的結果開始向著不可預知的方向發(fā)展。

  黃裳修為高深,真氣充足,每一刀,每一拳都迅疾剛猛,勁道十足。

  葉凡手中的劍同樣霸道無比,劍勢大開大合,每一次揮砍皆有崩山之勢。

  雙方也不知是否是意氣用事,都死戰(zhàn)不退,招招都是硬碰硬,直至雙腳都深深嵌入泥地里,也猶未自覺。

  又是一次激烈地對招,強大的氣流使得地面都被掀起,雨水紛飛,雙方各自被震退數(shù)步,地面上更是留下了兩條長長的足印。

  黃裳喘息加重,汗流浹背,真正的生死之戰(zhàn)確實不能和宮中武官的喂拳相提并論,每一次出招都必須足夠謹慎,不能給對方任何可趁之機,無論對體能還是精神,倒是不小的消耗。

  而葉凡同樣不好受,嘴角溢出血跡,除了體力和精神的消耗外,他還要忍受自己的五臟六腑仿佛隨時都要被自身真氣擠碎的痛苦,雙方的每一次碰撞都讓他的身體面臨崩潰,感覺如五馬分尸一樣,唯一差別就是一個是往外拉,而另一個則是往里壓。

  黃裳深深吸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個三境武夫逼到這等田地,使得他過往十幾年來樹立的天之驕子的自傲悄然崩塌,也更堅定了他心中所想:這個人必須趁現(xiàn)在除掉,決不能留!。

  “不得不說,你真得很耐打。”黃裳作勢甩了甩發(fā)酸的手腕,興致缺缺道。

  葉凡沒有回答,只是一雙眼睛牢牢盯著對方,手中的劍也在一點點握緊。

  黃裳見對方?jīng)]有被自己故意露出的破綻所迷糊,不禁撇了撇嘴:“真麻煩,韓伴伴還是交給你了,替我殺了他!”

  葉凡眉頭一皺,緊盯住對方的眼睛,發(fā)現(xiàn)男子的目光確實已經(jīng)越過自己,看向身后的方向,便下意識地眼神微移。

  “就是現(xiàn)在!”

  黃裳心中冷笑,到底還是自己技高一籌,手腕抖動,匕首就宛如毒蛇般脫手而出,他隨即又將全身的力量灌注腿上,一聲炸裂,便如炮彈般沖了上去。

  葉凡心知不妙,提劍護住面門,下一秒匕首就重重撞擊在了黑劍的劍身之上,可這片刻的遲疑,也讓黃裳攻占了腹地。

  黃裳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對手中門大開,此刻不出拳,更待何時?

  黃裳借助沖刺之勢,沖到葉凡身前,一個蘊含五境武夫修為的拳頭直接砸向少年胸口,若是砸實了,必然是個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葉凡仿佛忘記了思考,手中黑劍嘶鳴不止,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他抬起右腿,自上而下踩在了對方的拳頭上,并未硬接,而是借助這上升的力道,順勢高高躍起,后翻,倒立半空,于空中斬下一劍。

  “噗!”

  鮮血噴灑,很快被雨水浸染,黃裳連退數(shù)步,看著胸口的劍痕,滿臉驚駭,難以置信。

  少年飄然落下,拄劍單膝跪地。

  “你究竟是誰?”

  黃裳咬牙道,心中頭一會兒有了些許怯意,那揮劍的動作渾然天成,仿佛身經(jīng)百戰(zhàn),根本不是一個只有三境的武夫能夠做得出來的。

  葉凡站起身來,微微喘息,他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憑著一種似曾相識的直覺,順勢而為。

  見少年不回答,且殺意依舊。黃裳心中的怒氣漸漸被退意所取代。

  “這小子修為古怪的很,再這么耗下去,對我實在不利,不如先行離去,等改日帶上韓伴伴再來取他性命?!?p>  黃裳心中有了計較,便不打算再與少年死斗。他貴為一國儲君,身份高貴,如何能與這山野之人以命換命,實在不值當。

  打定主意后,黃裳虛晃一槍,一拳砸在雨幕中,無數(shù)雨滴頓時化作暗器,射向葉凡。

  葉凡揮劍將之擊碎,再看時,黃裳已經(jīng)向著城內(nèi)飛奔而去,看樣子是打算去搬救兵了。

  葉凡豈會放他離開,小葉子的仇他一定要報,不在明天,不在后天,就在今日,此時此地!

  葉凡握緊黑劍,不管駝背老人先前的告誡,凝聚劍中的雷霆之力覆蓋全身,下一秒,頓時化作一團雷光消失在了原地。

  黃裳正在全速奔逃,他有自信憑他五境的修為,一定能輕易甩開身后的人,只要先一步找到韓伴伴,到時就是那少年的死期了。

  可前方突然涌現(xiàn)的一團雷光打破了他的幻想,少年攜雷霆之勢,揮劍斬來。

  黃裳避無可避,只得出拳護身,凝聚罡氣全力招架,結果被那雷霆一劍劈個正著,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飛而去,一連在泥地中翻滾了好幾下,黃裳才極為狼狽地起身,雙臂顫抖不止,鮮血淋漓。

  遠處,少年的模樣更是凄慘,渾身浴血,無數(shù)的血珠從他身上的毛孔中溢出,整個人宛若地獄中的惡鬼。

  雨水伴著血水沖刷而下,他一步步走來,腳下卻是一片殷紅。

  黃裳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仿佛少年的每一步都踏在了他的心門上,那微弱的腳步聲就是死亡來臨前的倒計時。

  “你還有多少血可以流,我不信你真死不掉!”

