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音接了一會電話,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臉色很難看,靠在床邊胸口起伏不定。
“醫(yī)生,我想盡快做手術(shù)?!?p> 呂佳音轉(zhuǎn)頭看向葉微念,神色冷然而憤怒。
“不行?!?p> 呂佳音蹙眉:“為什么?”
“你的配偶表上還是已婚?!?p> “呵?!眳渭岩衾湫σ宦暎耙鸦楹蛦逝加惺裁磪^(qū)別?”
她的婚姻已經(jīng)名存實亡,那個人連家都不愿意回,連這個孩子他都不想要,這個婚姻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呂佳音垂眸看著黑了屏的手機(jī),周遭散著悲傷的氣息。
呂佳音的情況葉微念已經(jīng)反應(yīng)給了任主任。
任主任的建議是和呂佳音先進(jìn)行交涉,取得她的同意聯(lián)系家屬,雙方簽字下才能進(jìn)行手術(shù)。
呂佳音起初不愿意,后來她打了電話。葉微念下午來查房的時候,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的吵架聲。
“我告訴你,這個婚你必須離?!眳渭岩衾淝嘀?,神色堅定。
“不可能?!?p> “而且我告訴你,孩子我也不同意打掉?!睆堁淤F瞪大眼睛,瞳孔突出帶著血絲,面目猙獰。
“那就走法律程序?!?p> 呂佳音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張延貴一聽,心里慌張起來,喉結(jié)滾動幾下,“為什么非得走到這一步?!?p> 呂佳音聽見這話,眼神直視著張延貴,冷笑幾聲,顫著聲音:“你問我?”
“哈哈?!?p> 呂佳音笑出來聲,眼圈泛紅:“我跟了你六年,整整六年。我所有的青春和努力都放在你身上,我背棄我父母,嫁到這里來。可是你怎么對我的?”
“喝了酒不順心就打我罵我,我剛開始以為你是真的有難處。可我們六年的感情,你說變就變,你拿著我的錢去養(yǎng)別的女人,這算什么?”
張延貴張著嘴,不敢去看呂佳音的眼睛。
“離婚協(xié)議書,你簽了吧。”
呂佳音已經(jīng)心死,不指望浪子回頭,所以她決定干脆一點。
張延貴一聽,使勁搖頭。他和呂佳音還不能離婚,他的好幾筆生意都是靠呂佳音的威信拉來的,要是被人知道他們離婚了,那他的生意怎么辦。
“不,我不離婚?!?p> 張延貴突然跪在呂佳音床前,“音音啊,是我的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是我被別人騙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呂佳音看著他,神色微動。
“音音,你知道的,我不是有意的,六年的感情都是真的,我真的只是糊涂了?!?p> 張延貴說的聲淚俱下:“你打我罵我都行,你先把孩子留下來好不好。”
張延貴哭喊著,似乎是真的心懷歉疚,還朝著呂佳音猛磕頭。
呂佳音咬緊牙關(guān),神色晃動。
她終是閉上眼,“你先回去吧?!?p> 張延貴一聽,她松口了,連忙起身,咧開了嘴笑呵呵的:“好,好,我等你消息。”
呂佳音望著那人西裝革履的背影,突然回憶起他們上大學(xué)的時候,少男少女,最是感情純粹時。六年的感情,不是說散就容易散的。
葉微念聽了個大概,也算是了解了情況。不好打擾他們,就去洗手間一趟。想著他們應(yīng)該談話完畢,才準(zhǔn)備去查房。
途徑樓梯間,葉微念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張延貴在樓梯處打電話,聲音還特別大,葉微念路過,聽見了幾個詞,什么“轉(zhuǎn)移財產(chǎn),”“臭婆娘”,“離婚”……
葉微念聽得也不是特別清,也沒有多少在意。轉(zhuǎn)身進(jìn)了病房。
呂佳音的態(tài)度有些轉(zhuǎn)變,她想再考慮考慮,先出院再做打算。
因為知道了呂佳音的一些事,葉微念心里有些不舒服。下班路上她還在想?yún)渭岩舻氖隆?p> 一輛摩托車很快靠近,車上一人飛快的伸手一拽,葉微念的包就落在那人手里。
“搶包啊?!?p> 葉微念大喊一聲。
余光暼見一人從身后沖了出去,疾步飛快的追緊摩托車,正好是下班時間,剛好有車堵在十字路口,摩托車不好飆車,霍寧舟抓緊機(jī)會,敏捷的翻越幾輛車頂,一個起跳飛踹下那名劫匪。同黨一看,準(zhǔn)備騎車逃跑,被霍寧舟用包砸中了腦袋,連車帶人倒在地上。
霍寧舟給兩人摁上了手銬。
人群響起一片響聲。
葉微念氣喘吁吁的跑到霍寧舟面前:“你沒事吧?”
