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除聽出那個聲音的主人有告辭的意思，咂咂嘴，有些不盡興：“看在你這么識趣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條建議?！?p> “請說?！?p> “你不是說玩家不樂意做日常任務嘛，這樣，對于那些就是要跟游戲產商爸爸擰著來的刺頭，你可以將這些日常任務改成懲罰任務?！?p> “懲罰任務？”
“是的，懲罰任務，某些玩家想刷戰(zhàn)場，或者想跟人野外PK，結果肯定有贏有輸，你就加條設定，那些輸掉的人，會被NPC強制壓去做日常任務，刷不滿就不能出獄?！?p> 那個聲音的主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啟發(fā)：“就像是勞動改造一樣對吧，我設立幾條規(guī)定，如果玩家違反了，那就給他加個紅名，強制讓他刷日常，這樣還能省下一筆經驗點支出?！?p> 方除雙目緊閉，臉上漸漸爬滿陰險的笑意：“經驗點算什么，讓玩家多氪金才是真的，你完全可以在系統(tǒng)商城里賣洗白令、赦免令，而且要有層次，比如說洗白令能減一個日常，赦免能減三個，價錢是前者的兩倍半，玩家會喜歡的?！?p> “鬼才?。 蹦莻€聲音激動地說道，“這次先謝謝你了，等開了內測，咱們再細聊?！?p> 有什么東西迫不及待離開他耳邊的聲音。
之后，方除悠悠轉醒，他張大雙眼盯著鑲嵌著水晶燈的天花板，顫抖著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媳婦兒，你幫我跟公司請個假，我得出去一趟找個大師，咱家鬧鬼了！”
手機里傳來嬌媚的女聲：“慌什么？咱們不是一直有你這個鬼嘛，死鬼~”
方除：“……”媳婦兒說的話完全沒辦法反駁。
…………
離開的賀秀馬不停蹄，又找到了養(yǎng)豬廠的某位高層。
“我打個比方，如果我手里有一個異世界，能夠隨心所欲地召喚全球各地的人進來，但我想將它偽裝成一款虛擬現實游戲，我該怎么做？”
左杉杉正在睡午覺，臉上還貼了張面膜，她笑了笑：“偽裝不過來的，按照你的假設，全世界都能進入這個異世界，就算你能瞞得過一時，怎么可能瞞得過一世？”
那個聲音聽起來很苦惱：“那你的意思是，我不裝了？”
“不！裝還是要裝一下的，遮羞布存在的意義不在于你能騙得過聰明人，而在于你有足夠的底氣來打發(fā)底層人民的疑問?！?p> “有道理啊。”那個聲音的主人看起來是被說服了。
左杉杉嘴角翹起：“而且，這會讓那些聰明人氣急敗壞不是嗎？每當他們提出這是個真實世界的論點，總會有自欺欺人的家伙跳出來，為你作證這就是個游戲?！?p> “噗嗤，這么一想，確實挺有趣的?！?p> “好了，那就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你有這樣的異世界嗎？”左杉杉揶揄的聲音傳來。
那個聲音沉默了一瞬，說道：“有的，我可以給你預留一個名額。”
左杉杉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大膽地提出自己的想法：“你需要一個代理人嗎？我有人脈和資源，不僅是國內市場的，還有海外的?！?p> “你能做什么？”
這樣的提問讓左杉杉有一種回到求職現場，面對人事的錯覺。
她雙眼緊閉，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我可以利用我手中的人脈和資源免費推廣你的游戲，不管是娛樂圈，還是各國政要，都會為我大開綠燈?！?p> “那么，代價是什么？”
“沒什么代價，或者說，你把代理人的位置給我，就已經是代價了。”
“我考慮看看?！?p> “考慮看看的意思就是心動了，但還沒下定決心。”
左杉杉睡夢中愜意地點破對方的想法，加了一把勁：“那這樣呢？如果我愿意跟你簽訂對賭協(xié)議呢？”
那個聲音沉寂下去，沒有回應。
左杉杉的腦袋瘋狂轉動，即使是在深度睡眠中，她亦竭盡全力爭取：“你之前說要給我留一個名額，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把這個名額炒到百萬美金。”
“這聽起來并不難，如果讓別人知道是異界穿越，這樣的名額炒到多少錢我都不意外?！?p> “但你說了，你要偽裝成游戲，偽裝成游戲的意思是，異界的東西無法被帶回來，這樣，就只剩下研究價值。而愿意為研究價值買單的，只有那些財團寡頭和大國政府?！?p> 她的話并未說完：“偽裝成游戲的意思，代表著你需要大量的人員為你開發(fā)那個異世界，你需要流量，需要人力，而且你不一定愿意等上那么多時間?！?p> 她雙眼閉得緊緊的，輕笑了一聲：“我了解那些龐然大物的作風，即使是利益巨大的，他們也要進行猜疑、試探，前期確定無害，才會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
那個莫名其妙聲音的主人看起來很固執(zhí)，一直沒肯松口。
“也許你說得對，但是，你必須面臨一個嚴酷的問題，為什么是你？”
這是一個賣方市場。
代理人資格，對方說了算。
左杉杉想要雙贏，就得證明自己有讓對方贏的手段。
她認為這是一場足以改變她未來整個人生的機遇。
野心是顆干癟的種子，一旦有了有機物滋生的土壤，落入適宜環(huán)境中，很快就會破土而出，長成參天大樹。
現實一直都是資本和權勢的池塘，人們找不到比這兩種更強大，更能翻天覆地的力量。
左杉杉畢生追逐著這一切，但現在她看見了新奇的，一旦面世就會打破現有格局的力量。
人的一生，會遇到多次賭命的機會。
哪怕賭輸了，再來一次，有些人還會選擇迎難而上。
“好問題，大概是我夠豁得出去，”她笑得張揚，“資本、法律、權勢、輿論、同理心，只要是能利用的東西，我都可以眼睛不眨地利用它們，其他人做得到嗎？其他人做不到?！?p> 長久的沉默之后。
“這是你的內測名額?！?p> “這是另外的100個名額，10天后晚上8點，準時進行不刪檔內測?！?p> “這是封測玩家的資料，你可以參考看看?！?p> 左杉杉發(fā)出暢快的笑聲。
良久，她自睡夢中醒來，伸了個懶腰，而后目光呆滯地望著眼前懸浮的透明窗口。
《瞭望者大陸》藍星區(qū)域代理人實習協(xié)議。
“甲方（單位）：【數據刪除】有限公司《瞭望者大陸》項目組”
“乙方（個人）：左杉杉”
“簽訂日期：藍星歷20……”
一目十行看完，強勢高管左杉杉終于色變了：“這好像是，外包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