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你是誰?
當(dāng)一切恢復(fù)平靜后,江年這才睜開眼睛,空氣里四處彌漫著一股嗆人的灰塵?!翱瓤瓤?,我去,若木你這脾氣也忒大了點吧!你這是要謀殺親夫??!“
江年調(diào)侃著去拿劍,一炷香前被他親手插入冰棺的劍,此時已然不見蹤影。隨即望向地面,空無一物,他想起來了,那糾纏在一起爭斗的兩股煙霧,懊惱的一掌拍在冰棺上。
此時的冰棺猶如泡沫,只需要外界的力量輕輕一碰就會破碎成冰渣渣,江年沒料到冰棺會碎,呆愣片刻后蹲在身子準(zhǔn)備扒拉開碎冰刨出那具身軀。
突然,碎冰堆中突然伸出一只手,緊接著竄出來一顆頭顱,冰冷的身軀比江年更快一步的扒開身上的冰塊,她轉(zhuǎn)動著僵硬的脖子直勾勾的看著江年嘴唇不利索的上下張合著:“你是江年,還是江哥哥?“
“你是若木,還是楊小雅?“江年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江年,好可怕,死去的回憶突然攻擊了我,就是這個人?!叭裟臼种钢约?,繼續(xù)說道:“這個軀體里有很多記憶一股腦的涌進(jìn)我的腦子里,頭好疼,我看見了你,也看見很多其它的人,還有火紅的樹。最后這些人都被殺了,地上流淌的血比樹葉還要紅,我現(xiàn)在不僅頭疼,我這里也疼?!比裟居謱⑹种赶蜃约盒乜诘男呐K所在之處。
江年望著眼前的人,記憶仿佛回到了初見若木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也是一身紅嫁衣,這是他的若木。靈體附身到了這個身軀里,同時也繼承了這個軀體里的部分記憶,江年眼尾泛紅,如果夢境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楊小雅是若木,若木也是楊小雅,而那些死去的人,應(yīng)該是若木的族人,江年俯身向前將她牢牢的抱在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頭,柔聲道:“不想了,我們不想了,不想就不痛了,先安靜睡一會好不好,我會一直陪著你的?!?p> 若木伸出纖細(xì)的小臂,環(huán)抱著江年的腰身,把頭深深埋進(jìn)他的胸膛,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終于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安放之處。
江年原本有很多話想問若木,比如師父的死,若木劍的消失,但是這一刻,到嘴邊說出的話是心疼的安撫。
他們本想在這里稍作休息,突然,大地開始震動,礦洞內(nèi)巨大的石塊滾落下來,砸在地面形成一個大窟窿,震起的灰塵在天空中飛舞,礦洞四周墻壁裂縫中開始涌入水流,江年面露緊張之色,他扶著若木站起來:“水流倒灌,這里的空間很快就會被撕碎,若木,我們要趕緊出去?!迸ゎ^看著身邊精神還有些恍惚著都若木,他二話不說,上手直接抱起若木就往洞口跑,剛結(jié)上的疤痕再次被撕開,不斷地流出鮮血來,隨著他的步伐滴落一地。
他們前腳剛出洞口,身后就傳來巨大的轟隆聲,礦洞隨即成為一片廢墟,水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想要將他們沖散開,水流中不斷有碎石往他們的方向急速飛來,江年將若木護(hù)在胸前,死死的抱住她,這一刻若木似乎清醒了一些,她運用靈力造了個反彈屏障,或許是因為剛解開封印,靈力尚未恢復(fù),淡紅色屏障還未凝結(jié)成形,就被沖破了。
水流越來越來湍急,水壓也越來越高,無情的將他們卷起肆意拉扯。他們的耳邊此刻只剩下咕嚕嚕的水聲和疼痛,身體猶如被利刃刮過,即使這樣,他們也不愿放開彼此,仍緊緊相傭。
水面上的天空越發(fā)陰沉,烏云瞬間壓了下來,昏暗帶來的沉悶一如水下的情景,隆隆的雷聲好像從頭頂滾過,水面下的水流漸漸形成漩渦,將江年他們卷入其中,隨著風(fēng)不斷在水上移動,雷雨交加,水天相接,漩渦直沖上天,下端延伸到水里,一邊瘋狂的旋轉(zhuǎn),一邊把水流吸入其中。這個巨大的水柱,隨之形成繞軸向上的渦流以不可撼動之勢,摧毀著周圍的一切。
他們也被這漩渦卷動著升至半空,江年忽然想到,自己身上還帶著一張傳送符,臨走前,鄭司南給他的,一張符只能一人使用,他心里不由得罵起了鄭司南,小氣鬼,只給了一張,看不起誰呢,以為人人都像他一樣是萬年單身狗嗎,現(xiàn)在他可是兩人。
他快速掏出符紙塞給若木,同時催動最后一絲靈力用力將若木推出他的懷抱,笑著對她道:“活下去!”
短短的三個字,道出了生離死別之感,若木驚恐的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的江年,淚流滿面道:“江年,我不要,你個騙子,你說過會一直陪著我的?!?p> “陪不了了,對不起,若木?!苯昕嘈Φ?。
若木安全了,他隨即放棄了掙扎,任由漩渦對他肆意玩弄,他閉上了雙眼,據(jù)說人死前會回憶起自己的一生,生活經(jīng)歷會像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中過一遍,隨后就會有陰間的親人來接走你,親人,別人看見的估計都是太奶奶,而他,大概率是師父。
正當(dāng)江年放平心態(tài),聽天由命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正在猛然的下落,那股卷起他的漩渦被一抹紅色身影攔腰截斷。若木回頭看了眼江年,見他安全落下,于是更加無所畏懼的釋放靈力。
這這這,傳送符也能過期嗎?
明明已經(jīng)送出去的若木,這又殺回來,并且能看出來,這次她身上靈力暴漲。當(dāng)下江年也不在磨嘰,急忙游到較為安全的區(qū)域,站穩(wěn)腳跟后才發(fā)現(xiàn),原本陰沉的天空已經(jīng)漸漸放明,雷雨轉(zhuǎn)瞬即逝,一切發(fā)生的突然,也消失得很突然。
若木呢?江年不確定的往空中看去,連只鳥毛都沒瞅到,察覺到身后有一絲壓迫感,于是轉(zhuǎn)身,見若木全須全尾的站在他面前并且一臉的苦大仇深的盯著他。
江年知道若木是在怪他自作主張的送她走,于是諂笑道:“可擔(dān)心死我了,受傷沒,有沒有磕著碰著的地方?!?p> “我沒事,可你受傷了?!比裟景欀碱^指著江年那最為明顯的胳膊。
“我這,也沒事,皮實,恢復(fù)能力強(qiáng),一會就該結(jié)痂了,你不要擔(dān)心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