霍寧舟狹長的雙眼微瞇,目光清亮:“我沒事?!?p> “倒是你?!被魧幹弁蝗货揪o雙眉,伸手在葉微念頭頂敲了敲:“走路都在想什么呢?”
葉微念還沒下班他就在門口等著了,誰知道她瞧都沒瞧他一眼,他還以為是那晚嚇著她了,跟著她身后走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為了她考慮,打算一直跟在她身后,看她什么時候會回頭看自己,誰知先遇上了搶劫。
葉微念抿緊唇,心底漣漪陣陣。
那晚,霍寧舟說完那句話,葉微念有些惶恐。
還沒等她消化完之前的話,下一秒,霍寧舟吻了她。
冰涼溫軟的滋味,如同山間清酒,讓人沉醉喜愛。
那兩個搶劫犯被帶回了警局,葉微念作為當(dāng)事人,自然也跟著去了。
葉微念抬頭看了一眼神圣的警徽,嘴里嘟囔著:流年不利,不到半年,自己都進(jìn)警察局好幾次了。
霍寧舟聽不清她說了什么,只看到她紅唇動了動,貼心的俯身問道:“怎么了?”
葉微念擺擺頭:“沒什么。”
她可不敢說。
霍寧舟失笑,聲音低沉而溫柔。
“老大。你這效率不錯啊,出去一會兒就抓個劫匪回來?!睏钅珓偤贸鲩T,一見到葉微念和霍寧舟在一起,不得多調(diào)侃幾下。
霍寧舟簽完字,眼皮一掀,“資料整理完了?”
“那必須啊?!?p> “我都整理一天了,太餓了。”楊墨癟著嘴,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看起來很是可憐。
“我請你們吃飯吧,就當(dāng)是感謝。”葉微念出聲道。
“真的?”楊墨很高興:“那太好了,晚飯錢省了,還是托老大的福?!?p> 霍寧舟瞪了楊墨一眼,轉(zhuǎn)眼看向葉微念,有些不高興:“救人的是我,為什么要請他吃飯?”
葉微念愣住。
為什么,當(dāng)然是暫時不想和你獨處啊,誰知道你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心里話當(dāng)然不能說,葉微念面上淡笑著,看起來從容不迫,“都是認(rèn)識的朋友的,不用客氣的?!?p> “對對對,葉醫(yī)生說的對?!?p> 葉微念都同意了,他還不信老大能說什么。
不遠(yuǎn)處新開的烤肉店,楊墨惦記了很久,要不是局里一直有事,他早就來這里吃肉喝酒,逍遙一兩天。
楊墨吃的很香,性格也比較爽快,很會找話題,葉微念和他聊了不少?;魧幹劬鸵恢卑察o的坐在葉微念旁邊,給她添水夾肉。
“我去趟洗手間?!?p> 霍寧舟一直夾肉,她吃的有些多,感覺肚子有些不舒服。
葉微念一走。
霍寧舟繼續(xù)烤肉,卻是冷不丁的開口:“少吃點,小心撐著了?!?p> 楊墨一聽,樂呵呵的:“葉醫(yī)生才走,老大你就暴露本性了。”說完,還不忘嫌棄的表情。
霍寧舟沒有吱聲,只是緩緩勾起嘴角,看起來心情不錯。
“老大,你真的要把東西交上去嗎?”
他們這幾天一直都在搜查警察局里和夜鷺有關(guān)系的人,已經(jīng)有了一份名單。
霍寧舟頭也沒抬,淡淡開口:“不然呢。”
楊墨突然一擰眉,有些擔(dān)憂:“老大,我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要是上頭不會徹查這件事呢,畢竟名單里有幾個人可是身居高位?!?p> 霍寧舟給葉微念換了杯熱茶,才望著楊墨說道:“先打草驚蛇,他們身后的人才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