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國做了一個夢,自己都當(dāng)了四五十的老光棍了,自己的初戀竟然摟著自己的胳膊,哥呃呃呃的叫個不停。
他劉建國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她肖秋芝不離婚,就別想混到自己的床上。
都是一個小區(qū)的,要是以后碰到了張濤濤,讓自己的臉往哪里放?
“建國哥,建國哥”
家伙又聽到了肖秋芝的喊聲,沒錯了,可是奇怪了,自己不是和物業(yè)公司的同事,一起趁著春節(jié),去老街旅游了嗎?
恍惚間,竟然發(fā)現(xiàn)另一個自己站在灰蒙蒙的地方,自己疑惑的走了過去。
不是鏡子,真的和自己一模一樣啊。
好奇的摸了摸另一個自己,那個自己忽然就像變成了液體,向自己流了過來。
可把自己嚇壞了,跑啊,跑啊,最終還是讓那液體鉆進(jìn)了自己的身體。
感覺就像做夢一樣,從自己兩歲有記憶開始,一件件都記得清清楚楚,一直到肖秋芝讓自己到日月湖邊,自己聽到肖秋芝要和自己分手,竟然一口氣沒有上來,暈了過去。
沒了?
劉建國才明白,剛才做的不是夢,是自己莫名其妙的來到了自己二十歲生日那天的日月湖邊,肖秋芝和自己分手的日子。
奇怪了,既然自己剛和肖秋芝分手,難道自己一直到小五十沒結(jié)婚,和同事去老街旅游是一個夢。
這個時候就見到一個紫色的大米粒緩緩的化成了液體,慢慢的將自己包了起來。
劉建國暗暗想到:
“這個紫色的大米粒別看小,水真是夠多的啊”
劉建國又開始像看電影一樣,從自己兩歲多有記憶開始,一直到賭石頭,倒地,甚至有人在自己的心口擠壓,都能感覺的到。
去大城市虞州打工六年,又去深市電子廠一干十五年,又回到湖城在一個物業(yè)當(dāng)保安,當(dāng)保安隊長,再到物業(yè)經(jīng)理。
究竟是二十歲的自己融合了小五十的自己?
還是小五十的自己融合了二十歲的自己,劉建國也搞不清楚了,不過確定自己已經(jīng)來到1991年元月1號,自己的生日那天。
自己這一生,哦不對,是這兩生都最難忘的日子。
這一天是自己二十歲的生日,也是兩世以來唯一一次和女人交心交肺的終結(jié)。
從此不再愛。
“行了行了,別掐了,我沒事,你走吧”
“嗚嗚嗚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算了,你想打就再打幾下吧,以后嫁給人家張濤濤,不要耍小性子,人家和我不一樣,有老有小要養(yǎng),以后張濤濤賺錢了,就省著一點(diǎn)花”
“建國哥”
“算了,我們都不能自私,你弟弟的工作還抓在人家的手上呢”
“建國哥,我,我”
“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我準(zhǔn)備把房子賣了,去一個陌生的地方生活,再見了”
“建國哥”
劉建國干脆就不理她了,閉上了眼睛。
這個女人又是哭嚎了一陣子,才離開,也許有相見的機(jī)會,那個時候她有了孩子,孫女,就不會再這樣依依不舍了吧。
不要說什么重生后,會呼風(fēng)喚雨,會憑借著超人的見識富貴一生。
他劉建國就是最輝煌的時候,也就是一個物業(yè)經(jīng)理,像狗一樣,跟在開發(fā)商的屁股后邊,時時刻刻想著開發(fā)商能給他漏一點(diǎn),解解饑荒。
兩世了,心累了,不再愛了。
………………
“建國,你真的不在湖城住了”
“嗯,紅梅嬸子,我不想在這里呆一天了,我要回我們魯州的老家鄉(xiāng)下濟(jì)州縣,縣城里還有我爺爺奶奶留下來的一傳院子”
梁紅梅奇怪的看著劉建國,人家都是擠破腦袋來湖城,好嗎,這個傻孩子卻是往九流的小縣城跑。
那個濟(jì)州梁紅梅可是知道,泰山的山坳子里,三面環(huán)山,一面緊臨著濟(jì)河邊邊。
雖然濟(jì)河也和黃河一樣通向大海,可是那有什么用處。
一個連火車都不通的山旮旯,有啥好的。
難道想進(jìn)泰山修仙?
不過梁紅梅還是把劉建國家的房屋出售信息,等級在居委會門口的小黑板上。
別看湖城不是什么大城市,可是畢竟是魯州的省會,1991年的房價都串上了一平兩千六百多了。
就劉建國他家的,三室兩廳兩衛(wèi),145平的房子,還真是能賣幾個錢。
劉愛國出了居委會的大門,居委會就在煤機(jī)大院的一個小巷子里,一排低矮的小瓦房,在門口掛著幾個牌子。
劉建國愣了愣神,長出了一口氣,跺了跺腳,魯州的天氣實(shí)在是讓人受不了太冷了,這才剛剛元旦啊。
倆手揣進(jìn)袖子里,沒有回到西流湖小區(qū),自己的家里。
他討厭那個小區(qū),討厭居住在哪里的人們。
別看記憶里,在哪里生活了小五十年,還是討厭的要命。
湖城真的沒什么留戀的,父親走了,媽媽改嫁了,爺爺奶奶臨走都是埋在老家的泰山上,雖然劉建國把父親也埋在了哪里,可是依然對哪里,很是親切。
哪里有爺爺奶奶,有父親哪里才是自己的家。
1987年,把父親埋在爺爺奶奶身邊的時候,劉建國把老院的鑰匙帶了過來。
很大,很大的院子,窄窄的街道,兩行直到山跟的房子。
就是自己前世當(dāng)了物業(yè)經(jīng)理,覺得自己有了倆錢,才修繕了一次老院子。
那個時候已經(jīng)是2021年了,縣城的城墻還是依舊的破爛不堪,根本沒有人去修繕一下的意思。
街道有的地方連水泥路都不是,柏油路面坑坑洼洼的,訴說著他的凄涼。
2021年這個縣城,基本就沒有多人了。
年輕的都去了南方打工,中年的,也來了湖城找點(diǎn)事做,補(bǔ)貼家里。
哪里基本沒有工業(yè),漁業(yè)也隨著禁漁期不斷的延長,也沒有在濟(jì)河上看到幾條船。
別看都是泰山,濟(jì)州這里僅僅是泰山余脈而已。
濟(jì)州衙門也是砸鍋賣鐵,在山里搞了一個風(fēng)景區(qū),從評上五星,降到四星冷冷清清,就是在旅游的旺季,也沒有多少人煙。
劉建國曾經(jīng)帶著物業(yè)公司的同事去過一次,本來是想著為家鄉(xiāng),盡一點(diǎn)力,好吧,國慶那么大的節(jié)日,等到一行人到了山頂?shù)纳缴駨R,好嗎就自己七個人。
門票也是從六十,四十,二十,后來干脆就是十塊錢,濟(jì)州人免費(f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