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巴掌大的小臉,綻開曇花一現(xiàn)般的淺笑。不知是何緣故,卿縵縵覺著她剎那間的笑意不平常,是高傲兼得意的笑。
臺下人躁動的心,激動的手,已然按捺不住。一個個色瞇瞇的盯著青禾,有人直嚷嚷:“老鴇,趕緊讓青禾下來陪大爺樂呵樂呵,本公子出一萬兩。”
別的人跟著附和,喊價更高:“青禾、本公子出一萬五千兩,趕緊下伺候本公子。既然出來賣,就別在上面裝清高了?!?p> “青禾,小爺今晚一定要辦了你!”
“…………”
青禾獨立舞臺中央,絞著衣袖些許不知所措。面露委屈之色,真是我見猶憐。
紅兒聽著底下那些人的污言穢語,握緊粉拳,指關(guān)節(jié)咯咯作響,氣鼓鼓道:“這些人居然這么說仙女!”
卿縵縵醉意醺然,香腮描著兩抹比朝霞還好看的紅暈。目光轉(zhuǎn)到紅兒身上,懶洋洋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別看青禾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她的城府不比在場任何一個人淺?!?p> 紅兒吶吶地問:“公子從何知曉的?”
卿縵縵打開折扇,唇邊漾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欲知答案,請看下面!”
老鴇仿佛看見白花花、金燦燦的銀子金子從四面八方向她投懷送抱。她笑的花枝亂顫,扭著腰肢走到舞臺最前面,清了清嗓子,恬不知恥道:“感謝諸位今晚光臨逍遙樓,秋娘看了看在場的大多都是王公貴族,真是讓本樓蓬蓽生輝?!蓖白吡藘刹剑哉Z藏不住的激動:“今夜,我逍遙樓的花魁青禾要獻出自己的初夜。秋娘祝各位抱得美人歸,起價六千兩,現(xiàn)在開始。”
老鴇婀娜多姿下了臺,就有人開始飆價了,五指時間從五千兩飚到二萬九千兩。
卿縵縵執(zhí)著扇柄,漫不經(jīng)心的敲著桌子,隨口一喊:“二萬九千零一兩?!?p> 紅兒被茶水嗆住,拍著胸脯道:“公子,你確定只加一兩?”
卿縵縵垂著的墮睫,覆了眼里的滟滟眼波,聲音拔高:“一兩也是錢!”
底下一片嘩然,之前喊價二萬九千兩的公子拍桌而起,嗤笑道:“兄弟,你這一兩未免太少了吧?”
“諸位要是不加價,青禾就是小爺?shù)摹6f九千零一兩可比二萬九千兩高?!鼻淇z縵偏頭粲然一笑,還象征性的搖著扇子煽風(fēng)。
底下的人很想反駁,但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二萬九千零一兩的確比二萬九千兩高。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沒人飚價。臺上的青禾有一瞬間的驚慌,面露不自然的白,在心里犯起嘀咕:“怎么回事?怎么不加價了?”
這個時候老鴇出馬,三言兩語又把氣氛推到高潮:“今夜是青禾獻出初夜的日子,諸位既然都是為了一親芳澤,那么就各憑“錢財”,抱的青禾歸。”
底下又開始飚價,越來越“水漲船高”。
隔紗晃動浮起一股桃風(fēng),司徒青緹翩然而至。紅兒強裝鎮(zhèn)定窺了他一眼,遂端著一盤葡萄躡手躡腳的退下。
卿縵縵歪了歪脖子,低著眼簾看了一眼身邊人敞開的胸襟。鳳眸笑的柔媚,繡口散發(fā)著甜膩誘人的香,“兄臺,縱欲完了?”
司徒青緹被著松松垮垮的衣裳,散發(fā)著一股未盡的旖旎味。胸前裸露的雪膚,上面綻開稠密紅艷的紅梅。
“還沒盡興?!彼⑽澚藦澊剑椭淇z縵喝過的羽觴斟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喝過的杯子,你”這是在和我間接接吻。
“我不嫌棄!”司徒青緹痞笑,放下羽觴湊過身去,拿食指刮了刮卿縵縵的鼻子,動作既親昵又曖昧。卿縵縵雙瞳剪水,微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拍了他的爪子,切入正題:“樓下的青禾、靡顏膩理、是你喜歡的款?!?p> “嗯~”司徒青緹又湊近了幾分,唇畔揚著薄薄的笑,桃花眼里淌著星河,嗓音低啞迷人,“我看著她、心生歡喜?!?p> 卿縵縵提著酒壺把,往另一個羽觴里斟酒,拾起羽觴呷了一口,轉(zhuǎn)著眼珠落到青禾身上,砸聲笑道:“喜歡,就拍呀,還來得及。”
像青禾那樣的美色、是個男人都想要她!
恰逢此時,樓下的老鴇高聲呼道:“韓老爺出價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還有沒有更高價的?”
“……”四下靜寂無聲。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一次。”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兩次?!?p>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老鴇頓了頓,瞄了一眼三樓,慢吞吞道“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三……”
司徒青緹倚著欄桿,瞇著勾人的桃花眼,攬下老鴇的話,氣定神閑道:“本王湊個數(shù),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