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BJ”不是地名,而是人名。
當然,這不是本名,而是外號。是誰取的,肖平不知道,但是很形象,因為她是肖平甚至他們全班認識的第一個說普通話的人。
那時候可不像現(xiàn)在,全民推廣普通話,大家也都已經知道會說普通話的并不都是BJ人。在肖平還在上小學的時候,在他們這些孩子們的認知里,就是認為普通話就是BJ話,所以會說普通話的就是BJ人。
“小BJ”還真不是BJ人,她是河北保定人,爹媽給她取了一個響亮的名字,和當時全國聞名的體操王子同名。
肖平不是一個好事的人,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不怎么“三八”,所以對于班上來了這么一個與眾不同的同學并沒有上心。第一個過來跟他說起這件事的是二元。
“嗨老肖,咱班來了個插班生你沒發(fā)現(xiàn)嗎?”課間操的時候,二元鬼鬼祟祟的湊到肖平身邊,賊眉鼠眼的跟肖平說著,還沖著“小BJ”的方向喏著嘴。
二元就是這樣,人雖然不大,但是就喜歡充老江湖,還沒上中學就開始喊肖平為“老肖”。
“我知道呀,怎么了?”
“怎么了?你沒覺得這丫頭挺漂亮的?”二元嘻嘻笑著說。
“是嗎?這我倒沒注意?!毙て秸f的是實話,他當時還真沒注意。不過人就是這樣,原本你沒有注意的事情,別人一提醒,你就會立刻有一種恍然大悟如夢初醒的感覺。
或許是心理暗示,也或許是盲從心理,又或者真的是后知后覺,總之,自從那天經過二元提醒之后,肖平開始覺得“小BJ”真的很漂亮。
那個時候的孩子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營養(yǎng)豐富,所以發(fā)育的也不像現(xiàn)在的孩子那么早,不過盡管如此,“小BJ”還是已經顯露出遮掩不住的美艷:苗條修長的身材,鼻梁高高,鼻尖尖尖,彎眉杏眼,櫻桃小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
不過盡管如此,肖平并沒有刻意去接近“小BJ”,或許這和他自小害羞的性格有關。
但是二元就不管這么多了。他好像總能找到和人套近乎的辦法,不管對方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同學,你是新來的哈!”二元沒話找話的套近乎。
“嗯?!薄靶J”用最簡潔的語言答應了一聲,美麗的大眼睛里閃動著一絲戒備的光。畢竟,自己剛剛轉來一個星期,連女同學還沒和幾個說過話,更別說男同學了,還是主動搭訕的。
“你是從哪兒轉來的呀?”二元繼續(xù)沒話找話。
“BJ?!被卮鹨廊缓喍?。
“BJ?那可是首都呀。你為什么不在那兒上學,要轉到這么遠來上學呀?”這一次二元是真的有點好奇。
“我爸媽都是軍校的教官,他們調到這邊的軍校任教,所以我和哥哥就跟著一起來鄭州了?!薄靶J”沒有一點防范意識,有一說一。
“原來你爸媽也是老師呀,我最尊敬老師了,覺得那是天底下最高尚的職業(yè)?!边@句話二元就是編的了,因為他其實是最討厭老師的。
但是“小BJ”卻絲毫聽不出其中有詐,聽到有人夸獎自己的父母,她開心的笑了起來,兩個嘴角邊泛起兩個淺淺的酒窩,對二元的戒心也隨之煙消云散。
看到“大哥”和新來的美女同學聊的很和諧,平時經常跟著二元玩的幾個孩子也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和“小BJ”套著近乎,場面很快就熱絡起來。
本來嘛,都是孩子,交朋友原本就容易很多。
從此,一幫孩子經常會在課間圍在“小BJ”的課桌前嘻嘻哈哈,這當中就包括肖平,而由于有了這幫孩子們的加入,“小BJ”也很快就度過了因為剛剛轉學沒有朋友造成的不適應。
多年以后想到這段往事,肖平可以斷定,以當時“小BJ”只有十二三歲的年紀以及當時淳樸單純的民風,她一定不會意識到是因為自己姿色綽約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但是她一定應該也隱約感覺到自己身上與眾不同的特質,哪怕只是那一口地道的普通話。
而她也一定對這種眾星捧月般的感覺非常受用。
有時候二元也會在這些瑣碎的閑聊中添加一些笑料,比如惡作劇。
“小BJ,我們教你幾句河南話吧?”二元提議。
“好呀。”單純的“小BJ”很有點歡呼雀躍的樣子。
“讓我想想啊。。教什么好呢?對了,這句吧,我布住你咋樣?”
“什么?”“小BJ”一臉茫然。
“布住”在河南地方話里就是抱著的意思,這“小BJ”哪能聽得懂?
“沒關系沒關系,你別急,咱們慢慢來。你一個字一個字的跟著我學——我,對對對,布住,對,慢點念,布住,哎,好好好,你,,吧,,,好,你學的真快,連起來說一遍啊,我、布、住、你、吧,太好了,說的標準。”二元一副老先生的樣子。
她的連連夸獎顯然也讓“小BJ”很開心,學的也更加賣力了。
很快學會之后“小BJ”才突然想起來問“老師”:“這句話什么意思呀?”
“哈哈哈。。?!贝蠹冶l(fā)出一陣響亮的笑聲,邊笑邊做鳥獸散。直到這時候“小BJ”才意識到自己受了捉弄。
肖平站在一群散開的孩子里,突然覺得“小BJ”不僅人長的漂亮,而且還很可愛。