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靈蕓看出來了,這是個(gè)倔強(qiáng)的小子,不同于小子貢的單純可愛,他想一個(gè)歷經(jīng)磨難的大人,不過也是因?yàn)槿绱?,他才能帶著小子貢活到現(xiàn)在,還護(hù)住了小子貢的天真。
薛靈蕓:“銀子,你給他們就是了,差點(diǎn)為了五十兩銀子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會怎么樣?”
于臻有些虛弱:“你又沒經(jīng)歷過一夜家破人亡,五十兩,可以改變我們兩人的一生?!?p> 薛靈蕓聽到“家破人亡”四字,手中的茶水一陣漣漪:“你怎么知道我沒經(jīng)歷過,家破人亡都過下來了,為了五十兩葬送好不容易活下來的性命,不覺得可笑嗎?不是你一條,是兩條,還有你弟弟的那條?!?p> 于臻自覺說錯了話,他相信,眼前這個(gè)人說的是真的,偷她錢時(shí),她穿錦戴銀,現(xiàn)在卻一身洗的發(fā)白的道袍,同弟弟身上穿的舊道袍還破爛些。
于臻:“我不會再這樣了?!?p> 薛靈蕓找到她放著饅頭的包裹,拍了拍上面的塵土:“好好休息,對了,這個(gè)觀的觀主說了,你們留去自如,小子貢很喜歡這里?!闭f完就背上包袱打算離開。
于臻問道:“你要去哪里。”
薛靈蕓回頭:“我有我要做的事?!?p> 她是悄悄從角門離開的,也不算是不辭而別,她跟藥陽子說過了,而且找他打了一份雙峰觀的欠條,不過是多打了幾份,給她打欠條的道士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見打欠條還多要幾份的,他足足寫了十份。
這不是沒有理由的,師父給她的十二封信已經(jīng)丟了三份,在雙峰觀證明身份用了一份,還剩下八份,所以欠條還是多打點(diǎn)才保險(xiǎn)。
半天沒出聲的小財(cái)神蹦出:“你怎么不跟那小乞丐道別?”
薛靈蕓:“小子貢?還是算了,他一定會哭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我不喜歡那樣的場景。”
匆匆過客而已,互通姓名,終有一日相見,也可能,一世不見。
小財(cái)神:“小乞丐生性天真,留道觀可行,可他哥哥,心有恨,有不甘,眼里沉睡著獅子,不是大成之人,就是大奸之人!”
薛靈蕓不以為意:“想也是煩惱,我還是不想了,最近身體累,也連累著腦子了?!?p> 薛靈蕓走在雙峰觀下山的青石道上,嘴里小聲跟小財(cái)神交流。
她沒發(fā)現(xiàn)擦肩而過的豪華馬車中那少年探究的眼神。
小侍童,梧桐看他家公子望著窗外出神,問道:“公子,你在看什么?”
只見馬車內(nèi)還有一人,十五六歲的少年,他的臉容依舊是如雪一般的白,可是雪白之外,卻又煥發(fā)著極為清潤柔和的光彩,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滿室清暉。
搖光扶著額頭:“剛剛那個(gè)小道士?!?p> “小道士?哪里?”梧桐問道。
搖光沒說話,他只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感覺。
梧桐:“公子,為什么我們要到雙峰觀來?”
搖光半合著眼睛,攏住眼里流轉(zhuǎn)光輝:“要推薦信,我們?nèi)愐幌履蠂谝桓鞄煾臒狒[?!?p> 梧桐撅嘴,他也不知道他家公子怎么突然愛熱鬧了,公子喜靜,愛琴,最喜歡找個(gè)山清水秀的地方彈一整天的琴,不理塵世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