  在恐懼的驅(qū)使下,溫文爾雅的黃婷國的太子也不禁變得瘋狂起來,他猙獰地嘶吼著,似乎是在為自己打氣。

  自己傷得比他輕,體力比他好,修為比他高,不管怎么看,最后會活下來的一定會是他自己!

  少年沒有回答他的話,一如既往的沉默。他手中的劍很沉,卻不愿放下。他腳下的路走得艱難,卻不愿停止。

  因為他還有未做完的事,要去完成。

  隨著葉凡的慢慢靠近,黃裳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他不覺得自己是在害怕,只是有些不解。為何明明他才是占據(jù)優(yōu)勢的一方,可到頭來反而像是個弱者。

  ——————

  李府內(nèi),年輕道人搖了搖頭:“看來是我的期望過高了,那人不過是搶了些凡人生機,強行提升了些體能,就將你嚇成這樣。罷了,還是再幫你一把吧。”

  年輕道人揮了揮寬大的揮長袖,禁制解除,李府內(nèi)頓時飛出一道身影,急向破廟方向而去。

  李儒看得真切,忍不住沉聲說道:“如今再讓那姓韓的老太監(jiān)去,真不怕是火上澆油嗎?”

  年輕道人回到棋盤邊,在空蕩蕩的棋盤上落下一子道:“就怕這火燒得不夠大,所以才要添上一把。”

  李儒皺眉道:“你若真要殺他,只需動動手指即可,何需繞這么大的圈子,甚至不惜賠上整個木子城?!?p>  年輕道人攏起衣袖,再落一子道:“當年與那四人約定,答應給那人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所以他們才肯出手相助。只是你也知道,那人犯下的罪實在太大,放他出來就要給三座天下一個放心的交代,所以這機會也不是說給就給的,得經(jīng)個考驗?!?p>  李儒問道:“什么考驗?”

  年輕道人撇了對方一眼,說道:“看他會不會再走當年的老路,為了一個人而不顧眾生的生死!”

  李儒眼睛微微瞇起,問道:“要是他還是老樣子呢?”

  年輕道人哈哈一下,沉下臉毫無感情道:“那就只好再殺他一次嘍。”

  年輕道人說到這,不禁嘆息一聲:“畢竟,他的大道對這個世界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p>  年輕道人驀然抬首,兩人四目相對,他笑道:“你說是不是呢,司徒老弟?”

  李儒眼中閃著詭異的圖案,神情恍惚,仿佛變了一個人,以一種揶揄的口吻說道:“多年不見,棋力見長啊?!?p>  年輕道人微微一笑:“好歹也是好棋之人,和你下了這么久,總該有些長進的。倒是我有些好奇,你是何時知曉我會來此設局的?”

  ‘李儒’回答道:“天下沒有無緣無故地賭局,要么為名,要么為利。我這人好賭,所以對風水很看重。李儒的那盤【蚍蜉】有些意思,恰巧當年與你這道家二祖下過一局,就掐指算了算,好在我的賭運一直不差,還真讓我算到了。”

  年輕道人搖頭苦笑:“難怪師祖說你可眼觀天,心可謀地,這一觀一想間,便可知天地大道,布起局來更是神鬼莫測,若非跟錯人,而是入了我道家,該是個能立教稱祖的人物?!?p>  ‘李儒’搖搖頭,想要喝酒,卻發(fā)現(xiàn)懷里沒有酒壺,只好咂咂嘴道:“這些年你那些徒子徒孫的馬屁我聽了不少,能得你道老二一句肺腑之言,還是新鮮事,當浮一大白??上]酒,要不你去給我買上一壺,不用多好,你師兄的‘瓊漿玉露’就挺不錯的?!?p>  年輕道人哈哈大笑,也不怕對方的調(diào)侃,只是有些疑惑:“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乖乖走這棋路,還躲到北海,將自己摘個干凈,真不怕那人過不了這劫,就這么白白死嘍?”

  ‘李儒’搖搖頭,說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年輕道人啞然,回了句:“地勢坤,他可未必會厚德載物。”

  ‘李儒’坦言:“我對他有信心?!?p>  年輕道人不置可否:“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p>  ——————

  大雨之下,少年每走一步,黃裳便下意識地后退一點,也不知是不是這雨水的緣故,他竟有種莫名的寒意襲上心頭,幾次握緊雙手,卻始終無法出拳。

  就在黃裳心情復雜,打算殊死一搏時,天空驀然落下一道人影,將地面砸個稀碎。

  “殿下,老奴救駕來遲,還請恕罪?!表n貂寺單手撫胸,恭敬行禮。

  看到來人,黃裳竟有種喜極而泣地感覺:“來得好,不算晚,韓伴伴快將這小子殺了,就是大功一件!”

  韓貂寺疑惑抬頭,以往殿下可從未有過如此急切的口吻,只是當他抬頭時,卻是差點嚇得魂不附體。眼前之人真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黃庭國儲君嗎?為何滿身傷痕,面目全非,那猙獰的模樣哪里還有一點皇家子弟的風范。

  “殿下,您的臉?”韓貂寺顫聲道。

  黃裳知道自己如今的凄慘模樣,這也都是拜眼前這小子所賜。如今有了憑仗,他那被恐懼所壓制的怒氣從新提了上來。

  “別廢話了,我要你立馬殺了這小子,我如今這副樣子也全是拜他所賜?!?p>  韓貂寺聞言大驚,再看傷痕累累的葉凡時已是滿臉殺氣。

  “膽敢傷我黃婷國皇儲,老夫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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