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嚴重，是什么意思?”
李琦自言自語。
事情再嚴重還能有全球王牌的事嚴重？
他發(fā)信息給田飛飛，剛好她還沒出發(fā)。李琦把吃飯的時間推遲了一個小時。
自己從車庫上樓，進入會議室，見正對面坐了一排的領導。
蕩仔縮在角落里垂頭喪氣，一看就是被訓得不輕。
“小李，你這是下班了？”對面的領導都發(fā)出輕微的嘲笑聲。
嘲笑針對的是他哪一點，誰都知道。
“是啊，下班了，你們叫我我又回來了?！?p> 李琦回答的義正言辭，對面的那些人，早把到點下班默認為是不符合公司道德的行為。
既然如此，那就沒臉沒皮一下。
隔壁項目組的負責人、公司技術部經(jīng)理趙國清了下嗓子，對眾人說：“我們組的工作都是飽和的。如果一個員工的工作不飽和，就要思考兩種解決途徑：第一，讓這個員工的工作飽和起來。第二，看看他的薪資待遇，是否符合他的工作時長。如果不符合，我們是不是要考慮對他的薪酬做出一定的調整?！?p> 負責前端的趙國，是公司的投資人之一，這些話聽著是對所有人說的，實際是在影射李琦。
李琦站在會議桌子對面，皮笑肉不笑，他心想：“你們說十個小時是飽和，那就十個小時。你們說十二個小時飽和，那就十二個小時。什么都由你們定，跟強奸犯給自己判刑一樣不靠譜?！?p> 王總環(huán)顧眾人，點開投影儀上的PPT。
“現(xiàn)在我們開產品運營需求溝通會議，為了不耽誤大家的工作，我們放在下班的時候開。現(xiàn)在是八點三十五，有的技術兄弟還要回去趕需求，我們快審快過，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p> 李琦被審核的重點是拉新的數(shù)量。
PPT上的數(shù)字他從來不看，公司內部默認，PPT上寫的數(shù)字是給領導看的，誰都知道完不成，但要寫一個信心的數(shù)字出來。
現(xiàn)在領導要聽的是實際的拉新估值。
劉經(jīng)理率先發(fā)問：“你發(fā)給王總的郵件，我看了，為什么軟文推廣的效率這么低。我們的競品閱讀量和轉化率可沒這么低哦?！?p> 李琦：“很簡單。競品媒體號的粉絲基數(shù)是我們的十倍，他們的微博又有前幾款爆款做支撐。至于我們的公眾號粉絲為什么這么少，應該問一下專門負責這個的運營?！?p> 劉經(jīng)理：“原因都是別人的，你就不反思你自己？”
李琦笑了：“平均換一款產品，公眾號就換一批內容。粉絲流失量大，喜歡戰(zhàn)棋類的看到RPG的文章，喜歡FPS的過幾個月看到了全是劣質頁游的文章，這算是一個原因吧。不過這些事都發(fā)生在我入職之前?！?p> 趙國發(fā)話：“你的理由倒是很多。我要聽聽你的拉新計劃。我對事不對人，李琦，我覺得根本完不成目標！”
李琦道：“最大的流量在最好的應用市場上，這些都需要花錢。預算有限的前提下，我只能盡量保證PPT目標的40%?！?p> 幾個評審大致的算了下，發(fā)現(xiàn)目標介于危險和保守之間。
最后的問題被王總監(jiān)扔了出來：“你要是完不成怎么辦？”
“完不成……我也不知道?！?p> 王總監(jiān)：“我們要看到你的信心，看到你的態(tài)度，更要看到你的能力，現(xiàn)在你告訴我，目標，完不成怎么辦！你不要跟我說完不成就辭職，這些小手段你前面的人已經(jīng)用過了！”他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目光仿佛要噴出火來。
李琦對這一套早就爛熟于心，當年剛畢業(yè)的時候沒少被那一套糊弄。
“我會盡力而為，完不成的話當然還是聽公司的，公司說怎么辦，我就怎么辦?！?p> 他把皮球扔回去，完不成怎么辦這種話，他自己是不會說的。
王總監(jiān)指了一下對面角落，一個公司市場部的女生，正縮在那不太開心的樣子。
“小雷剛入職半年，但人家表了決心，要是月底完不成業(yè)績。她愿意穿著內衣圍著公司跑兩圈，你的決心和態(tài)度在哪里？”
市場部的小雷臉上通紅，把臉埋進筆記本上，十幾種不同的目光，全都落到她身上。
李琦咬緊牙齒，臉上是詭異的笑容：“我要是完成了，你會按你說的，最高日活超過十萬多少，就給我發(fā)多少獎金嗎？”
這下，不止評審的領導，連列席的員工都笑了。
技術部的趙經(jīng)理抱著膀子，看著李琦離開的背影，冷冷地道：“就他那點伎倆，還想賺大錢？他要是能掙到錢，我把鞋吃下去。”
。。
李琦沒在公司久留，直接去約會地點和田飛飛吃飯。
這個點正是上京的下班高峰期，一排排汽車緩慢行駛在每個路口，又在每個紅綠燈后堵上三五分鐘。堵得如同便秘。
心中懊惱，李琦開啟了自動駕駛模式。
這個時代的自動駕駛必須開啟內部監(jiān)控，為了斷定自動駕駛模式出了事故誰來負責，駕駛系統(tǒng)將會對車內也進行錄像監(jiān)控，監(jiān)控錄像輕易不得刪除。所以李琦一般情況下不愿意開啟這東西。
好不容易按時趕到約會地點，田飛飛也是剛坐下么多久。
白天發(fā)生的幾件事讓他心情極度不好，所以吃飯的時間十分沉默，田飛飛起先還找點話題，后來干脆也閉嘴尷尬地涮肉。
“李琦，我爸媽過幾天到上京來看我?！?p> 心里還在想白天的事，李琦陰著臉用筷子在辣湯里找火鍋面，沒聽到田飛飛說什么。
直到田飛飛又重復了一遍。
“叔叔阿姨要來？很好啊，他們住哪？這幾天我可以搬出去住，叔叔阿姨住我房間里?！?p> 田飛飛：“那倒不用，我……”
李琦下定了決心：“最近我的工作比較忙，可能要住旅店。項目要進行一個多月，正好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晚上收拾收拾東西，從明天開始，我就住公司旁邊的快捷酒店。”
把謊圓了個不錯的理由，李琦的想法是，既然自己已被盯上了。那絕不能連累身邊的人，好在田飛飛不是自己的女朋友，自己暫時先搬出去，免得后面惹上什么麻煩。
這頓飯在略微尷尬中吃完了，李琦結賬，兩人走到外頭，他下意識的按開了車鑰匙。
塊頭碩大的林肯閃爍了兩下藍光，他把車門打開讓田飛飛進去。
“李琦，你什么時候買車了！”田飛飛看到新車，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我忘了告訴你，我上午剛去提的。進來坐吧，我開車一起回去?！崩铉畔肫饋碣I車的事始終沒告訴田飛飛。
坐在新車里，田飛飛驚喜和激動的樣子，讓李琦暫時拋開心里的陰霾：“新車都這樣，開舊了可能就不喜歡了。”
路上李琦關閉自動駕駛，親自開車，選了幾首流行歌曲，車里一路靜謐。
把田飛飛送回家，讓她先上樓，李琦先去把車停好，現(xiàn)在的智能駕駛而后剛下車，陰森的停車場里，兩個黑衣男子就站在了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